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麼交代?一通電話也沒有,存心沒把我當回事,出個差像丟了一樣,一聲不吭的,一點兒責任感也沒有……」于恩恩一肚子氣悶,正巧找不到出口,秘書這麼一問,倒是問出她的心里話。
秘書聞言,疑惑都寫在臉上。
「靳經理沒有一聲不吭,他的電話一天早中晚從沒少過,要我準備的資料更是百百種……」秘書走到靳玄的位置上,又開始找資料。
「听說,鞋材供應商傾向不認賠,要我們貿易商自己負責,靳經理提出相關事證,包括事前簽定的合約什麼的,就是要他們承認是他們沒做出認證通過的拉鏈,事責當然得由他們背起。」
秘書細細地說出事情處理的情形,于恩恩听著听著,眉頭都皺起來了。
這些事,他竟然都沒跟她說,是認為她沒這本事處理嗎?
他不但沒有把自己當一回事,甚至不相信她的工作能力,這讓她不但生氣,甚至是憤怒了。
而秘書說著說著,慢慢停下動作,弄清于恩恩氣惱的原因。
「靳經理都沒跟你聯絡嗎?」那麼多天……他們兩個吵架了嗎?
「他說他什麼時候回來?」于恩恩沒有回答秘書的問題,只是一臉冷漠地提出疑問。
「經理說要看情形處理得怎麼樣,不過,听起來的消息好像不太好。」秘書搖搖頭,開始擔心這一次的損失會不會危及年終獎金的多寡。
于恩恩臉色更沉重,不知道狀況原來這麼糟。
「我得打個電話,問清楚是怎麼回事。」于恩恩抿唇,胸口又是一悶,突地又是一陣咳。
真所謂「不咳則已,一咳驚人」,她一咳起來,整個臉咳到通紅,加上情緒不穩,想講話又講不出來,整個咳到上氣不接下氣。
「還好吧?」秘書趕忙拍了拍她的背,替她順順氣。
于恩恩只是擺擺手,示意沒事。
她的喉嚨不舒服,她的頭有點暈,她的噴嚏打個沒完,她整個身體都難受,但……她的心里更難過。
他什麼都瞞她,還說什麼甜言蜜語來騙她,說什麼會一輩子珍視她,說什麼會照顧她。
一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他說過的那些話,她一直都記在心上,甚至刻上心底。
所以她才會在這個時候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像是之前交出的信任全都是假的。
愈想愈生氣,她又是一陣猛咳,這一咳,像是要將心肝肺都給咳出來一樣。
一旁的秘書愈看愈不對勁,瞧她咳得連身體都一陣搖晃,像是隨時都會昏倒,擔心地扶住她。
「我送你到醫院看醫生,你再這樣咳下去不行。」秘書放下手邊的工作,決定反被動為主動,拉著不情願的于恩恩直往醫院而去。
夜很深,靳玄一結束高雄的事務就直奔回台北。
早上秘書的一通電話,讓他又急又氣。
這個于恩恩是怎麼搞的?不過是幾天沒在她的身邊,竟然就讓自己感冒到需要到醫院掛點滴,害他急得什麼減低損失的衡量都沒了,只差沒完全認賠,只要能讓他馬上結束會議,回到台北就好。
只是,縱使他加快所有會議的速度,當他趕回台北,也已經過了午夜。
現在,他人在她的門外,進退兩難,不知道該進門,把她吵起來好;還是該回家,在家里繼續擔心一晚上,讓自己張眼無眠一晚上才好。
就在這時候,他守候的大門前,突然房門大開,一個縴細的身影氣急敗壞地沖到他的車邊,用力拍打著他的車門。
「靳玄,開門!你這個渾蛋,終于回來啦!開門!」于恩恩怒氣沖沖,用盡吃女乃的力氣敲他的車門,像是想把他的車門給拆了。
不過,這麼一吼,倒是讓她好不容易又平穩下來的咳嗽,又開始翻天覆地咳得像是要掏出心肺了。
