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他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對她動心,答案其實並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心確實因為她的出現而產生了變化,讓她在不知不覺中佔據了他心中的某個角落。
見張虎仍感激地望著童馨兒,喬晏呈開口道︰「好了,打起精神繼續你的工作吧!」
「是,主子。」張虎點點頭,立刻認真地繼續守著大門。
喬晏呈轉頭望向童馨兒,見她仍一臉慷慨激昂的神情,他的黑眸閃動著溫柔的笑意,說道︰「這會兒開事管完了,你也該開始做事了吧?」
「當然,我可沒有忘記,你放心,這一回我絕對不會再出錯了。」
听見她的保證,喬晏呈想起了上午的事。他唇邊的笑意加深,目光也帶著一絲不自覺的寵溺。
「是嗎?要不要再打個賭?若是輸了,你再喝一杯?」
「那有什麼問題?這次一定是我贏。」
「喔?你這麼有自信?」
「那當然!」童馨兒微微昂起下巴。
望著她那帶點驕傲的神情,以及那因為微釀而顯得紅撲撲的臉蛋,喬晏呈差點忍不住伸手輕捏她的粉頰。
「好啊!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吧!」
第5章(2)
每次到喬家,喝一點酒好像已經變成了慣例。
起初,喝酒是因為她和喬晏呈打賭總是輸,不論是清點酒聾的數量或是整理麻繩時,都犯了一些小錯誤,只好願賭服輸地乖乖受罰。
後來雖然沒有再賭,但他似乎知道她很喜歡那種酒,總會為她準備一盅,讓她想喝時隨時都能喝。
雖然她也不免擔心自己會不會喝醉,但幾次下來也沒有出什麼狀況,而喝了點酒之後那種唇齒留香、渾身溫暖放松的感覺真的好舒服,讓她沒有太多的掙扎猶豫就喝下。
就像今天,童馨兒也像前兩日一樣喝下了佳釀,只不過……
「糟糕,今天好像喝太快、太多了。」
由于這幾天已經喝了數杯,她一時輕忽大意,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再加上想要快些開始做事,所以一下子就喝光了杯中的酒,甚至還因為那酒實在太芬芳甘醇而忍不住多喝了一杯。
「唉……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我離酒鬼真的不遠了。」
這會兒,她的腦袋瓜像是乘在湖上的小舟,晃晃蕩蕩的,不僅微微發暈、思緒有些難以集中,甚至還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
「不行不行,我得振作一點呀!要是又醉倒了,躺在什麼地方呼呼大睡,那成何體統?」
倘若她再發生醉倒昏睡的糗事,或是又扯著喬晏呈的衣襟大吼大叫,那她可就真的沒臉見人了!
就在童馨兒想要找些清水來洗洗臉、提振一下精神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鳥兒的叫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喬家的庭院里,栽種了許多樹,因此有鳥叫聲並不奇怪,但這會兒的鳥叫聲卻不太尋常,听起來十分急促,像是鳥兒在求救似的。
是她真的喝醉了,所以產生錯覺嗎?
童馨兒甩了用頭,希望能夠稍微驅散暈眩的感覺,卻反而讓情況更嚴重一些,而這讓她對自己的判斷力更沒什麼信心了。
她不太確定地抬起頭,朝茂密的枝葉中看了看,果然什麼也沒瞧見。
然而,就在她以為真的是自己听錯了,打算收回視線時,枝葉間的一個動靜忽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咦?那是……」
童馨兒眯起眼楮,仔細一瞧,就見一個快要翻覆的鳥巢卡在樹枝間,而一只瞧上去羽翼未豐的幼鳥就在巢中叫著。
「哎呀!糟糕!」
童馨兒焦急地變了臉色,深怕那只幼鳥會從樹上摔下來。
還不會飛的小家伙,那麼脆弱的小身子,要是真的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後果可不堪設想呀!
