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霸天躲在底艙里,拿著一把糖炒栗子當彈珠,自己跟自己玩得不亦樂乎。
水手長三番兩次警告他,若不上甲板上幫忙,就要扣他一半工錢,楚霸天充耳不聞,繼續玩他的桔子彈珠,其他水手忙不過來,也來唆,要他這個木訥寡言的大力士上去搬貨。
楚霸天冷冷瞧他們一眼,握拳捏碎手中的栗子,栗子化為粉狀散落下來。
那些人嚇得落荒而逃,再不敢來唆半句。
直到船又啟航,抵達基隆佰,楚霸天才將余下的栗子彈珠全塞進嘴里咀嚼,月兌下水手服,換上自己的衣物,隨身行李一背,步上甲板,直接走進船務室。
「錢拿來!」
他瞪著牛眼對那嚇得發抖的水手長說,嘴里還大剌剌地嚼得栗子嘰嘎響,水手長連忙打開保險櫃,將里面的錢捧了出來。
楚霸天數了一半的塞進背包里,將其他的又塞回保險櫃,笑了個白熊樣,頭也不回地下了船。
「你粗魯到不懂得為淑女拿行李嗎?」
柔細的女聲在背後響起,楚霸天猛地回頭,瞪大牛眼。
「難道這麼重,你還要我自己提嗎?」
林巧兒嘟起唇,睨著楚霸天。
「呃,你你你──不是在香港和……那王八畫家下,下船了?咳咳咳──」
楚霸天猛咽口水,差點被滿嘴栗子渣噎死,咳得滿臉通紅。
「什麼王八畫家,多難听?!」林巧兒佯起怒顏說,「他到香港找小夢,我跟去干嘛?當拖油瓶呀?莫非你昔日富有,就買我來玩玩,今日窮了,就打算將我賣了換錢?」
「我我沒胡,我不是這意思──」
「啊抹你是啥意思?」林巧兒賣弄起和丁雄學過的幾句閩南語,將那張包著油紙的婚契丟過去,雙手叉著腰說︰「妹離婚嘛得愛舞公證人,夭壽喔,青菜得想嘎我離?杜爛,我得撕爛,呃,撕爛你的嘴喔!」
她那幾句國台語交雜的粗話,說得荒腔走板,楚霸天牛眼愈瞪愈大。
「啊你是嗯叭看過恰查某是否?襪嘎你貢啦,我抹青菜嫁,也抹得唬人青菜離眼啦!」林巧兒嫣然一笑,旋即投入楚霸天懷里。
楚霸天一口氣驚得順不過來,差點腦充血。
唉,幸虧他體質夠好,否則,這回當場昏倒的,恐怕是他咯!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