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她的眼中只有溫辰甫,但這段暗戀,除了她知道,只有同樣也注意著她的他知道,溫辰甫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像根木頭一樣。
「是是是,我就是,你閉上嘴!」于恩恩懶得再跟他爭辯。
靳玄見她直接承認,心里又是一陣不悅。
「人家有女朋友了,你就不能聰明點啊?」他一邊將她攬緊,一邊刻意地提醒。
「就說這不關你的事了,你就不能安靜點?」她學著他的話,希望他別管她的私事。
「切……」靳玄被潑了桶冷水,沉默了一下。
又走了幾步路之後,他又開口了。
「怎麼不考慮考慮我?」他露出一口白牙,自我推薦起來。「我也不錯啊!」
于恩恩翻了翻白眼,像是他說了什麼傻話。
「我知道你不錯,光是看這些保持在三公尺外的迷姐迷妹們,我就知道你很不錯。」她壓低了聲音。
以往,以她這麼近的距離「褻瀆」她們心目中的神——靳玄,她大概早就被大卸八塊了。
她們之所以沒有沖上來的原因,應該是看出他的腳正受著傷,而靳玄也曾經公告過,一切以球隊為重,經理于恩恩說的話才算數。
他好奇地問︰「既然知道我不錯,怎麼不考慮考慮?」
「我可沒打算跟這些人大戰八百回合。」她搖搖頭。「你太博愛了,我沒有辦法接受。」
他隨口問,她就隨口答,壓根兒也不覺得他是認真的。
靳玄不說話,只是淡淡地笑,又走了好一段,他又開口了。
「恩恩……」他軟聲軟氣地叫著。
「你又怎麼了?」她蹙起眉瞪他,怎麼從不知道他那麼多話。
「如果我的腳一個月不能走路,怎麼辦?」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燦爛得很。「你會不會這樣扶著我一個月啊?」
如果不是他頰邊的汗實在太多,他完全看不出受傷疼痛的模樣。
「哈!」她不給面子地假笑。「我又不是太閑,我還扶你一個月?叫那些粉絲們來做,一定擠破頭。」
靳玄哈哈大笑,沒再多說什麼。
棒天,于恩恩果然沒理他,由著他像只獨腳鶴在校園里跳來跳去,偶爾還在她的面前「不小心」地摔一跤。
于恩恩不理他,叫他尋求其他同學的協助,但靳玄不肯,寧可一個人跳來跳去的,說是怕選了任何一個女同學會引起校園暴動,他只能讓一個人扶著,那就是于恩恩。
因為她是球隊經理,而他是因公受傷,不會有人敢說什麼——這是靳玄丟給她的理由。
于恩恩本來還是不想理他,不過,這時就得比比誰是撐得久的那個人。
就在靳玄在她的面前「不小心」跌倒第三次之後,于恩恩就投降了。
之後的一個月里,除了課堂之外,靳玄在的地方,就能找得到于恩恩,他們兩個「搞曖昧」的消息不陘而走。
在靳玄半刻意的情況下,于恩恩留在他的身邊,與溫辰甫漸行漸遠。
靳玄心里打著如意算盤,以為不出三個月于恩恩就會是他的。
只可惜,于恩恩……還是于恩恩,雖然人在他的身邊,但心里總記著另一個男人。
他們從同學成為事業上的伙伴,憑著專業開了一家貿易公司,而且還愈做規模愈大,員工由三個變成十來個,年營業額更是破億。
一眨眼幾年過去,事業版圖不停在擴展,但他們的感情就這樣耗著了……
第3章(1)
記憶回到現實,春吶演唱會也已經結束,燈光黯淡下來,人潮散去。
銀白色月光灑落的沙灘上,于恩恩還窩在靳玄懷里,動也不動地,像是沉睡過去。
「睡了嗎?」靳玄輕聲開口,撥開她的發,露出她白淨的小臉。
「唔……」于恩恩抗議地咕噥幾聲,又往他的懷里鑽去,不想讓他看到現在的表情。
心里不是沒有埋怨的,對于他剛才指著她鼻頭直罵的行為。
她知道自己傻、自己笨,她自己也很懊惱啊!