怎麼辦?要不要去找人來幫忙?可是在這里幫忙了好幾天,她很清楚喬家的奴僕雖不少,但各自有各白的活兒要做,未必有人能抽空來幫忙。
就在童馨兒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一陣風吹來,樹上的鳥巢搖搖欲墜,看得童馨兒差點發出驚叫。
「不行!來不及再去找人了!」
這會兒情況緊急,不如她自己上吧!
在她約莫七、八歲時,有一回瞧見家中的奴僕爬樹,那時她感到新奇有趣,還趁爹娘不在的時候握著那個奴僕教她爬樹。
盡避從那時成功之後,她就不曾再爬過樹了,但怎麼說她也有過經驗,說不定能成功,總好過眼睜睜看著那幼鳥摔下來吧?
听著那一聲聲急促驚慌的鳥啼聲,更加深了童馨兒的決心。
「別怕、別怕,我這就來救你了喔!」她一邊安撫鳥兒似的說著,一邊開始手腳並用地試圖爬上樹。
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力氣變得比平時大一些,盡避一開始失敗了幾次,但最後竟真的讓她成功地爬了上去!
由于動作笨拙,她細女敕的手臂被粗糙的樹皮磨得有些疼,但她顧不了那麼多,此刻腦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必須快點拯救那只幼鳥,若是遲了,說不定一條小生命就要這麼夭折了!
「再撐住一下下,再一下下就好了……」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盯著那只幼鳥,結果不小心于一滑,身子忽然失去平衡!
「哇啊——」
她失聲驚叫,一顆心快蹦出胸口。
好在她挺幸運的,在慌張中胡亂伸手一抓,竟讓她正巧抓住了一截粗壯的樹枝,穩住了自己。
就在童馨兒稍微松一口氣的時候,底下突然傳來叱喝——
「你該死的在做什麼?!」
這響雷般的低吼嚇了童馨兒一大跳,一個分心,于不小心一松,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時,整個身子就驀地往下墜!
「哇啊——」
她再度失聲驚叫,恐懼地閉上眼。
慘了慘了,這下子就算不摔得頭破血流,恐怕也會跌得鼻青臉腫吧!
就在童馨兒驚駭地等待痛楚降臨時,預期中的劇烈疼痛非但沒有傳來,她的身子反而落入一個寬闊的懷抱中。
只不過,盡避沒有直接摔到地面,但是從高處墜落仍舊讓原本就已有幾分醉意的她頓時感到眼冒金星,腦子像是陀螺似的轉個不停,不僅發脹還有些疼痛。
她難受地喘著氣,只覺得渾身乏力,而她都還沒來得及睜開眼楮,怒氣騰騰的叱喝又再度響起。
「喝了酒還爬樹,你是腦子壞了,還是想把自己的腦子摔壞?!」
童馨兒虛弱地睜開眼,就見喬晏呈正橫眉豎目地瞪著自己,那劍眉緊鎖、薄唇緊氓的模樣,瞧上去就是一副好生氣好生氣的樣子。
「怎麼不說話?難不成舌頭被自己給咬掉了?」喬晏呈一邊叱問,一邊將她的身子放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但胸中的那把熾火就是怎麼也控制不住。
罷才遠遠瞥見她爬上了樹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在驚愕之余,他不免為她的安危擔憂,就怕她會失足跌下,想不到她真的就這麼從樹上摔下來!
眼睜睜看著她嬌小的身子墜落,他的胸口宛如突然被人捕了一刀,一陣尖銳的痛楚狠狠地劃過他的心。
幸好他及時接住了她,否則像她這樣縴細得仿佛玉雕出來似的人兒,這狠狠一摔還得了?
一想到她讓自己置身子危險之中,胸口的怒氣就怎麼也按捺不住。
這女人到底懂不懂如何保護自己?她又為什麼要爬上樹?
童馨兒被他吼得縮了縮脖子,腦袋發脹的感覺也因為耳邊嗡嗡作響的聲音而變得更強烈了。
她咬著唇兒,美眸好委屈、好委屈地瞅著他。
「可是……如果我不上去,鳥兒會摔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