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開始擔任剛出道的王子靳的經紀人,李雯雯很快便模清他的大少爺脾氣及孩子氣,他任性中其實多半帶著撒嬌目的,想要人多重視他、關懷他,卻因高傲心性,只能用負面情緒來表達。
而她並非溫柔慈母,做不到軟言安哄他時而鬧別扭、時而想罷工的情緒化,只能找個溫和又溫柔的助理來照料他,而過去幾任助理中,就屬吳彩虹做得最長久、最稱職,完全能應付王子靳的脾氣。
不同于凡事順他意,將他當王子高捧又當孩子溫柔照料的吳彩虹,李雯雯一直較締擔任嚴母的角色。
第2章(2)
「不是你害的,是那個想讓我工作到累死的後母害的。」躺在病床上的王子靳,俊眸睞著沒人性的經紀人。
明明李雯雯的年紀也才大他一兩歲,卻表現得無比老成,簡直比他親生媽還嚴厲,除了將他當重要商品外,簡直就不近人情。
「是是是,我是狠心的後母,別留在這里害你病情加重,讓你的小媳婦留下照顧你就好。」李雯雯故意道,轉而對吳彩虹說︰「如果不想照顧生病的任性王子,按一下護士鈴,交給專業護士去忙。」
她抬手看了下腕表,對王子靳再道︰「我去跟公司回報狀況,醫生說你燒退了就可回家休養,我想明天一早就辦出院,否則稍晚你就醫消息一走露,難保要應付一堆記者媒體跟粉絲。」
兩個小時前,高燒到快昏厥的他,一听到吳彩虹喊著要叫救護車,他死硬拒絕,甚至連就醫都不肯,是在吳彩虹死命勸說下,他才讓人攙扶已無力氣走路的自己搭上工作人員的休旅車,悄悄前往醫院掛急診。
雖是悄然就醫,但倉卒間也難做到全面封鎖消息,而以他的知名度,肯定暗中都有媒體在注意他的行蹤,說不定這會兒早被知曉,也許晚上就會引來媒體進駐醫院,明天便登上影劇頭條。
「我現在就可以出院。」王子靳緩緩從病床上坐起身。
若非萬不得已,他半點都不想來醫院這種地目,從小到大,他也沒生過大病,幾乎沒什麼就醫的記憶,而一些小病小痛都是由家庭醫生來家里看診的。
回想不久前的突發狀況,若非吳彩虹堅持要他來醫院就診,他實只想回家休息,服用退燒藥就好,因見她擔心得眼眶泛紅,他才勉強妥協來醫院。
「我沒那麼沒良心,你好好休息,今晚睡個好覺,明天再出院就行。」李雯雯說得寬容。
她之所以對他愈來愈嚴厲,感覺有點不近人情,甚至一再強調他是公司的商品,其實是有些故意的。
為了馴服這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王子,她選擇扮黑臉,讓吳彩虹扮白臉,凸顯自己跟吳彩虹待他的態度差異,讓他更感覺唯有吳彩虹是真心關懷照顧他,也因此在他心中逐漸看重任勞任怨的小助理,不自覺會听從吳彩虹的話,順服她交給吳彩虹的間接指示。
當然,單純的吳彩虹根本沒心眼,她待王子靳的好,完全是出自真心及對他長久的迷戀崇拜,而這正好可讓她利用來牽制王子靳。
說利用也許太夸張,不過不可諱言,王子靳確實是公司最重要的商品,讓他能更如日中天、聲名大噪,讓公司跟他雙方皆得名獲利,正是她的工作。
她並非全然勢利眼只當他是公司的搖錢樹,卻也不會放入太多個人情感,那種感情由吳彩虹去付去就已綽綽有余了。
「我已經差不多退燒,點滴也快打完了,現在就可以出院。」王子靳再次強調,探手按了下護士鈴,打算讓護士進來為他取下點滴針頭。
「你還是……應該多休息,不要再逞強了……」一旁的吳彩虹開口勸道,聲音有些哽咽,一臉憂心忡忡,回想不久前見他突然倒下,她仍心有余悸。
