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建瑞揉著太陽穴,將早餐放在桌上,還在思索該怎麼解釋,就瞧見敏淑娃衣著整齊的出來。
「總裁和夫人呢?」
「我趕……」
「你趕他們?」敏淑娃瞠大雙眼。
「沒有,是請他們回家。」
敏淑娃一臉肅穆,只是點點頭,「我也要回家一趟。」
鄭建瑞隨即拉住她的手臂,「我們談一下好嗎?」
「我給過你很多時間談了。」敏淑娃用力推開鄭建瑞,「你知道剛剛總裁跟我說什麼嗎?他說,我居然連你的身家背景都不清楚就答應嫁給你。這句話像雷一樣劈中我的腦袋,我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笨,簡直像白痴。」
「愛情本來就會讓人昏頭。」
「所以你順勢把我當白痴嗎?」敏淑娃瞪著他,淚水不停的涌出眼眶。
鄭建瑞手忙腳亂,拿了紙巾要幫她拭淚,可是她不願意讓他靠近。
「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當初隱瞞身分進入公司,全是我爸的意思,他希望我從基層做起,我其實自己在美國還有另外一家IC設計公司,如果你覺得……」
「所以那個賭場合作案使用的系統是你設計的?」
「對,基礎的設計是我,但是……」
「你連這個都瞞我,你到底還瞞了我什麼事?」
「那些禮物全是真品。」鄭建瑞十分無奈,伸手抓住她,「其他,沒了。」
「我要回家!」敏淑娃打開鐵門,「你放手。」
「不要這樣,你听我解釋好不好?」
突然,她放聲大哭,不停的扭著手,想掙月兌他的鉗制,「你放手,放手,不要拉我。」
鄭建瑞嚇了一跳,沒料到她的反應這麼激烈。「好、好,我放手,你別激動,小心傷到自己。」技巧性的用身體堵住門口。
「走開,我要出去。」敏淑娃抽抽噎噎的說。
「別這樣,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不放心讓你回家,你回去一定會胡思亂想。當初進KT&P不是我自願的,我自己的創業很成功,真的,還有在NADAQ上市,要不是因為我老爸當時被董事會百般刁難,他希望我能進來幫他,又不希望被那些人找到把柄攻擊,所以我才會隱瞞身分進公司。」
「我一直渴望平凡的愛情,可以涓涓細流,雋永不變,跟你談戀愛,我一直抱著如履薄冰的感覺,你的外貌太出色,能力又卓越,常說愛情就是要趁保存期限內盡情享受,這些話都讓我很沒有安全感。我甚至不知道你為什麼選擇我,所以我要求自己,如果有一天你膩了,要勇敢的走出這道門,千萬不能求你讓我留下來……這樣的愛情一點尊嚴都沒有。」
「女圭女圭!」鄭建瑞想要擁抱她,她卻退後躲開。
「一直到你向我求婚,甚至弄了一堆仿冒品來證明自己,我真的很感動。我覺得……覺得原來談戀愛中的我們是一樣的,對對方都有不確定感,都會患得患失。結果……結果不是,你篤定我會答應你的求婚,所以你連自己的成長背景都不解釋,你也認為這個無所謂,我會選擇原諒,甚至認為我可能欣喜若狂,因為你是真正的王子。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一味的認定?我想要回家,我要回家去想想我們這樣到底算什麼!」
「女圭女圭,你不要這樣,你把我嚇到了。」無視她的掙扎,鄭建瑞硬把她摟進懷里。他有種感覺,如果放她走出這扇大門,那麼他將永遠失去她。「我真的很抱歉帶給你這麼大的壓力,我不是故意不說,你明白的!」
「我不明白,我什麼都不明白,你放開我。」敏淑娃尖叫著,拚命掙扎。
「鄭建瑞,你在做什麼?快點放開她。」曾景祥一走出電梯,就看見屋內的情景,他們拉扯的模樣讓她膽戰心驚。
「祥姊,帶我走……帶我走。」敏淑娃朝曾景祥伸出手求援。
