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間她陰鷙的眼神從不曾離開申晨淵。
申晨淵打了個寒顫,怎麼感覺自己就像她嘴中咀嚼的豬血糕,幾乎已經殘缺不堪了呢?
其實他不是不懂連杏羽的用意,他也想利用這個機會多跟丁藍藍接觸,好化解她對他的誤會。他是真的非常有誠意,希望能夠跟丁藍藍坐下來好好談談,只要她對他的敵意可以解除,以後才有機會和平相處。
客廳的氛圍頓時尷尬到萬分,除了成雪櫻用有趣的目光來回打量丁藍藍跟申晨淵之間。
呵呵,她似乎有嗅到「火花」的氣味,只是那「火花!到底是會發生「血腥事件」的火花?還是「愛情事件」的火花呢?這就不得而知了。總之,感覺還挺微妙的。
「藍藍,晨淵是我邀請過來的客人,再怎麼樣他也救過我,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讓他太難看嘛。」連杏羽連忙給丁王藍咬耳朵。
唉,果然好人做不得,吃力不討好啊!
丁藍藍抿抿嘴,好吧,看在這個討厭鬼還算做對了一件事情,在這節骨眼上,她就給他一個台階下。
「我先進房間卸妝、換衣服,鹵味記得留些給我。記得等‘某個人’離開後,再叫我出來吃。」
話畢,丁藍藍就轉身回房,留下幾人面面相覷。
被指名的申晨淵最為尷尬,模模鼻子,暗嘆。
成雪櫻則拍拍他的肩,很無厘頭的說︰「拿出你的男性魅力,再多多努力,我很看好你,加油。」
棒日,丁藍藍穿著波西米亞風的米白色洋裝準備上班,怎知可愛的粉紅復古小機車卻怎麼發也發不動。
申晨淵正好返家拿資料,看見丁藍藍在大太陽下用力踩著車,車子卻不听話。他立刻主動上前幫忙。
「丁小姐,需要我幫忙嗎?」丁藍藍一听有人願意幫忙。一喜,轉身卻見開口的人是申晨淵,欣喜的表情在瞬間垮下。
「不必。」
「丁小姐,我只是單純的想幫忙………」
「我說不用,不需要。」
「丁小姐,你就非得對我如此仇視嗎?」只不過一次請她遷店的「溝通」失敗,從此他在她眼里就跟大壞蛋沒兩樣。
「難道我得對拿錢叫我遷店的無賴客氣有禮嗎?」
「我不是無賴,我是非常誠心誠意的在跟你溝通。」
「溝通失敗,謝謝。以後你看見我、我看見你,就當彼此是陌生人。」沒有通融的余地。
「唉,丁小姐,我坦白講好了,你真的有些無理取鬧。」申晨淵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女人,讓他很無措。
丁藍藍雙手叉腰,氣炸。
「對,我就是難以溝通、蠻橫無理,怎樣?我可沒求你來跟我說話,車子壞了,大不了我今天就走路去上班。」
為了賭一口氣,丁藍藍穿著三寸高跟鞋,在大太陽底下挺直了背脊邁開步伐。
丙然,才沒走多久,丁藍藍就汗如雨下,就連臉上的妝都糊了。不過,人爭一口氣,佛受一爐香,丁藍藍知道申晨淵就站在原地盯著她看,無論如何她都會撐下去。
看著丁藍藍的背影,申晨淵突然有股莫名的感受,那女人讓他深刻體會何謂「女人心,海底針」,不僅難以捉模,甚至有些不可理喻。但現在這麼望著她,心中卻涌起一股佩服感,針對她的一一固執。
他佩服她!?佩服一個完全無法溝通的女人?他肯定自己是瘋了!八成是早餐沒吃,血糖太低所導致的幻覺吧!
