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是哪位聖使殺了閣下的父母?」
英東指著她。「四季之首。」
「喲,有這種事,什麼時候發生的?」
「未來。」
「很好,未來發生時,我會記得——殺得寸草不留,連條生機都不會留給你這小兔崽子。」
「這麼讓人充滿期待的事,不要太早下預告給我嘛。」英東咋舌,隨又搖著頭。「只是對你這半邊聖使的能力還是別抱太大的期望,畢竟失望總是令人捶心,萬一,最後是我這英雄出少年的小兔崽子殺了聖使,哎呀呀,太早就被冠上殺聖使這種揚名立萬的滋味,實在不是謙虛的我想要的。」
這個混蛋小子、這個混蛋小子!蘭飛用眼眸射殺這家伙,哪一天,她一定要痛痛快快狠扁這家伙一頓!
對別人永遠像個瀟灑、朝氣有禮的少年,對她,絕對那副曳到不行的哼鼻,仿佛以跟她作對為驕傲。
「忍耐,等待。」蘭飛端出今晚最常做的深呼吸,看著握緊的拳頭,告訴自己︰「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一定能如願!」
大神官席斯都能被她痛扁兩次,這個渾球小子算什麼!
日前她用風妖一族的寶物月兌身時,這家伙竟仿佛就知道她將出現般,一派等候多時的朝她打招呼,開口就是︰「請問閣下就是近來落難多時、身體剖了兩半、號稱帶來生機,自己卻霉運不斷的春之聖使?」
他媽的!哪號人物,這麼找死!蘭飛內心暗啐飄過。
對方一派風度卓絕、和氣微笑、一身靈氣不似常人,還伸手以示善意,但那眼內與話中的明顯奚嘲,令蘭飛當下不客氣回應。
「本聖使用權雖然不殺人類,卻願意為你破例,讓你嘗嘗什麼叫真正的剖兩半。」達成他人的心願也是一種善良嘛。
「在下莫英東,應日帝之托,一探閣下;同時,有鑒于在下欲尋之目標與你有關,非常樂意告訴閣下,此後你的左右將有帥氣不凡的我相伴。」
「哈——」蘭飛哼聲扯笑。「只可惜,本聖使執行任務不喜歡留個絆手絆腳的家伙跟在身邊。」
「唉,只怕由不得春之聖使你說不。」
他亮出掌背,一道圓形光輪浮綻,圓中圖紋充滿昊光聖氣。
「祈光紋印!」蘭飛一訝。
這是四大聖君中的日帝,擁有的八種光印之一,被授予此道光印的人,形同日帝的專使。
莫英東再次展露一個很有禮貌的微笑,說著殘酷令人更想痛扁的事實。
「四大聖君該是光城聖院,尤其一位小小聖使得罪不起的人才是。」
從此,蘭飛將這小子列為繼席斯之後,第二個想開扁的人。
明月下,古老都城更顯歲月的刻痕,當萬物俱簌時,壯嚴的殿堂空間內開始產生了變化。
銀青微光,猶如從虛空劃開一道裂隙般綻射,昂挺的身影緩緩從銀青之芒中步出,幽立在一幅偌大的畫作前。
一雙精銳深沉的瞳,在夜色中更顯悠測,定楮看著眼前這幅有三人張臂般大的巨幅畫作,圖上呈現的是一幅晴空下雲彩環繞的山谷。
空然絕俗的山谷,朝陽從蔚藍的晴空中綻燦,穿透白雲,映射由山峰而下蜿蜓在平野上的溪泉,粼粼水光,襯映晴空,令天更湛藍,雲更絮白,仿佛帶有生命力般,栩栩如生。
沉看半晌的瞳眸略眯,月光下的畫作邊框,似擬出一股淡淡清光,來人伸掌,芒光再次凝于掌心,緩緩抹過這幅巨作,不一會兒,結印般的字體浮現邊框。
「原來如此。」發現秘密後的唇角勾揚。「既是遲早的事,讓它提早發生又何妨。」
伸指指上畫作的朝陽,赤銀毫光由來人指中綻放,時隱現的芒光緩緩沒入畫上那輪日燦中。
「這場再起的北方浩劫,令人期待呀!」
在悠暢的笑聲中,來人轉身再次步入來時的銀青之芒中,虛空又恢復了原狀。
此時畫作上的日陽忽起變化,呈圓輪轉動,從原本亮眼的陽光急遽轉動成朱虹,浮綻銀青毫芒,周遭雲朵更環繞這輪異變的紅日盤旋,散出妖詭青光,溪泉呈青綠逆流而上,引得畫作邊框上的清光驀綻成強浩,像鎮鎖內中之物般,隨即一陣微弱嘶鳴從畫中傳出。
當強光斂去時,一縷銀青之煙從紅日中散出,逆流的溪泉再次順流而下,卻是深濃的黑水,一路潺流而下,黑水成濃密的黑霧在畫面上緩緩凝聚成形。
夜色的天際呼應般,烏雲翻涌掩月,引得光雷陣陣,當一道巨雷轟下時,震憾地表,一陣長嘶咆揚,一匹黑色巨馬由畫中飛馳而出,瞬地,天地一片漆黑!
