「不……」明白他話里的不悅,白心瑀沒了堅持的理由,她看著他,聲音虛弱至極。
滿意的拉下她的手,鳳棲梧唇角噙著專制的微笑,對她的唇瓣展開掠奪。
薄熱的唇,觸踫到她沁著馨香的氣息,不一樣的感覺,在他的心里恣意蔓延,他順從自己的心意,將臉欺近她,以額心抵著她螓首,察覺到緊繃的身體,他耐心的以手輕輕地觸踫她細致誘人的嘴唇,直到她漸漸習慣他的踫觸,他才將灼熱的唇輕點她涼冷的唇瓣,將那份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感情,一點點的揉入她嘴里,開始細細吮吻她的甜美。
「唔……」面對他的索吻,白心瑀繃緊神經的承受著。
她一直在逼自己忍耐,她以為自己會被他逼哭。
但出乎意料的,她似乎並不排斥他的吻,只因為他滾燙的呼吸,拂掠她緊張到發抖的唇瓣,竟神奇的帶著安撫的效果,她著迷于他所給予的溫柔與帶著目的的試探,她知道他是故意要吻她的,也明白他的心底其實還是不太相信她。
即便是如此,白心瑀的心里還是存著小小的罪惡感,只因為鳳棲梧的防備不是全無道理,而她是否真有把握,能不將心淪陷,卻又能表現得讓他滿意呢?
必于這點,她開始沒有把握了。
也不知道他們的初次接吻,時間是持續了多久,只知道那雙從來不曾在鳳棲梧身上移開戒備的黝黑雙眸,破天荒的就在鳳棲梧主動吻上白心瑀的瞬間移開了。
他怎麼也說不明白看到眼前這幕,他心里那道幾乎要沖破喉嚨,叫他們分開不要再吻的話,為什麼會張狂的撕扯著他的心?
這種情形,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一直站在黑暗中的寂影,首次嘗到酸澀的滋味。
第3章(1)
這天,白心瑀在得到鳳棲梧的允許後,便帶著一名家僕往街市散心去。
路上白心瑀瞧見一攤賣著胭脂水粉、發釵玉環的攤子,便想走近挑選,但看了先她一步在攤前把玩玉環的少婦一眼,又偷眼瞧了下緊跟在後的家僕,她不安的擰眉,表情看起來有些不自在,就在她琢磨該怎麼擺月兌那名監視她的家僕時,那名原先在把玩玉環的少婦,先一步有了動作。
只見她偏臉沖著白心瑀微笑招手,見狀白心瑀擠眉弄眼的表示不方便,但是那少婦可不理,見她不靠近,便主動上前拉住白心瑀的手,狀似請她幫忙挑選哪款發釵比較漂亮。
拗不過少婦的熱情,白心瑀為難的走近,而身後的家僕理所當然的也跟著趨前,就在這時,那名少婦忽然跟白心瑀交換了個位置。
也不知有意還是無心,少婦竟將拿著發釵的手,輕輕地刺了下那名家僕的後腰一記,然後便滿意的看著那名家僕定立當場,狀似被點穴,隨後從旁邊又跑出來兩名「路人」,其中一人動作迅速地在那名家僕的鼻端不知抹了什麼,接著便見那家僕頭一軟昏了過去,另一人就順勢將昏了的家僕扛走,原先抹藥的「路人」則站回原先家僕的位置,彷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白心瑀一臉驚詫的看著整個過程,但那名少婦卻拋給一抹安心的笑容,拉著白心瑀一塊繼續挑發飾。
「沒事,跟著你的蠢蛋,等會醒來包準什麼也記不得,你就不用擔心了。」那名少婦唇角微勾,很是開心的挑撿自個兒喜歡的東西,畢竟剛才她將費盡心血煉制的「失憶藥」用在那名家僕身上,雖然心疼,但是好在她家相公允諾,今天她的所有花費,他會全額買單,想到這里,那名少婦就忍不住笑彎了嘴,因為她已經私心的打算今天要從街頭買到巷尾,非痛痛快快的買個過癮不可。
「夫人醫仙之名,心瑀受教了。」知道再無人監視她的行動,白心瑀的神情明顯放松許多。
錢愛晶瞥了眼身旁看似柔弱,實則堅強勇敢的白心瑀,語氣里帶著憐惜︰「白姑娘,你還好吧?我看你的臉色不是很好。」她是很想當街替她把脈,可是就怕旁邊的人會起疑,畢竟在這鳳都首城,還有多少鳳棲梧的眼線,誰也說不準。
「我沒事,只是事情的發展有些意外。」不想再耽誤回府的時間,白心瑀很快的將她原先只是想進小王爺府為婢的打算,意外變成要愛上鳳棲梧的約定,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錢愛晶邊听下巴就直直落,听到後面她一迭聲的喊,叫白心瑀不要再回去,但白心瑀卻溫言婉拒了。
「夫人,您忘了嗎?我爹的生死,還扣在御劍司大人的手上,我若沒辦法完成對大人的約定,我爹的罪名就無法改判,我們白家就要永遠背負污名,再也抬不起頭。」說到這件事,白心瑀有所覺悟。
反正都是危險,不如就由她冒險闖一闖,說不定她真能掙出一片天,也未可知?
