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蠢丫頭先是敢騙他,現在還不死心的一直想掙月兌他的掌握,蕭磊不禁火冒三丈,將她的手腕扣得更緊了。
「蕭磊,你讓我走吧!我的臉不可能治好的,你留著我又有何用?」她難過地垂下頭,沉痛地說。
他居然說她想逃離他的身邊……天知道她有多麼不舍,如果一切還有希望,她怎會願意離開?她甚至覺得兩個月的時間實在太短。
蕭磊眉一凜,憤怒的眼光像在看一個背叛者,「住口!是去是留,一切由本王來決定,哪有你作主的份?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想逃,所以假意配合來欺騙本王?」
「蕭磊,我何時欺騙過你?我肯擦藥看大夫,都是因為想讓你贏得賭局,但你看看,」激動的情緒讓她又氣又傷心,淚水涌進眼眶,「你看仔細,我的臉可曾因為那些該死的藥而好一點?你要拿我這種扭曲丑怪的皮膚去跟誰比美?」
淚珠滾落下來,她撩開左頰上的頭發,將變形的左臉湊到蕭磊面前,要他好好的看個清楚。
她的臉就是這麼丑,這是活生生的事實,任誰也看得出她是個丑八怪,從大火中撿回一命後,她就接受了這個命運,但蕭磊為什麼這麼固執,好像死也不肯放棄呢?
見到她的淚水,蕭磊的心竟然疼痛地緊縮,那一顆顆斷線的珍珠像火一般,燒痛了他的心。
「不準哭!本王再說一次,你的臉我一定會治好的,你難道不信本王的話?」慌亂的吼聲沙啞不堪,她的眼淚讓他心慌。
他是唐王,他不信天下間有他做不到的事!他不準她不信他!
「這世上沒有人能醫好她的臉,」但在這時,一道微小的男孩聲音響起,伴隨著輕輕的微笑,傳進了蕭磊及華清妍的耳里。
他們一同驚異地撇頭,發現小男孩正笑吟吟地站在他們身旁。
蕭磊皺起了眉頭。哪里來的小表?居然敢插嘴反駁他的話?
他正想發飆,但華清妍開始用力扭著手腕、亟欲掙月兌他的掌控,所以他立刻將火大的視線轉回了她的臉上。
「你還不死心?你就這麼該死的想逃嗎?」她的掙扎刺激著他的自尊,他的眼神像只受傷的獸。
為什麼她一心想要離開他?他是位高權重的王爺,是所有女人眼中的太陽,為什麼她硬是要從他的身邊逃開?她這麼做分明是一種侮辱,難道對她來說,他就這麼不值一顧嗎?
「蕭磊,你搞不懂我是為了你好才要離開的嗎?靠我你會輸得很慘的!」他越不放手,她就越抗拒他的力量。如果蕭磊因為過于自大而錯估現實,那總要有人是清醒的,否則兩個月的期限一到,他真的要帶著丑陋的她去赴約嗎?
「只有我能醫好她!」但一句輕語再次幽然回蕩,穿透了華清妍的聲音,硬生生地傳進他們兩人的耳中。
情緒激動的二人猛然轉頭看向一旁的小男孩,只見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我能在一天之中,將她臉上的疤痕完全消除。」小表瞅著糾纏不清的兩人,胸有成竹地說。
「你這個小騙子給我閉嘴!」華清妍凶狠地罵道,「你想騙錢是不是?連大夫都治不好我的臉,你能有這麼大的本領?」
蕭磊也冷冷地瞪著他,冰凍的臉上凝著殺氣,「小表,本王警告你滾遠一點,再在這里胡言亂語,你就小心那條狗命!」
他將眼光移回華清妍臉上,「走!苞本王回府!」手臂一扯,他拽著她就往外走。
但小男孩非但不怕,反而緊追著他們,「王爺,我不是在胡說八道,如果醫不好她,你再趕我走也不遲。」
蕭磊目光微斜,望見小男孩輕松篤定的神情,心里涌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小表到底是從哪兒來的?怎麼說的話和表現的態度都令人匪夷所思?