再次接連落下的青雷異光,妖邪橘紅,深入大地,牽動遠方,道道喚醒遠古的沉眠,當一雙深闇處的眼瞳驀睜時,濃濃的紅光散出,嘶吼震徹天地的一端!
看不到的形態,卻是憾搖大地的聲,透過虛空,像一股被餃接起的波動,傳達無聲的訊息,隨即沖擊向第三之處的彼方!
第七章秋之聖使(1)
南方,轉裁庭。
花園內的長石桌上燈火盞盞,還猶恐不夠明亮般,上方吊了兩盞燈火,務求桌上所見之處,明亮到連條桌縫都清楚可見,一個清秀圓臉可愛的少女,邊翻閱幾封近來的書信邊咬著筆桿,還不忘拿起手邊的餅干犒賞自己。
她喜歡這種寧靜夜晚,在夜空下抒發寫文的浪漫,嗯,哪怕夜真的很深了,風也很冷,她都可以為美麗的浪漫而堅持。
親愛的三哥︰
不知你的傷患是否復原許多,為救我讓你受傷,妹妹至今依然內疚于心,暫代兄長于南方轉裁庭之職,小妹會跟在天相大人身邊好好學習,請你安心養傷,勿掛工作。
可愛的麼妹︰
為兄傷勢逐漸好轉中,這傷幸好不在你身上,否則可叫我們幾位兄長心疼。天相大人性格嚴謹,不喜無謂玩笑,小妹你那愛發夢與編故事的走筆,切勿在天相大人眼前出現。
充滿手足情深的信件往返,在七天後漸漸有了變化……
三哥安好︰
來到轉裁庭幾天,環境不難適應,大家待我也很好,還有一堆稀奇古怪的妖魔,真是大開眼界。這里的一切都不錯,唯一不好的是這兒的主事者,天相大人,他不是個親切的人,尤其我討厭一身黑黑不笑的人,不活潑、沒朝氣功、很陰暗。
小妹萬安︰
只要專心好工作,天相大人是個賞罰分明、恩怨清楚的人,小妹多擔待些,莫理會天相大人對黑色衣褲的喜好,也莫管他笑與不笑,只需將工作管好便行。
十天後,變化轉劇……
扮︰
我再怎麼勤勞工作,那個黑色馬臉頭也不會滿意的,一張行文紀錄要寫上好幾遍,那張缺少表情的臉,只要我說話,就一臉受不了的猙獰,太侮辱人了!我做了什麼?我不過好心給他建議別喝太燥熱的紅花汁以免傷身,可喝蘆荀汁,結果馬臉頭居然吐血給我看,指著我叫我閉嘴、別開口之類的話,真是莫名其妙又討厭的人!
妹︰
天相大人只是喜歡黑色,不代表他人長的黑,面孔不苟言笑些,為人公正且重原則,切勿再喚他黑色馬臉頭;同時,天相大人能力高,體格健偉,雖看似冷漠,但禮儀風度俱佳,絕不可能有失態指著女孩喝罵與吐血的情況發生。妹,為兄先前已說過,在轉裁庭不要發揮你那編故事的性格,還記得我的傷就是誤信了你編的故事,才會如此嚴重。
「我編故事,水彌哥真可惡,竟敢懷疑我在編故事!」咬著餅干的水音,氣沖沖地朝桌上的信件拍罵。「我不過是听說如果發現藍石鳥在櫻懷樹上的巢,爬上去拿到里面孵化後的鳥殼,當晚對著明月祈福,會有意想不到的好運,誰知道爬到一半不敢下來,我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