「可是鳳棲梧要的是你的清白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女子的清白何等珍貴,豈能隨便獻給一名不愛的男子?
「我會小心行事的,請夫人不用為心瑀擔心,畢竟想取得小王爺的信任,並不是那麼容易,我會想辦法取得小王爺的罪證,我爹的安危就有勞御劍司大人多費心了。」雖然那日鳳棲梧僅向她索吻,並無更進一步的要求,但白心瑀仍知必需要加快腳步,取得信任,否則時日拖長,難保會發生其它更難意料之事。
當初她會接近鳳棲梧,的確是宇文仲授意的,只因為那時她懇求無論是任何可能,皆想換得爹爹的減刑之法,宇文仲思忖多日,才提出臥底的辦法,但也言明此事凶險,說不準會丟命,但白心瑀卻堅持要這麼做,于是便事先說好聯絡的方法,與需要她去探查的瑣事交待,事情就這麼倉促的定下。
只是她人雖然是進了小王爺府沒錯,可是卻依然得不到鳳棲梧的信任,相反地還可能要失身,此等委屈又冒險的臥底,真叫人替她捏把冷汗。
看著白心瑀漸去的背影,錢愛晶不禁憂心忡忡。
回到小王爺府,白心瑀意興闌珊的連午膳也吃不下,便悶在小院里午寐,正當她睡得迷迷糊糊時,听到院外兩名負責打掃的丫鬟,在窗欞外嘀嘀咕咕的低聲談論。
「你听說了沒有?早上跟著白姑娘一塊出去的李雄,被小王爺叫去書房里問話,听說因為沒有盡心的做好監視的活兒,被小王爺讓人給拖去後院里毒打一頓,還說沒把他給打到掀一層皮,不會放他罷休呢!」
「哎呦!怎麼會這樣?那李雄豈不是要被活活打死?」
「可不是,听小王爺的口氣,好像十分生氣,按照小王爺往常的脾氣,李雄這回怕是難有活命的機會了。」
「真可怕!看來小王爺很在意里頭的那位白姑娘,你說她以後有沒有可能成為我們的小王妃?」
「我哪知道啊!我看我們還是皮繃緊一點,免得又觸怒了小王爺,難道你也想挨打?」
「呸!你咒我……」
「噓!小聲點,別吵醒白姑娘了……」
接下來那兩名丫鬟就用極低的音量,不知在說些什麼?
已從床榻上躡手躡腳起身,貼耳在門邊的白心瑀,此刻一臉的忐忑不安。
她本想偷听一些關于小王爺府里的下人,討論鳳棲梧的一些瑣事,卻意外听見關于己身的話題,她顰眉想起早些時候,錢愛晶在那名家僕身上動的手腳,看來果真是起了效用,可是這樣一來,豈不就害慘了無辜的人?
不安的咬唇,心里一方面訝異著原來鳳棲梧根本就沒有相信過她,也被內心的那份自責所煎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