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不要像「愛我還是他」那部戲里,那個到處留情的男子一樣,好不容易愛上一個女人,但那個女人心中最深處的位置卻始終留給一個再也回不來的人……我想,每個人都討厭另一半心中,在自己前面還有個永遠都無法超越的人吧,尤其是他。」倪令晨分析道。
「你有看「愛我還是他」喔?我也有看。」柳深徹笑了下,隨即又轉回正題,
「但我想那位珠寶設計師小姐應該不會剛好讓他吃到這種苦頭才是,沒那麼巧吧?」
「都已經二十八歲了,怎麼可能沒有戀愛經驗?搞不好那位柴小姐的獨來獨往、不諳情愫和生活中的空白,都是因為曾經失去過某個人才封閉了自己。」
他們忍不住將段懷銳感情當中的各種可能性,套用在目前正紅的偶像劇里。
走回來拿車鑰匙的段懷銳听了抗議,「請你們祝福我,不要詛咒我好嗎?」
于是這天,沒被柴蕾「隨傳隨到」的段懷銳,只能乖乖待在BeautyHouse診間整理資料,沒想到碧兒和金點總經理馬麗蓮卻約他出來吃午飯。
柴蕾沒空照顧他,沒關系,她們來就好,嘻嘻。
「可憐的瑞瑞,你一定很寂寞吧?」碧兒心疼的看著他,還把自己剛點的冰淇淋汽水移到他桌前,「大人的世界就是以工作和公司利益為重,你以後長大了,找到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就知道蕾蕾姊的心情了,乖喔。」
「我就算有了自己最喜歡的工作,也會把她擺第一。」他委屈的說。
「但你沒有失去過自己最愛的人吧?」馬麗蓮嘆了口氣。
段懷銳一頓,接著像听到什麼驚人的惡耗那樣,停住所有的動作,咬著吸管瞪向她們看,「什麼?」
碧兒和馬麗蓮互看一眼,心想他不知道嗎?那是有回柴蕾喝個爛醉,來接她回家的好友小珍透露的,而大伙也猜柴蕾之所以不談感情拚命工作,說不定也是因那件傷痛而讓她封閉起自己。
「時間差不多,我們該走了。」馬麗蓮急忙起身,把帳單拿走,「還要吃什麼自己點,吃飽一點啊,我等等幫你預付,慢慢吃啊瑞瑞。」
段懷銳就知道她們不會跟他說,但他怎麼可能還吃得下去?
柴蕾不是說他是她的初戀嗎?為什麼她曾失去過最愛的人?這件事她又為什麼從來沒有跟他提過?他不喜歡這種自己全心相信對方,對方卻選擇性瞞了他某些事的感覺,他可以退而求其次不要是她的第一,但……至少要告訴他吧?
他討厭這種感覺,這會讓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相信父親無論怎麼花名在外,自己始終都是父親最愛的孩子,直到七歲那年,綁匪和父親的對話徹底毀了他對父親的信賴,還有對自己的信心……
段懷銳心不在焉的回到BeautyHouse,在自己的心理部門診間發愣,眼前的螢幕是一大堆艱深的英文專用術語,然而他卻不時切換視窗,回到早就換成一張方塊Q的桌布畫面,他想念柴蕾。
可沒多久,他又換到另一個只有鍵入十五層關卡密碼才準予進入的國際刑警總部秘密網頁,曾在國際犯罪組織協助催眠與心理咨商的他,要查誰都很容易,而此刻他竟然猶豫要不要去查柴蕾的過往……他真是有病了,他知道。
「段醫師,有位化名CO的鑽石監定師自從你來了BeautyHouse以後,就沒有再繼續追診了,要寫信問候嗎?」李護士整理病歷時,探頭問道。
「他生日快到沒?寄生日卡。」他記得CO是因為同性戀人早逝,但當年礙于風氣與各自背景,不能以戀人身分好好痛哭一場甚至出席喪禮,以致創傷難愈的病患。
「好的。」李護士點頭。
