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使者言下之意是……」
「聖氣是可用強大的魔氣偽裝瞞于一時,尤其遠古神魔個個都曾是至上界的聖天使,要偽出聖氣甚至四大聖君的封印瞞一時耳目,並非辦不到。」
蘭飛震驚中只听魔使者再道︰「目前妖魔界內的遠古神魔,只有魔皇大公和『折沖之破』,其它的遠古神魔早都不在妖魔界,連原本被禁于妖魔界中的『喋血之殞』據傳也月兌逃失蹤。他們任一人若和『黑魍古魔』合作,都不是你、我的能力可馬上洞悉的。」
「要偽出聖氣甚至四大聖君的封印瞞一時耳目,並非辦不到……」蘭飛喃言思索魔使者的話。
日帝授予的「祈光紋印」不像假,但與此人的相遇巧合到令她生疑,莫英東有魔氣……
……他們任一人若和「黑魍古魔」合作,都不是你、我的能力可馬上洞悉的。
淡紫雙瞳緩緩沉眯起,隨又頭大的支著額頭,一個乳白色比雞蛋大一倍的飛影,穿梭在她的白發中,又戲玩的順著她的白長發滑下,小飛蛋發出細細的低呼聲,顯然玩得大樂。
「別再這麼精力旺盛的飛來飛去。」蘭飛伸出手接住飛到手上的「日出之形」。「真搞不懂,你怎麼就是非黏著我不可!」
說得帶有幾分哀怨,卻也認命的看這狗蛋玩意兒在她掌心上跳了跳,隨即沿著她的手臂跳到她肩上,又窩回她的白發中偎蹭,像是對那絲緞白發喜愛已極。
「來,乖乖的,別在我耳邊吵!」
蘭飛撩起長發,淡光劃過,一撮白發削落手中,讓這小狽蛋抱著跳飛回到她腰間的掛袋里,縮回一顆蛋,安睡在縷縷白發中。
「這顆小飛蛋沒顧好,未來會替自己找麻煩?」看袋內那縮成一團的圓蛋,不吵鬧的話,是挺圓潤可愛。「魔使者的意思到底是什麼?這種小狽蛋的模樣……會長得更可怕嗎?」
是頭會拉得很長,身體漲得很大,眼楮從烏溜大眼變猙獰血眼?
「哈啾──」她揉揉泛酸的鼻子。「從昨晚鼻子就一直犯癢,最後還渾身竄寒,不會是要生病了吧!」
明知自己已經借力使力,擺月兌月帝下在身上的界影鎖定,身體卻彷佛還是能透過月光,感覺到那震怒的波動,真不知是自己多心,還是昨夜月帝真在震怒!
想到此,她忍不住再一陣哆嗦,無論有形無形,是不是真人,光想到月帝那張美過世間任何女子的絕寰面容,眉目一沉時的威嚴,她就會先倒抽一口氣,哎,月帝真是她命中的克星!
看著手腕上的手煉,還有頸上煉墜,是月帝以他的金色長發下了月的守護力量,還有「無聲之滅」的黑發封力,無論莫英東那屬于日帝的「祈光紋印」為真或假,此物上頭有聖君和遠古神魔的力量,以她單人之力,確實洞悉不來,但若借此物……
「喂,你的表情很嚴肅呀,昨晚樣子就不對,不會真病了吧!」英朗秀目的褐發少年出現在她幽凝的視線內,關切問︰「現在感覺怎麼樣?」
「有個問題百思不解,」撇去這一路上的斗嘴、斗氣,這張陽光英朗的面龐令人有著好感,蘭飛笑了笑。「擾得心情難以平靜。」
「喝喝這盛產的果實酒,搞不好能激發思緒,想到方法。」莫英東遞給她剛到小鎮內買來的甜美佳釀。「什麼問題這麼困擾你?」從見過魔使者,出了「荒蜃蕪地」後,她就挺安靜的。
蘭飛接過木雕造型獨特的酒瓶,聞到那甜美的酒香。
「我在想……要將一個偽于聖氣之下的妖魔打出原形,不能硬踫,只能……」
蘭飛忽垂首,長指支著眉顎,覆下的兜帽掩去她大半面容,唯一可見的紅唇疾動著,彷佛無聲的自語。
「怎麼了?」忽然安靜的模樣,莫英東趨前要听清楚她的話,又擔心她是否真病了,正想伸手探她的額,卻發現四周的風揚得異常,金色強光驀綻出──
揚飛出兜帽外的白發不知何時已成栗發,手上肌膚漂上金穗!
