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崇源安靜地看著,心里默數著她已經跑第幾趟了,不過當她最後一次走出病房時,卻沒有走進廁所,而是朝這邊走了過來。
肖崇源瞬間慌了,他迅速地左顧右盼了一下,像是慌不擇路的螞蟻似的……
等溫寧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的時候,他迅速地抓起一只咖啡杯握在手里,在她進來時做出一副要去裝咖啡的樣子。
溫寧見到他嚇了一跳,詫異地問︰「你的辦公室不是在十三樓嗎?」意思就是干嘛跑到VIP病房區來喝咖啡?
「這是我的醫院。」肖崇源態度很冷硬,「我出現在哪還需要向你報備嗎?」
溫寧一哽,有些埋怨地白了他一眼,「當然不需要,我不過就是隨口一問,你有必要這麼凶嗎?」她咕噥著轉過身,放下清潔劑和抹布,彎腰去小冰箱里拿了一罐柳橙汁,「和你交流可真難。」
怎麼今天誰都要凶她,是不是自己長了一張特別讓人討厭的臉?溫寧挫敗地想。
肖崇源在她回身的瞬間做出一個很懊惱的表情,他冷硬的態度是源于心虛,但他為什麼要心虛?他不就是偷看了她一會……不過他又為什麼要偷看她?肖崇源覺得頭都大了,這個女人果然只會攪亂他的生活。
雖然很氣憤,但一想到剛才溫寧在蒙娜那里受的委屈,肖崇源還是情不自禁地放輕了語氣,「要休息就好好休息,不要把清潔劑都帶進茶水間來。」
「知道啦。」溫寧實在沒心情再討好他,滿臉倦怠地說︰「我只是來拿罐飲料,這就繼續去工作了。」
溫寧像是渴極了、累極了似的,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用手背一抹唇角,接著又大大地嘆了口氣,看樣子真的很累,額頭上都有汗珠了。
肖崇源瞄了她一眼,接著低眸看了看手中的空杯子,一面摩挲著杯壁,一面嘮叨道︰「飲料不要喝一半。」
真是越有錢的人越摳!溫寧翻了個白眼,往椅子上一坐,「放心,喝光了我再走。」
肖崇源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將空杯子放到一邊,接著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溫寧不解地看著他的背影,怎麼覺得今天肖崇源有點別扭呢?她好奇看了一會,接著收回目光,繼續乖乖地喝柳橙汁。
等到喝得一滴不剩之後,溫寧才重新拿起清潔劑和抹布,站起身之後她又愣了愣,不自覺想起當初,肖崇源總是要求她吃飯、喝水都不準剩下,管這管那的性格倒是一點都沒變……
溫寧月復誹了一會,心不甘情不願地繼續去工作了。
三天後,蒙娜進行了第一次面部微整形手術,之後她一直不停地喊痛,無論溫寧怎麼安撫都不行,最終還是用力地掐著溫寧的手腕,才勉強撐了過去。
等蒙娜睡著後,溫寧才得以月兌身,輕手輕腳地關上病房門,坐在走廊上休息。
她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為了陪蒙娜手術,她這一天都沒怎麼休息,昨晚覺也沒睡好,所以在清閑下來的瞬間就被瞌睡蟲襲擊。
溫寧直接歪倒在長椅上,縮成一團休息,閉上眼之後就開始迷迷糊糊地打瞌睡,耳邊偶爾會有腳步聲,但她始終沒有力氣睜眼。
直到肖崇源那無情的催命聲,硬是把她從香甜的夢鄉里給扯了出來,「我這個做了一天手術的人都沒像你累成這樣。」
「讓我再睡一下下……」
「這是走廊,不是臥室。」
「我不介意啦……」
「我介意。」肖崇源拉著她的手臂把她拉起來,但溫寧卻像是沒了骨頭一樣,賴在長椅上不肯起來,不過當他的大手轉而拉上她的手腕時,溫寧頓時痛得低呼一聲。