「我在醫院沒辦法休息,躺在自己的大床才能睡得舒適。」就算是頭等病房,他還是待得很不舒服。
一見護士敲門進來,他立刻要求對方為他取下點滴針頭,接著便跨下病床。
「既然這樣,我這就去辦出院。」見他執意離開,李雯雯也不勉強。
「我會先幫你取消一周內的通告,應該很夠你休養身體了,還有什麼其他需求嗎?」她難得寬容道。
見他發高燒倒下,她其實也很擔心,所幸已無大礙,不過還是破例讓他好好休息,將跟公司為他爭取幾日休假。
「有,我要特別看護。」護士一離開,王子靳開口提出要求。
「特別看護?」李雯雯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他的意思,視線不是看向才開門離開的漂亮護士,而是看著吳彩虹。
「你願意去他家照顧他嗎?」她直接問吳彩虹。
「欸?」吳彩虹瞠眸一詫。
雖說擔任王子靳的助理已近三年,吳彩虹也常有機會出入他的高級公寓,不過多是來去匆匆,很少久待。
當初王子靳在美國念完大學返回台灣定居時已是家喻戶曉的明星,為避免家人生活被干擾,于是自己購屋獨居,他住的是保全森嚴的豪宅大廈,住處鮮少讓別人進出,即使是李雯雯也不常踏進他的聖殿。
而她所以來得較為頻繁,多半是在他休假時,被使喚去買指定食物送來給他,或為他送衣服、采買日用品等。
如今,他竟開口要她擔任他的居家看護幾日,令她不冏有些緊張惶恐。
「怎麼?又不是沒來過。」王子靳見她自踏進玄關就一副驚惶的模樣,感到不解。
「先前也只是送完東西就走了。」僅有一兩回陪李雯雯一起來跟他討論工作,才在客廳多待幾個小時,而她一個人來時,頂多在客廳或廚房出入過,這還是她第一次踏進他的臥房,不免感覺怪異。
他的臥房非常寬敞,只有陳設幾件時尚寢具,沒什麼多余的擺飾,也許是冷色調緣故,感覺有些清冷。
「怕我對你怎麼樣?放心,我沒那個力氣,更不可能饑不擇食。」他故意道,要她放下多余的戒心。
「我、我才沒那麼想!」吳彩虹因他的話莫名漲紅了臉,為掩飾羞窘,她瞪他一眼,佯怒道︰「什麼饑不擇食?很沒禮貌取!我雖然不是美女,但也算得上可口的紅豆餅,還是有人能識貨的。」
「紅豆餅?」王子靳因她的自我比喻,不覺輕笑一聲,也化解前一刻兩人間那抹怪異的尷尬感。
他直接走往自己的大床,一落坐。「我對紅豆餅沒興趣,給我一碗干貝海鮮粥。」他倒是有點餓了。
「干貝……海鮮粥?我去哪里生?」對他大少爺的要求,她有些無言,盡避會一些簡單烹飪,但肯定應付不了他刁鑽的胃,她也不想自取其辱。
「又不是要你生,打電話叫外送,找高檔的餐廳,不好吃我可不吃。」他語帶命令。「我先躺一下,一會兒食物送來再叫我起來。」說著,他直接往大床躺下,疲累地閉上眼。
他從沒讓女人進過他的臥房,她是第一個。
不過那並不代表他對她有什麼企圖或男女之事的想法,他只是單純信任她,覺得有她陪伴生病的自己能感到安心,才破例要求她來家里照顧他。
稍晚,吳彩虹將餐廳外送的干貝海鮮粥,由免洗紙碗倒進高級法式的大瓷碗後,才端進他臥房。
她敲門後推入而入,輕喚兩聲,走往床鋪,卻見床上的人毫無動靜。
將仍冒著白煙的海鮮粥放置一邊床頭櫃,她彎身探看床上的他。
他薄唇微抿,鼻梁挺立,雙眼緊閉,那雙漂亮的睫毛比女人還縴長濃密,而他俊逸的雙眉輕攏,感覺睡得不是很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