只是,她就是無法自拔,她也無能為力。
而他一路看著她走過來,她的心里始終無法把溫辰甫的身影踢出去,這他一直都知道,為何突然對她嚴厲起來?
靳玄看著懷里的她,縱使她一動也沒動,但是他很清楚,她根本就沒睡著。
「Sorry,我不是有意的。」不喜歡見她沉默,他還是開了口道歉。
懷里裝睡的身子一僵,听到他都這麼說了,再裝下去,好像就過了頭。
于是,她只好抬起頭,對著他吶吶一笑。
「你很不夠朋友,明知道我的情況如何,還這樣對我。」她忍不住埋怨。
「都已經知道我是來療傷的,還要這樣打壓我……」
「講什麼打壓?我還不是為你好。」話一出口,靳玄忍不住又往她頭上輕敲了下。「人家都要結婚了,你還在這里傷春悲秋的……不嫌太煽情了?」
于恩恩的回答,是一聲長嘆。
這個人,就是不知道人家的疼瘡長在哪兒……
「這都怪你!」于恩恩從他的身邊坐直,仍然醉意迷蒙的眼瞪著他。
「怪我?」靳玄可是一臉無辜。「關我什麼事?」
「記得上個禮拜嗎?溫辰甫說要請我們兩個吃飯,你把我一個人丟著,讓我自己去面對他。」她一想起來就有氣。
靳玄瞅了她一眼。「你說的……就是他跟你報喜訊的那一天?」
他原以為溫辰甫只是想找三個人聚聚,那他可沒興趣去當「超級電燈泡」。
在于恩恩的眼中,溫辰甫就是一切,有溫辰甫在的場合,她大概也會希望他當隱形人,這也是他那天會失約的原因;後來知道溫辰甫原來是要報喜時,他才有些後悔把她一個人丟著。
「看你這副懊悔的模樣,你那天是不是失態了?」他猜測著她可能會有的反應,大概是嚇壞了,還是胡言亂語說了什麼。
「失態?」她的語音微微揚高。「這兩個字還真是含蓄了。」
靳玄的濃眉挑高,敢情她還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來?
「你不會拉著他的手,叫他千萬不能結婚,如果真要娶,也只能娶你吧?」他開玩笑地說道。
原以為她會哈哈大笑,順便賞他一頓好打;沒想到,她只是冷著一張臉,瞪著他瞧。
「不、不會吧?」看著她反常的安靜,莫非真被他猜對了?
「哦……」于恩恩整個臉埋進掌心,懊惱地發出悶吼。「天啊……」
「你是做了什麼?喝醉了?還是在他的面前大哭大嚷?」靳玄愈是看她失常的反應,心里愈是有不好的預感。
「我是醉了,而且,我的確在他的面前大嚷,只差沒有哭出聲音……」她的臉持續埋在掌心里,不敢把頭抬起。「天啊,我真是丟臉丟夠了……」
「你嚷了些什麼?」見她「無臉見人」的模樣,靳玄突然覺得有趣起來。
「……」她小聲咕噥著。
「什麼?」他一個字也沒听到。「大聲點。」
「我……跟他告白了。」于恩恩終于鼓起勇氣,把自己做的荒唐事說出來。
橫豎她都得找個人來商量對策,挽救自己的顏面,要不然,她真的再也不敢面對溫辰甫了。
「告、告白?」靳玄差點兒沒噎著,剛才看熱鬧的心情一掃而空。
「溫辰甫跟你說要結婚,你沒恭喜他就算了,還跟他告白?」靳玄真不知道她孬了十年,怎會挑在最不適合的時候勇敢?
「拜托,你別再裝那個表情,我已經後悔死了……」于恩恩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是哪條筋錯亂,怎麼會捅出這一個麻煩來?
見她小臉一陣青一陣白,靳玄相信自己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