曾景祥將鄭建瑞推開,摟著敏淑娃的肩膀,安慰道︰「總裁通知我過來一趟,我要送女圭女圭回家。你讓她休息,有事情等女圭女圭情緒穩定之後再來談。」
鄭建瑞泛著血絲的眼飽含著痛楚,望著敏淑娃,她甚至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好,你送她回去,但是你要好好的照顧她,等她情緒穩定之後,要馬上通知我。」
「好。」
砰!必上鐵門的剎那間,室內闐靜,他突然後悔了,想要再把她追回來。
鄭建瑞用了全身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不去追她,她嚇壞了,必須要多給她一點時間去接受。
拉扯著自己的頭發,他在室內來回踱步,完全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明明他們才交頸而眠,如此親密,不過幾小時的時間,一切變了樣……單手抹過臉,他知道自己現在很狠狽,但是需要找人談談。
這時,手機合弦鈴聲響起。
鄭建瑞連忙掏出手機,螢幕顯示是……朱里斯。
「什麼事?」
「我才想問你發生什麼事!你家那口子一早就打電話把蓮挖起來,結果蓮匆匆忙忙的出門。你到底在搞什麼?就算今天要進禮堂,需要伴娘,也不用七點多就打電話來煩人吧!」
「她知道我的身分了。我父母一早就來敲門,我連解釋都來不及。」
「你不是說她很愛你,只要答應求婚就一定會听你解釋?」朱里斯落井下石。
「女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動物。唉!」
「你這叫聰明反被聰明誤。你還不明白嗎?女人講究的愛情要站在互信、互愛的平等立場上,你的隱瞞剛好打擊到互信這個要件。」
信任!老天!他完全疏忽了。「你為什麼不早點說?」
「這個道理我花了五年才明白,憑什麼你可以這麼簡單就過關?」
「朱里斯!」鄭建瑞咬牙切齒。他簡直就是損友一個。可惡!
斗室里,時而傳出抽泣聲,時而傳出大哭聲,聲音不絕,偶爾摻雜幾句無奈的聲音。
「不要哭了。」白淨蓮抽出面紙遞給敏淑娃,「你是孕婦耶!」
曾景祥低頭看著報紙,現在翻到娛樂版,某女明星離婚,談到贍養費。「你讓她把委屈都哭完吧!」
「我知道懷孕的人情緒起伏很大,但是這樣一直掉眼淚也不是辦法,事情總要解決。」白淨蓮把熱可可遞給敏淑娃,流失的水分可要好好的補充。
敏淑娃抽噎的啜飲一口熱可可後,接過面紙,繼續擤鼻涕。「我會把戒指退回去。」說到這,她開始拔手指上的戒指,但是嵌得死緊,手指都轉紅了,戒指還是拔不下來。
「瞧!連戒指都不肯月兌下,你別再拔了。」白淨蓮阻止她的自虐。
「把戒指還他是很容易的事,只要用肥皂搓搓手,戒指就可以拿下來。但是你的心呢?收得回來嗎?還有孩子呢?不告訴他?」曾景祥把報紙折好,放在桌上。「我知道你心底很不平,沒道理什麼事都如他所願,連感情的事情都是他說了算。你很氣他的隱瞞,但是氣過之後呢?」
「你還愛不愛他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白淨蓮也跟著附和。「雖然我覺得他需要有人好好的挫挫他的銳氣,而你絕對可以勝任這個角色,但是願不願意,取決于你。」
敏淑娃紅著眼,連鼻子都哭紅了,「我有資格挫他的銳氣嗎?」
「我們可以試試看。」白淨蓮興致勃勃。
「如果失敗呢?」敏淑娃不安的揉著面紙。
「你不是不愛他,要毀婚嗎?如果失敗,剛好達成你的心願啊!」曾景祥說。
「我……哇……」敏淑娃再度哭得淚漣漣。
「好吧,這樣好了!如果他敢不娶你,我就想辦法讓你嫁給朱里斯。」白淨蓮夸下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