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萊展開雙臂分別撐在她身子兩側,彎身傾近她,登時,一片暗影籠罩,她下意識的往後縮,卻因用力過猛而險些仰倒,幸虧他及時彎臂挽住她的縴腰。
剎那間,眸光無盡糾纏,呼吸急促,思緒紊亂,她只能愣愣回瞅著他。
心,像松軟的棉花糖,被他一口一口舌忝舐、吞沒。
相對于她的惶然,雪萊倒是老神在在,絲毫不受影響,唇畔彎起的弧度有些戲謔,仍是漫不經心的神態。
不知是故意抑或無心,他連語氣都放柔了,「別慌,我只是要跟你說,羅杰不是朋友,也不是親戚,是我以前的仇家。」
無可挑剔的俊臉距離她的鼻尖不到五公分,垂散的深棕長發像絲綢一般柔順,她揪成一團的小手好想撫上那頭不羈的發,一呼吸,滿滿都是屬于他的氣味,糟糕,聞多了好像會上癮……
沉迷了片刻,她秀麗的小臉忽地皺起,張著櫻唇錯愕的大喊,「仇家?!」
雪萊慵懶的俊容發出悠揚的朗笑,笑她反應遲鈍得可愛。「很久沒踫面了,所以現在也不需要打照面。」
听听,這是哪門子的話!拚命從曖昧迷離的氛圍中掙月兌,她激動的開罵,「誰會想跟仇家打照面?你開的是什麼玩笑?竟然帶我來這種地方!」
神經病,都說是仇家了,他居然大搖大擺的不請自來,還搜括人家的冰箱!不怕等會兒被人斷手斷腳嗎?
輕松擒住欲推開他的小手,雪萊難得心情極佳,一向連牽動都嫌懶的嘴角竟笑咧開來。
「有我在,不會出事。」
他的口吻象是銷售員拍胸脯保證自己售出的產品絕對優良,根本毫無可信度!駱紫蔓抽不出被他盈握住的雙手,只能焦躁不安的抱怨著。
「瘋了、瘋了,我真是瘋了才會挑上這間旅行社,我肯定是被鬼附身,不然就是中邪……」
驀地,兀自噙著笑的薄唇欺近她喃喃張合的粉唇前,「噓,安靜點,這里裝了竊听系統,萬一被听見,等會兒想抽身可就有點麻煩。」
喋喋不休的小嘴驟然停住,驚悸的晶眸仰瞪著那張囂張的俊臉。「竊听系統?什麼叫作抽身有點麻煩?你的仇家究竟是做什麼的?」
他怎麼惹得起擁有這幢巨宅的富豪?能有這樣的排場與生活質量的人,身分必然相當顯赫。
「讓我想想。」雪萊微微眯細俊眸,漫不經心地回想著。「對了,自從羅杰不干軍火走私之後,開始在俄羅斯和一些暴發戶與政要周旋,專搞些洗錢或是幫忙引薦暗殺者之類的事。」
多麼談笑風生的口吻,彷佛他這番話和說「啊,對了,隔壁小強的爸爸好像是殺豬的」一樣稀松平常。
「軍火走私?暗殺?」駱紫蔓的下巴幾乎掉下來,聲音破碎,要努力拼湊才听得真切。
雪萊含笑的俊眸眨了眨,算是回應,接著又以專業的冷酷嗓音分析,「上回倫敦一個逃亡的情報員似乎是透過他從中牽線幫助暗殺行動,但手法俗濫又毫無格調可言,隨即暴露了主使者的身分,他在俄羅斯踫了一鼻子灰之後只好回來……」
「停!」奮力抽回因扭動而發紅的小手,再一掌捂上他難得好興致不斷吐出話來的薄唇,駱紫蔓呼吸短促,胸前不住起伏,惹來僅剩眼楮能自由活動的某人格外注目。
氣炸的她絲毫沒有察覺雪萊轉為深幽的眸光,雙頰因惱怒而漾著紅暈,此刻的她,在他眼中從洋女圭女圭變成了胡桃鉗女圭女圭,自然而然地,一股無可名狀的熾熱渴望在鐵鑄的心房流竄,且有越發強烈失控的趨勢。
一雙干淨純粹的藍黑色眼珠不受控制地變得更為深沉,一掃平日的慵懶,熾烈的熱度不斷升高。
狀況外的駱紫蔓猶然在發飆,「你到底是在哪里惹上了這種危險分子?那麼多觀光景點可以去,為什麼偏偏要選這種奇怪的地方,你是想逗我還是耍我?」
