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瑛臉一紅,嬌羞回道︰「扮……扮做你的娘子呀。」
「那請問娘子,你現在有哪一點像人家娘子的樣子?」
暗紅瑛微愣,看了自己的裝扮一眼,這才了解地靦腆一笑,「對哦,我都忘了我還穿著男裝。」
「才說你是鬼靈精,馬上又變成了個小迷糊。」永璇笑睨了她一眼,直覺得和她在一起的時光永遠樂趣無窮。
暗紅瑛吐了吐舌頭,「那你現在住哪里?」
「我住在李興家。」
「李興是誰?」傅紅瑛好奇問道。
「他是那個疑似叫魂而亡的婦人陳氏的丈夫。」
「咦?你為什要住在他家?你又是怎麼住進他家的?」
永璇一笑,將他住進李興家的緣由和過程簡略地說了一遍。
暗紅瑛听得驚奇連連,忍不住贊美道︰「永璇,你真的好聰明,居然會想到用這種方式查案。」
永璇听了自然很高興,但卻一閃即過。「我如果真的很聰明,那就不會到現在還調查不出陳氏的死因。」
一很多事是急不得的。」傅紅瑛感覺得到他的沮喪和焦慮,立時給予安慰。「可你當真一點線索也沒有?」
永璇想了想,「也不是沒有。昨天李興有個老鄰居李氏透露出了一些消息,我可以感覺到這其中某個部分一定和陳氏命案有關聯,可大概我心緒紊亂,一直理不出頭緒來。」
「那你說說看,或許我可以給你一些不同的看法。」雖然一向覺得自己的智慧比不上他,但她很想盡點力,因為這也等于在幫自己的爹一樣。
一听,他覺得很有道理,便將李氏的話—一述說了出來。
「極樂符?!」傅紅瑛听見這能讓男人壯陽的玩意是既不好意思又好奇,「這東西听來很是怪異。」
「會嗎?這東西八成是江湖郎中用來騙錢用的,很平常問,有何怪異之處?」永瑛笑看著她臉上的紅暈,當然,他很明白那紅暈所為何來。
「你說得也有道理,可這個‘符’字讓人听來就很不舒服。」傅紅瑛蹙著眉頭,將自己的感覺說了出來。
猛地腦中靈光一現,永璇露出大喜的神色,「紅紅,叫魂的手法一向和符咒月兌離不了關系,那這‘極樂符’是否和陳氏查無死因的緣由有關?」
暗紅瑛也十分興奮地猛點頭,「對、對!陳氏查無死因必定是死于很怪異的東西,那這‘極樂符’很有可能就是關鍵所在。」
永璇高興地將她抱在懷中,「紅紅,原來真正聰明的人是你,看你隨便一句話就讓我茅塞頓開。」
暗紅瑛面帶駝紅,雖有些沾沾自喜,卻也覺得被如此稱贊有些不好意思。
「永璇,你太看得起我了!其實你沒有想到這一點,是因為你太全神貫注于案情上才會遺漏的。」
他抱住她,那種如獲至寶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不是我太全神貫注于案情上,而是我太全神貫注地在想你,才會心浮氣躁地遺漏了這一點。」
「亂講!」傅紅瑛碎了聲,「密使大人,這妨礙公務的罪名我可擔當不起。」
永璇摟著她笑了,他發現這短短幾個時辰以來,他笑得比這幾天加起來的還要多。一種喜悅輕松又自在的感覺立時溢滿了心胸。
「永璇,那除了‘極樂符’這一點值得追查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線索?」傅紅瑛問道。
這令永璇突然想起了一個人,「梁德全!」
「梁德全?」傅紅瑛不解他為什麼會突然喊出這個名字。「李氏不是說官府認為他沒有嫌疑嗎?」
永璇腦際問過了許多思緒,他胸有成竹地笑說︰「紅紅,這必定就是官府疏漏之處,才會讓這個案子破不了。」
「哦?怎麼說?」
「梁德全雖說因欠債而逃,但在時間點上也太過巧合了。還有,為什麼他一听到保正來了,以致一見了我,便十分害怕地拔腿就跑?這人不做虧心事,又何必半夜怕鬼敲門?」