眼看他們就要出門了,小男孩索性抓住蕭磊,「王爺,這個世界上真的只有我能醫好她的臉,你不相信我,一定會輸給朱威!」
蕭磊停下步伐,倏然撇過臉,凝斂的目光緊鎖住小男孩靈動的大眼。
「好,既然你口氣這麼大,本王就帶你回府,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事能治她。」他瞅了華清妍一眼,陰冷的雙眸如同幽黯的深淵,「至于你,既然這麼能跑,那就一路跑回王府吧!」
「什麼意思?」華清妍生氣地瞪回去,對他的固執和愚蠢憤怒極了。
蕭磊冷笑一聲,將她硬拖出廟門,丟給守在外邊的衛士們,他們立刻將她五花大綁。
「把她綁在馬後,讓她跟著我們跑回去。」他眯起眼,似乎鐵了心要這麼無情地對待她。
如果不給她一點教訓,她又會想要逃走,而他唯獨忍受不了她的離去!
「蕭磊!你居然這麼對我?你恩將仇報!」華清妍氣的大吼;她逃是為了他,但他竟然這麼過分!
蕭磊不理她,決然地上馬前奔,衛士們也跟著行動。
于是華清妍被拖在馬後,只好拚了老命地跑著,以免被悲慘地拖在地上,但她最後還是跌倒了,馬兒將她像個布袋似的一路往前拖。
在她禁不住痛楚終于哭叫出口時,奔跑的馬兒突然停了下來,她終于免去拖行的痛苦,頹然趴在地上驚喘著。
一片黑影像是由天而降的鵬鳥,遮蓋在她的身上,接著她被輕輕扶起;麻繩被解開了,她倒進一副堅實的懷抱中,雖然她的視線因疼痛而模糊,但仍然看清了一雙著火焚燒的黑眸正緊盯著她,那眼神像氣憤、又像不舍。
「該死的你,為什麼這麼愛自找苦吃?」蕭磊咬牙低吼,口氣雖然嚴厲憤怒,卻不再無情。「如果乖乖的待在府里,這所有的事根本不會發生,你何需受這種罪?」
才剛上馬奔馳,他心里就後悔了,把她拖在馬後,不是存心要她的命嗎?但那時已經來不及了,她已摔倒、被淒滲地拖行在地上,就算他飛快地來到她的身邊,她仍是受了傷。
她的衣服都被磨破了,身上磨出了斑斑血痕,灰沙混在傷口中,想必讓她疼痛不堪……
他心中揪著懊悔與心疼,單手將她擁在懷中,單手月兌下了外袍,將她緊緊地包裹起來,而後抱起她往他的駿馬而去。
直到被他抱上了馬、坐在他的身前,她才從身上劇烈的痛楚中稍稍撫順氣息,能夠開口說話。「你……你不是恨透了我,要狠心……狠心弄死我嗎?你繼續把我拖在馬後啊!又何必來假……好心!」她斷斷續續地說,眼神憤恨地瞪著他。
蕭磊眉心一擰,眸中纏攪著復雜沉郁的情緒;假好心?她居然這麼說他,難道她不知看她混身是傷,他恨透的是他自己,對她偷逃的氣憤只好先擱到一邊去了。
見不得她受苦,又沒辦法拿出絕情的態度來對待她……為什麼在這個可惡的丫頭面前,他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不再是那個冷酷無情的蕭磊?
見她皺著臉,好似十分痛苦,他焦急地策馬狂奔,無暇去和她爭執,現在他只想盡快將她帶回王府。
第5章(2)
說了這麼怨恨的話,卻沒听見他回罵她,華清妍雖然生氣,卻也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麼才好。靠在他的胸口,被他的左臂緊緊環抱著,她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陣酸楚。
為什麼又回來了呢?為什麼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逃走,卻又被這龐大的溫暖纏繞住了?再在他身邊待下去,她好怕自己會走不了啊!
他給她的一切,其實是她心中最真切的企求!在過了這麼多年的苦日子之後,她渴望安全、渴望溫暖,更像所有的女人一樣渴望一個堅強安定的懷抱,問題是這些幸福如果只能讓她擁有兩個月,而後便會像一場夢般的消逝無蹤,那她將會變的多痛苦?她寧願現在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