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軍開撥在即,公事繁忙,吃完早飯之後,顏慕林再次隨著慕容重回到軍營。
有了昨晚之事,這些武將瞧著她倒和善許多,她在軍中廝混了兩日,最後一日又前去辭別頂頭上司與眾同僚,回府去收拾了行禮,第三日上頭就跟著慕容重離開了京城。
慕容重因知她不擅騎術,隨軍的乃是他自己的車駕,車廂寬敞舒適,內設暗格,各種吃食消遣都很齊全,駕車的正是趙武,馬車行駛的很是平穩,總之,她這趟公差,目前瞧來還是很舒服。
當然,這得排除夜夜與慕容重同塌。
慕容重治軍向來嚴謹,大軍到了夜間自會安營扎寨,各營武將皆有自己的營帳,輪到顏慕林,便全無去處,除了馬車。
但到得晚上,馬車自然也要卸下來容得馬兒去飲水歇息。
她原不知,這不過是臨起行之前慕容重一句話,「顏大人全無武功,又有許多公事要同本王商談,此次就不必另置帳篷了,與本王聯榻即成。」造成了如今局面。
也有不曉事的武將阻止,「王爺不必如此委屈,不如就讓顏大人與末將共享一個帳篷即可。」
已被人笑道︰「莫非你是瞧上了顏大人那一身細白皮肉?顏大人還是跟王爺在一起安全一點。」
那武將漲紅了臉,不過卻沒膽子反駁,難道王爺也瞧中了顏大人那一身細白皮肉?
因此這一路之上,顏慕林被迫與慕容重夜夜共塌,充分領略了他的豺狼本性,甚至,連他背上有幾處傷疤,床塌間有何愛好,都已經清清楚楚了。
她如今算是有把柄捏在這男人手里,除了在公事之上與他針鋒對決之外,在床上被他吃得死死,當初的恨意隨是熟悉的程度一點點的被消磨,常常在夜半之時,她感覺著這個馳騁在自己身體里的男人,帳里是微弱的光,而她只能瞧見他銳利的鷹目與模糊的面孔,心中滋味復雜難辯。
行軍近一月,大軍終于在八月十五之前到達緬州。
緬州官員出城迎接,顏慕林所負職責又是與地方官協理此事,一通忙亂下來,真正前去圍剿盜匪,卻已是八月十五過了。
期間睿王爺又見縫插針的逼著顏慕林學騎術,幾乎將她大腿內側的細肉都全部磨破,晚上被他壓在床塌間抹藥,被迫分開了兩條玉腿,感受著他的手指沾著藥膏一點點涂過去,在他火辣辣的眼神之下退避不得,那種折磨真是難以訴之于口。
好在睿王爺還不至于禽獸到家,並不曾逼迫她帶傷親熱,只是拖著她的小手緊握著自己的分身,一上一下的套弄,又俯在她耳邊低語︰「其實……你也可以用口幫本王解決。」
她駭然瞧著他,原本以為他花樣就夠多了,在床上幾乎沒將她折騰散架,如今竟然生出了新的花樣……這個男人簡直越來越禽獸了,她一定要想個法子盡早離開才是。
監察御史做外放的地方官,不知道調動起來容易不容易?
不過是幾個月,且忍一忍吧!