暗紅瑛听了,欣喜萬分地說︰「對!沒錯!梁德全這個人必定有什麼不可告人之處。」頓了頓,她忍不住瞅著永璇,「那李興呢?他真的沒有嫌疑嗎?」
他搖搖頭,「就我這些天來對他的觀察,這陳氏一死,他才意識到自己沒有盡到對妻子應盡的義務而感到愧疚心虛,所以,我認為這個官府視為最有嫌疑的人反而是最不可能的人。」
暗紅瑛點點頭,一點也不懷疑他的話。「永璇,總歸這種種跡象看來,這個案子要破是指日可待了。」
「這都要歸功我的紅紅。」永璇唇角微勾,黑瞳里蘊滿深情光芒。
「你又來了。」傅紅瑛笑睇了他一眼,「我又沒做什麼。」
「你不用做什麼。」永璇收緊手臂,感受著她在懷中那種難以言喻的滿足,「只要你陪伴在我身邊,那我就會思緒清明,洞燭機先,自然凡事都會無往不利。」
暗紅瑛宜時有些飄飄然,「那現在你知道錯了吧?」她一臉清靈俏皮地望著他。
一錯?我哪里錯了?」
「你想趕我回江南的事啊!」傅紅瑛忿忿不平地道。「現在你總該知道你錯得有多離譜了吧?」神色一轉,她是一臉藏不住的得意。
永璇翻了翻白眼,不禁暗自申吟。
他是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了,因為這個小妮子根本寵不得!
第6章(1)
一大早,永璇一踏人李興家門,恰好遇見正要出門的李興。
「姨父,您早啊!」
李興才想回一句,卻莫名其妙地又听見一句嬌聲。
「您早,姨父。」語音一落,立時有個亭亭玉立、嬌俏可人的女子笑嘻嘻地站在他眼前。
「這位是?」他轉身問向永璇。
永璇一笑,「姨父,這是內人,您的佷媳婦。」見李興一頭霧水,他說出他們編好的情節。「我們是一道從京城下來的,可她南下去省親,我則留在杭州辦些事。昨夜我接她去了,所以才一夜沒回來。」
李興這才恍然大悟,「嗯,想不到我這個佷媳婦長得這麼標致,配上阿永你,可真是男才女貌呀廠’他笑著不住的點頭,傅紅瑛則是听得心花怒放,一雙秋水不住地偷瞄著永璇。
永璇對她一笑,又轉頭對著李興說︰「姨父,幸好你在家,有件事我想請教一下。」
「什麼事?」李興笑問。只是見他們全站在門口,連忙又說︰「來,坐下,坐下再說。」
三人落了坐,永璇便開了口,「姨父,由于我們夫婦還想在這杭州一帶盤桓數天,所以想跟姨父商量,若是姨父方便,那我們夫婦倆還是住在這里;若是姨父嫌嘈雜,那我們還是住到客棧里好了。」
「阿永,你說的是什麼話?姨父巴不得這屋子能熱鬧一些,怎會嫌你們吵呢?」李興一臉不以為然地說。「你們盡避住下,住多久都沒關系。」
這一番話說得熱情豪爽無比,但永璇知道李興完全是看在銀兩的分上才會有此反應,更何況李興根本很少待在家里,就算再怎麼吵也吵不到他。
「那小任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他有禮地說。「咦?姨父,你剛才是要出門嗎?」
「哦,對,我有些事得去辦一辦。」李興被這一提醒,才想到有事。「那我出門了,你們自便。」他邊說邊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
只是才走到門口,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耶?這不是秦捕頭嗎?什麼風把你吹來的?」李興連忙堆滿了一臉的笑。
被稱作秦捕頭的人,一身官服,約莫四十余歲,看來頗為正派。
「李興,這客套話你不用說太多,而我公務繁忙也不想多說廢話。」秦捕頭一臉的義正詞嚴,在覷了一眼水難和傅紅瑛之後,又道︰「我今兒來是听說你老最近出手大方,而且家中有不明人士進出,所以特來看看你有什麼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