肖崇源一愣,低下頭挪開手看了看,這才發現她白女敕的肌膚上竟有一圈刺眼的瘀青,他擰起眉頭,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拉她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溫寧的困意被疼痛驅散了不少,她捂著手腕,似乎很不在意地說︰「被蒙娜捏的。」
肖崇源眉頭擰得更深,「她為什麼捏你?」
溫寧看了他一眼,理所當然地說︰「因為她很痛啊,你是不是手術時麻醉藥打太少了?」
肖崇源唇角一抽,接著冷著臉甩開她的手,「你是木頭做的是不是?都不知道痛。」
溫寧頓時痛得齜牙咧嘴,「本來不痛的,被你這麼一甩就好痛……」
肖崇源語塞,有些心虛地看了她的手腕幾眼。
溫寧專心地打量著自己的手腕,懊惱地咕噥道︰「不知道今晚會不會好,要不然明天就沒辦法工作了。」
等蒙娜醒了,肯定又是一番折磨,如果手腕受傷肯定戰斗力減損,明天就更要吃苦頭了,溫寧這下子徹底沒心思睡覺了,只是攥著自己的手腕唉聲嘆氣。
「你離家出走後都做了什麼?」
肖崇源問得溫寧一愣,「啊?」
在她回答前,他先一步說︰「是不是去修了家政課程?」
溫寧听出他話里的意思,瞬間就垮下了小臉,但似乎真的很疲憊,沒有力氣和肖崇源吵架,只是垂頭喪氣地揉著手腕。
肖崇源心頭一陣郁結,調整了表情後拉著她的手臂站起來,「不要在這躺著,會影響醫院形象。」
「那……你拉我去哪里啊?」
「閉嘴。」肖崇源避開她受傷的手腕,抓著她的手臂走。
「喂,你慢一點,我跟不上啦。」溫寧吃力地配合著他長腿走路的節奏。
兩人正一前一後的走著,就听見安靜的走廊上傳來了說話聲,肖崇源背脊一僵,下意識拉過溫寧,將她打橫抱起來,快走幾步迅速地鑽進電梯。
當電梯門闔上之後,肖崇源才長長地松了口氣,被他摟在懷里的溫寧則滿臉驚愕,眨著大眼楮看著他,一臉不解地問︰「喂,你在干嘛?」
「嗯?我……」肖崇源看了看兩人的姿勢,也是一愣。
溫寧因為要顧著手腕,一時也沒辦法從他懷里掙月兌,只好抖了抖腿,「沒人了。」
這個美人在懷的姿勢倒是令肖崇源心情舒暢,兩年不見,她竟然有點胖了,不過抱起來肉肉的,手感比當初要好,而她今天難得穿了裙子,白女敕的大腿正被自己捧在手心,那牛女乃般的柔滑觸感讓他不禁心神一漾。
「喂,既然沒人就放我下來啊。」
「嗯……」肖崇源沉吟了一下,使出常用的扯開話題招數,「你好像變重了。」
「有嗎?」溫寧的注意力瞬間被引開,滿臉驚慌,「我最近一直有瘦身啊,怎麼會胖?」
「你忙著當人家的保姆,還有時間瘦身?」
「工作不就是運動嘛。」溫寧翻了個白眼。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院長辦公室的樓層,肖崇源直接把她抱進辦公室,接著走到沙發前,微微彎腰,手一松,溫寧「砰」的一聲輕摔在沙發上。
溫寧低呼了一聲,埋怨地看著肖崇源若無其事地走開,拿了藥箱後又折回來,溫寧有些詫異,他要幫自己涂藥嗎?心跳莫名有些加快,她望向他的目光忽然變得柔軟。
第3章(2)
在她欣喜的目光中……肖崇源放下了藥箱,轉過身又走到辦公桌後坐下。
溫寧一愣,仍舊傻傻地瞧著他。
肖崇源眼皮一掀,「看什麼,還等我親自幫你上藥嗎?」
溫寧回神,撇著嘴「切」了一聲,親自?講得他好像是個貴族一樣,就算讓他替自己上個藥又怎麼樣,又不是沒干過,當初他們房事做得太激烈,害她有些紅腫的時候,他不也是……
喂喂,她在想什麼!溫寧迅速收回思緒,暗罵自己真不知羞,大白天的想這些做什麼,她連忙低頭打開藥箱找藥,紅暈卻一路染到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