第5章(1)
時夏逐漸進入尾聲,太陽炙熱的程度逐漸萎縮,日不再漫長,氣溫也不再居高不下。
學生熱愛的暑假結束了,紛紛回到學校上課。
在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暑假發生了很多事,其中對丁藍藍她們三個干物女影響最多的,莫過于連杏羽決定結婚一事。
對于好友即將步人人生另外一個階段,丁藍藍跟成雪櫻是萬般的祝福。
連杏羽在結婚前,大部分時間都已經住在鐘子沂那里,「干物女樂園」只剩下她跟成雪櫻。
她們兩人的作息依舊沒變,她是晚出晚歸,休假就窩在家里當化石;而雪櫻還是每天躲在房里工作,最大的休閑娛樂就是在陽台抽煙。
只是就在夏日的艷陽稍稍緩和的時日,在某個深夜,大概半夜十二點多左右,她剛洗完澡出來,成雪櫻也剛好從陽台抽完煙進入屋內。
她一看見她,開口就說︰「我要出門一趟。」
「啊?」
「我要去放逐自我。」
說完,成雪櫻進臥房不到十分鐘便收拾好行李。
「你是說真的?」丁藍藍原先並不引以為意,但現在似乎不得不相信了。
「嗯。我走了,掰掰。」
「你自己小心。」太了解成雪櫻的性格,丁藍藍也沒再多說什麼。
直到成雪櫻離開的第三天,丁藍藍下班後自己買便當回家吃,吃完便當她呆坐在客廳看電視。
以往她也是過這樣的生活,可是現在突然察覺到兩個室友都不在,熱鬧的電視聲響也不能排解此時心頭感受的寂寞。
丁藍藍抱著抱枕換個姿勢繼續看電視,沒人打擾她應該覺得更自在才對啊,怎麼卻有股怪怪的感受。
她極力甩開心頭的不適應感,起身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想翻找看看里頭還有沒有東西可吃。
太好了!還有兩大包沒吃完的洋芋片。
丁藍藍拿出洋芋片,就在要關冰箱之際,眼角瞄到流理台里堆積如山沒洗的碗盤里,有個小黑影在移動,緩緩的、緩緩的………
她的視線也跟著緩緩的移動,一開始還搞不清楚那是什麼,幾秒後腦袋才恢復運轉。
那是一一「啊!」
丁藍藍失聲尖叫,手中的洋芋片一丟,驚恐的奪門而出。
她,丁藍藍,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生平最怕的就是顏色惡心的要命,有六只毛茸茸的腳,會在空中飛的——小強。
只要一遇到小強,她會即刻拔腿就跑,然像呼聲喊救命。
只是,當她跑到門外才驚覺,平常最不怕小強的成雪櫻她人不在!
嗚嗚嗚,這該怎麼辦?
總不能叫她今晚就睡在陽台,可是現在沒人救她啊,小強在廚房,搞不好等會兒它興致一來會「周游」客廳一圈也說不一定,然後最後還會爬進她的房間……
不行,不能再想了,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已經肅然起敬了。
懊怎麼辦呢?丁藍藍雙手猛搓著雙臂,想搓掉不停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她穿著藍白拖不停的在陽台來回踱步。
啊,對了,她可以請樓下的大學生鄰居幫忙,也許會有人願意見義勇為幫她消滅小強。
只是,平常懶得敦親睦鄰的她,根本不知道樓下住著什麼人,貿然的前去按門鈐,在深夜十二點的時候,似乎有些不妥。
丁藍藍在五樓的樓梯口徘徊,舉棋不定。
忽地,有腳步聲上樓.丁藍藍往樓梯轉角處一看,出現的竟是申晨淵。
她不意外,因為他也住在五樓。
只是,丁藍藍乍見他時表情微愣遲疑了一下,他是個現成可以求救的適當人選,但是,她跟他有仇,礙于自尊,不可能開口跟他求救。
申晨淵忽見丁藍藍時,表情也明顯的愣了一下,他剛運動回來,很疑惑為何丁藍藍會穿著她的招牌藍白拖杵在五樓的樓梯口?
而且她的神情有些怪異,看見他時有著明顯的欲言又止。
申晨淵本想開口問,但隨即想到,之前好幾次他總是主動先表示友善,但得到的結果總是踢到很大的鐵板,而且丁藍藍曾經交代過,往後兩人見面,就將對方視為陌生人。
所以,他還是不要開口,免得又自討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