見狀,靳玄哪還有心緒繼續坐在車里,馬上跳出車外,握住她縴細的腰。
「你還……」靳玄才要開口,于恩恩已經迫不及待地吼出來。
「你這個混蛋王八蛋,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一通電話也沒給,是沒把我當朋友,還是沒把我當伙伴?你簡直……」
「你冷靜一點……」靳玄試圖讓她安靜下來,不過,很顯然地並沒有得到什麼太大的功效。
「有什麼好冷靜的,你做出這些事,還要叫我冷靜,你實在太沒把我當回事,也太小看我了,你憑什麼都不讓我知道,就算你沒把我當朋友,再怎麼說,這家公司我也有一半的股份……」
靳玄听著她連珠炮的咒罵,一方面是听不懂,另一方面是他實在太想念她了,于是,他用了一個最簡單的方式,讓她住嘴——
在那一次的親昵之後,他久違地又吻了她。
第7章(1)
被突兀地被封上唇,仍沒有減低于恩恩一肚子的怒氣。
這些氣她已經忍太久,久到熱切的吻對她來說,只是點燃另一股更狂妄的怒氣。
小拳頭用力往他的胸口上招呼,努力想推開他的人,松開她的唇,讓她能好好把一肚子不滿發泄出來。
她氣得夠久了,但是,她也病得有些太無力了,捶在他胸口上的拳頭比蚊子盯的力道大不了多少,完全無法達到阻止的目的,徒然讓自己氣喘吁吁。
想念的唇,反覆在她的唇上輾壓,靳玄的大掌捧住她的臉,讓她毫無退路,只能接納他給予的熱情。
渴望的唇舌在幾天的壓抑過後,靈活地挑開她的舌,喂入她熱燙的口,表達自己最熱切的想念。
不知道是因為氣憤至極頭暈目眩,還是因為太熱烈的吻讓她缺氧,于恩恩全身虛軟,在他的懷里幾乎要站不住。
終于,靳玄暫且停止對她表達「行動」上的想念,頭抵著頭,薄唇邊有著淡淡滿足的笑。
只不過,他的笑容維持不到三秒,他就覺得情況有異。
「你還在發燒?」他的語氣有著訝異,有著惱怒,還有著心疼。
「混、混蛋!」于恩恩縱使全身虛軟,還不忘把沒罵完的話罵出來。
「我的天,你不是去看醫生了嗎?怎麼還這麼嚴重?」靳玄心急地將她攔腰抱起,語氣里有著自責。
于恩恩被他新娘抱在胸前,見他急忙心疼的神色,心里的氣總算消了一丁點,但臉色還是很難看。
他急切地抱著她往屋里去,霸道地用腳把門踢開,「砰」地一聲,好嚇人。
「你要把我家的門踢壞啊?」她瞪他一眼,只可惜身體太過虛弱,沒有任何殺氣。
「壞了我賠,誰教它要擋了我的路?」靳玄進了客廳,大步直往她的房間走去,將她在軟軟的床上放下,大掌隨即擔心地覆上她的額,發覺燙度不減。
他檢視著茶幾上的藥,臉色凝重。
「你晚上的藥吃了嗎?」他看了她一眼,剛才在門外燈光不明,沒注意到她的一張臉熱得都紅了。
「死不了的。」于恩恩不想理他。
她的頭重腳輕,她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十之八九是因為他。
「別拗脾氣,快說,有沒有吃藥了?」靳玄雖然氣惱她不知來由的怒氣,但生病的人有權耍脾氣,他會忍下。
于恩恩瞪他,瞧見他一臉的關心,原本還想頂他幾句的沖動慢慢平撫下來。
「吃了。」她有氣沒力地應他一聲。「七點就吃了。」
版訴自己,她現在不發脾氣,是因為她病了,所以力不從心,絕不是因為他臉上擔憂的表情讓她有些難受。
「怎麼都沒退燒,整個人熱得像什麼似的?」靳玄仔細看了藥包,發現還有退燒的藥包。
「火那麼大,怎麼退燒?」于恩恩故意說著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