她抱著這樣的心思,二人相處起來竟然越來越融洽,等到在軍真正圍剿山中群寇,已是農歷八月底,眾人已在緬州過完了中秋團圓夜,睿王爺也已經與地方官員打得火熱。
出城圍剿那日,顏慕林被睿王拖著上馬,她獨自駕馭一匹馬尚有些心驚,可是架不住睿王強硬下令,總算這些日子苦練沒有白費。
待得出了城,睿王才道︰「緬州城內有官員與盜匪勾結,這才清剿不盡,你若留在城中恐有危險。」
緬州境內有一條茶馬古道,邊貿互市極是興旺,自盜匪四起之後,互市凋零,商隊漸少,朝廷收上去的稅銀已比往年少了近一大半。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齷齪的勾當。
她當監察御史久了,這樣的事情倒完全未曾想到過。
這件事情在她心里略過一過,忽然之間便想通了許多蛛絲馬跡,緬州某些官員特別的熱情,睿王爺這些日子醉生夢死,完全一副紈褲的樣子,忽又想起一事,不由怔怔瞧著他,「這才是王爺路上不曾讓我學騎術,來到緬州卻逼著我學騎術的原因嗎?」
後者一臉的痞笑,「本王只是想親手替御史大人抹藥,又苦于大人身上肌膚晶瑩,無傷可抹而已。」
「你……」
面對著對方瞬間黑起來的俏臉,睿王爺傾身靠近,「能讓御史大人乖乖張腿坐下,如此香艷的畫面可是本王處心積慮了半月才想出來的法子。」
下一刻,御史大人的馬鞭就朝睿王爺的身上掄了過去,只是睿王爺武功高強,皮糙肉厚,反手抓住了鞭子,差點將她拉下馬來。
第4章(1)
緬州境內山高林密,大隊人馬駐扎在山下,卻並不貿然進山。
地方官員派遣的領路人被慕容重扣壓在別處,另從山居民家尋了百姓來領路,數十日功夫,已繪制了一副山脈走勢詳圖出來。
顏慕林于行軍打仗全然不通,不過跟著慕容重在中軍帳住得久了,越加佩服這位睿王爺。
天之驕子的身分,雖然對外有幾分跋扈,卻愛兵如子,與軍中將士也相處的極是得宜。
大軍初次圍剿盜匪,居然憑著那副臨時繪就的地形圖,如掏鳥窩般,從天而降,將一群數千人眾的盜匪窩給端了。
而緬州府的盜匪,單是這樣佔山為王的山寇最少也有四、五撥,最大的青風寨里听說人數已近四、五千,當家的面有刀疤,善使一柄板斧,最是凶悍狠辣。
凡是過往商旅被劫者,高興的時候,青壯男子或許可以赤腳、光著身子在他手下逃得一命,不高興的時候,死法干奇百怪,有被剁胳膊、砍腿的,甚至是血盡而亡;至于女子,全部被搶上青風寨,玩死、玩殘,或者扔到後山喂狼,不一而足。
不過慕容重目前顯然不想驚動青風寨,他先挨個將小山寨連窩端了,焚了寨子。
等各處山寨陸續被滅,青風寨的大當家坐不住了,不只他坐不住了,緬州府的各大官員也坐不住了。
本來朝廷以前不曾有派兵緬州剿匪的打算,只是眼看著一年年通商收回來的通關稅銀越來越少,折呈地方官員查訪,回報上來的無一不是盜匪作亂,邊貿通商日漸凋零。
建明帝下旨令地方官員率兵剿匪,呈上去的奏折卻無不是山匪凶悍,剿匪失利,請朝廷派大軍前來鎮壓。
其實大軍在北疆數年,與蠻夷戰的激烈,回身無力,這些官員才會這樣上奏折。
等到這次慕容重閃電清掃北疆戰場,再到緬州府官員按往年方式上報奏折,哪知道上頭卻派了這位煞神下來。
慕容重這些日子剿滅山中小土匪寨,城中的官員也沒閑著,三不五時便要派人來請顏大人前往城中協商公務。
顏慕林本是奉職而來,被慕容重擋了兩次之後,終于委婉提出,若是再推月兌下去,反倒會惹得城中官員生疑。
慕容重只得派了數十名護衛,護送她進城與地方官員接洽。
顏慕林進城兩次,便發現城中之事哪里輪得上她插手?那些地方官員不過是作作樣子,只因慕容重治軍嚴謹,營中之事他們無法探查,只得一遍遍前去請這位隨軍的顏大人,想著這位少年郎年輕不經事,又出身貧寒,定然架不住重禮與美人。
起初這位顏大人倒真的推月兌了幾次,但在緬州府官員的極力誘導之下,什麼「此地離著京城十萬八千里,我等不過與顏大人初次相見,送點土特產,哪里就引人非議呢?」,諸如此類的話來緩緩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