「因為有趣。」雪萊眯細雙眸,眉頭斂鎖,語氣有些暴躁,而他通常只在某些特定情形下才會心情浮躁。
「一點也不有趣!我不想待在這里,我要回去!」
「好,只要你安靜,我馬上帶你回去。」
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勁,通常這種時候,駱紫蔓會自認倒霉的乖乖閉嘴,但也許是驚嚇過度或是過度憤怒所致,一時之間她管不住嘴,開始哇啦哇啦抱怨。
「每次都要我安靜!你憑什麼教我安靜?你怎麼不干脆找塊布塞住我的嘴算了,反正你根本就不喜歡……」
快、狠、準,輕抿的薄唇猝不及防地覆上不肯听話的粉唇,甚至連一聲訝呼與驚喊都沒能發出,她嬌軟的身軀便被蓄勢待發的蠻掌猛地拽入發燙的胸膛。情緒暴躁至臨界點的雪萊甚至懶得厘清心中竄溢的渴望究竟是什麼,任憑感官直覺的展開行動,況且,依本能出手本就是他與生俱來的天性。
滿是菸味的唇舌強硬的撬開她的芳唇,他性感的唇恰恰與冷硬的性子相反,異常火熱主動,甚至一反慵懶的姿態,狂索烈掏,甚至跋扈地扣住她的腦袋,讓她不得抽離。
駱紫蔓暈眩愣傻,登時徹頭徹尾僵硬成需要上發條才能活動的胡桃鉗女圭女圭。
知道這年頭純真不值錢,她也無心夸耀,可是……這是她的初吻啊!
天曉得有多少人渴求她的吻,而她竟是就這樣奉獻給這個不完美的大魔王!
雪萊攻勢猛烈,唇舌廝磨著她發顫的唇瓣,彷佛她真的化成了甜軟的棉花糖,他吞食得干淨利落,不留痕跡。
她嚶嚀著想說話,溜出唇齒間的破碎聲音卻進了他嘴,他啃吻她的菱唇,熱燙的溫度讓人癱軟,她無法抗拒這種霸道的襲擊,只能揪緊他的衣襟,屏息承受。
顯然光是一記深吻並不能使雪萊滿足,蠻橫粗糙的大掌竟然撫上她胸前柔美的弧度,相當狡猾地透過洋裝前扣間的縫隙揉觸雪綿的肌膚,霎時,她每一寸可見的水女敕肌膚全渲染成甜美的緋麗色澤。
駱紫蔓勉強撐開迷蒙的水眸,映入眼簾的是張焦躁失去往昔冷靜的俊臉。
他吻得專注,完全沒有停下的打算,變本加厲的還想將熱唇拓展至她臉頰或皓頸。他環住她的腰身,更加往懷中壓扣,使她幾乎嵌入他的懷抱,也助長他侵略的攻勢。
不知是身在異鄉令人失去理智,抑或是深藏體內的浪漫因子被徹底挑起,她抵抗不了這個男人的吻,抗拒不了他漫不經心式的親昵對待,敵不過侵襲她敏感嗅覺的菸香,以及無從防御起的荒謬感。
愛情,是跳離現實束縛的精神救贖,對于那些盲目狹隘的道德禮教徹底嗤之以鼻,將每顆枯寂的心從荒蕪中徹底解放。
瘋了、瘋了……她和他竟然在他仇家的廚房里纏吻?!
當駱紫蔓歷經天人交戰,終于拉回散逸無蹤的心神,輕顫的小手立即捧著他的俊臉,使出殘余的氣力使勁將他推開。
雪萊即刻凜眸擰眉,為正在品嘗的甜頭忽然退離感到相當不悅。
「停──」眼看他陰沉的俊臉又要壓過來,她連忙大聲阻止,哪知這正合他意,她微腫的唇恰好張成他想吻的弧度。
可惜,第二次的品嘗猝然被一陣倉卒的腳步聲打斷。
暈茫之際,被吻得幾乎失去意識的駱紫蔓尚未看清狀況,雪萊便毫無預警地將她按入胸膛中,托抱起身。她瞠著盈盈雙眸,努力想戳破環繞眼前的迷幻泡泡。
須臾,現場迅速陷入混亂。
成群的持槍黑衣男子魚貫的沖進廚房,槍聲猝響,駱紫蔓徹底被嚇醒,雙腿登時一軟,必須藉由攀住雪萊強健的胳臂才能站得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