段懷銳雖然回答了李護士,目光卻完全沒有移開過螢幕。
第6章(1)
柴蕾有個飯局,雖然她不是很想參加,不過在職場上誰都要給彼此留點余地,因此她仍是出席了。
「犬奴鏈風行到我們這邊來了。」模特兒Finn用英文懇切的說。
「你看,我也戴了呢,呵呵。」經紀人保羅伸長頸子,亮出項鏈。
原來,Finn在倫敦的試鏡會沒能成功被選上,而本來由他壓軸走秀的「犬奴鏈」,竟成為股風潮吹到歐美去了,目前全世界的藝能界和模特兒界,都在打探那個漂亮的女敕男到底是誰。
Finn失去了原本屬于他、且可以在世界舞台嶄露頭角的機會。
「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需要在歐洲的代言人。」柴蕾說。
「當然,我一直都很希望能和金點合作。」Finn笑著說。
「好,試鏡的日期地點,我會再請人通知保羅。」
「什麼?我原本是你屬意最匹配犬奴鏈的唯一人選不是嗎?」Finn一听大表不滿。「為什麼我還要試鏡?」
柴蕾怔了下,不懂Finn的火氣從哪里來。
「新品發表會因為還不成氣候,因此擔綱走秀的人選,我們團隊可以自己選擇,但既然犬奴鏈已經成功塑造其產品形象,那就需要有同樣一貫的產品行銷方式來打通歐洲市場,代言人這麼重要的任務,已經不是可以由我們自己決定的了。」
柴蕾說完,起身先去付帳,Finn捏了捏保羅塞過來的紙條,也站了起來。
苞著Finn湊近了柴蕾,摟上她的肩,手微微使力,表情曖昧的說︰「其實我都知道,你一個人就能搞定了。」
他是在暗示她,想跟她發展「別的關系」來交換嗎?柴蕾狐疑的看著他。
Finn該不會以為其實根本就沒有試鏡會,她是記住上回他爽約的仇,故意處處刁難他,想看他能施展多少手段巴結她吧?
自從知道呂經理對她有意、周經理差點載她到旅館之後,她也比較留意這回事了,可她柴蕾怎麼可能會是Finn以為的這種人呢?
「有資格的話,不需要任何交換,該你的就是你的。」她正色道。
「你……」
隆隆隆……一輛巨大的悍馬車顯眼的停在露天咖啡座紅磚道旁,柴蕾一看見這輛車,就知道段懷銳來了。
哪曉得,這回從車後座下來的還有碧兒、阿豪他們。
「蕾蕾姊,你知道嗎?瑞瑞真的好好喔。」碧兒暈陶陶的說,「剛才我只是在Line上面說「上班好煩,如果中午的便當可以在海邊吃就好了」,瑞瑞竟然就開車載我們到淡水沙侖那邊跟我們一起吃便當,再載我們回來耶!」
原來,段懷銳知道柴蕾中午有飯局就不去吵她,但瞧見碧兒在Line里無聊的發了個牢騷,他就忍不住愛屋及烏的回了個「沒問題」,只要是柴蕾身邊的任何人事物,他都充滿了熱忱。
回來的路上,碧兒恰好看到柴蕾坐在路旁的咖啡座,所以他們就停車嘍。
段懷銳一下車,就猛盯著Finn瞧,這皮膚古銅、面目俊俏且氣質陽剛的男人是誰?
「嗨。」Finn一見到他,就認出他是取代自己走秀的女圭女圭臉男孩。
段懷銳才不理他,逕自對著柴蕾笑,「走吧,親愛的。」
「原來只要出賣自己變成某人「親愛的」,就能踩著別人往上爬呀?這個交易听起來真不錯。」Finn眼神一閃,說話酸溜溜的。
他不屑的想,剛剛柴蕾還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他就奇怪自己這麼一個絕色俊男送上門,要當作是賠罪的禮物,她怎麼可能舍得不要?原來是早就被這女圭女圭臉女敕男給迷得團團轉……哼!對方能擔任犬奴鏈的壓軸,也是這麼得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