「你──」
那緩緩抬首的容顏,英姿昂凜,眉心櫻花印啊綻,耀動金色光澤。
「你真是日帝的專使?還是妖物的偽裝──」蘭飛沉聲一叱。「以春之聖使之名,喚醒日月之威──」
以她之能或許難以洞悉遠古神魔這等強大魔物的偽裝,但借有聖君和一位神魔所下的,擁有強大威力的物品,出其不意,咒力封身、聖光穿體,還怕逼不出對方真實!
至上界的春之神──給我拔濯、轉化的力量──
在蘭飛頸上和手腕上,有月帝和「無聲之滅」力量的藍白煉墜和淡金手煉,瞬間化成虛無。
「慢著!」莫英東深知不好,才要伸手阻擋,原本覆在煉墜和手煉上的圖騰已浮在他有著「祈光紋印」的手掌上,像緊緊纏繞住扁印,黑色圖騰一路往上浮現整個手臂!
「『無聲之滅』的封咒竟能壓住『祈光紋印』顯在你的手上!」蘭飛厲喝!「四季之首豈容妖物愚弄──」
「快住手──你──」莫英東不及喊完,胸口已綻出金藍強浩,月帝化在煉墜上的力量已透過圖騰進入他的體內,纏鎖他的心跳!
就在蘭飛要再次催動「春之印」時,一道紫光竟從莫英東眉心綻出,隨即四周幅射出浩大的紫芒,在他腳邊畫出雷閃似的紅光,強大的護守浩氣,任誰都靠近不得!
「祈光──紫穹──同迸退除──」
莫英東手背上的「祈光紋印」和眉心中的紫光同化于手掌,退去黑色圖騰和體內纏鎖的聖光!
「天尊的『紫穹境光』!日帝的『祈光紋印』!」蘭飛震愕,沉問︰「你到底是誰?」
就算是遠古神魔偽裝,也絕模仿不來兩位聖君的力量!
第4章(1)
朗朗晴空下,綠茵的岩石上,是斷續倒抽的抑忍聲。
「很痛嗎?」蘭飛邊替莫英東受傷的手掌上藥,邊問。
「痛。」頭撇一邊的莫英東,不時傳來咬牙的抽息,沒受傷的另一掌握緊了拳。
「你很憤怒吧?!」
「怒。」
「你裹好傷後,不會想伺機還手吧?!」那可對她現在的處境不利,要不要把他的手趁機打得更嚴重一點,讓他抬不起來算了。
「不會。」莫英東轉回頭,朝她很有風度地一笑,卻切切磨牙道︰「只會在我小小的心胸上一一記下這些,等見到可以懲治你的人,再一次出手──痛呀──」
才上好藥要纏上紗布的掌忽然被重拍了一下,痛得莫英東五官扭曲,跳起來大喊。
「男子漢器量大一點好不好?不要以為月帝可以懲治我,就想拿月帝威脅我,小心這一路上本聖使真把你作掉!」
不要吃定他身懷聖君封印,她就不敢出手,想她詐死欺瞞聖院都做過了,心一橫,干一件殺人滅口的事,再效法夏常說的──尸體拖到「荒魁之原」埋一埋,罪名誣給那邊的半神魔人。
賀格公爵亦正亦邪的個性,對半神魔人干下的事,只要不危及「荒魁之原」內的平衡,他向來不出手干預。
「我說的懲治是『光城聖院』,在你之上的大司聖或是學院長。」英朗的面龐朝她揚眉。「從頭到尾可沒說月帝呀!」
「是嗎?你沒說嗎?我感覺你要說了。」發現自己心急嘴快,蘭飛嘴硬到底。「總之,從現在起敢威脅本聖使,小心你的命!」
「原來在這世上你唯一害怕的懲治只有月帝呀!沒想到『光城聖院』那些懲治規矩和上司們的懲罰,都比不過月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