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姿那麼聰明,怎麼會听不出他那些曖昧的字眼,想到這,她的小臉不由得微微泛紅,然而心里卻陣陣泛酸。
原來她只是臨時的替代品,是啊,只要他的妻子生完孩子就不需要她了,她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小手不自覺按著胸口,痛,真的很痛。
「我知道了。」連姿垂下頭乖順地回答。
夏敬洋心中不禁感到惱怒,口氣不悅地說︰「既然你清楚了,那就不用浪費時間了。」
說著,他彎腰打橫抱起她,快步往臥室走去,長腿一勾把房門重重地關上,順便也把一室的旖旎纏綿隔絕在房內。
◎◎◎
夏敬洋跟連姿就這麼維持著這種不明不白的關系,只要夏敬洋有需要,連姿都必須滿足他,完全成為夏敬洋的女奴,而這一切對連姿來說既快樂又痛苦。
能待在他的身邊、能夠每天見到他,是她過去四年來最奢望的事,如今實現了她很開心,但這一切又讓她感到痛苦,因為她要忍受成為婚姻第三者的道德譴責,又要承受夏敬洋言語上的羞辱。
快樂與痛苦不斷反覆循環,她不知道這樣的生活什麼時候才會結束,不過她想應該不久了,畢竟他的妻子快要生了。
連姿知道自己這麼想是非常不道德的,但她想要為自己自私一次,她只希望這段時間夏敬洋能夠只屬于她一人,只要時間一到,她就會放手離開。
「對不起。」連姿躺在床上默默地流著淚水,嘴里低喃著對那個女人的歉意,「就這一次,我想要好好再愛他一次。」
她在床上整整哭了一天。
一旦心里有了決定,連姿對待夏敬洋的態度也不一樣了,她一掃之前對夏敬洋唯唯諾諾的態度,恢復過往的溫柔嫻雅,笑容也變多了。
「你來了。」一見到夏敬洋,連姿揚起一抹微笑,水眸也漾著笑意,整個人看起來春風滿面。
「怎麼這麼高興?」還不知道連姿內心的變化,夏敬洋詫異不已。
「也沒什麼事。」連姿本來就沒打算要隱瞞,但在說之前,她得先確認一下才放心︰「你答應過我不會為難幼稚園,還算數吧?」
「你覺得我說的話不算數?」對于她懷疑的語氣,夏敬洋很不爽,皺著眉頭反問。
「沒有啦。」深怕他又發少爺脾氣,連姿連忙陪笑,「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問問而已啦。」
「哼。」夏敬洋不甚滿意地哼了一聲︰「放心,我不是你,說到絕對做得到。」
「謝謝。」連姿真心地感謝,「我也會說到做到。」
夏敬洋一臉疑惑地望向她,不知道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我辭職了。」連姿淡定地宣布,「你說過你現在需要我,那我就留在這里,只要你來我就在,哪里也不去,如果將來有一天你不需要我了,那我就走,敬洋,這一次我說話算話,真的。」
「你想走?」夏敬洋別的沒听見,只听到她說會走,心跳猛地加速,「你又想逃?」
連姿對他微微一笑,安撫道︰「沒有,我說的是你不再需要我的時候,我才會走,我不會再這樣一聲不響地離開,我發誓。」
「哼,說來說去,你其實就是想走吧。」夏敬洋還是對她說的話很不爽,「什麼叫我不需要你,你才會走,如果我一輩子都不準你走,你也會留下嗎?」
「對。」連姿毫不猶豫地答道。
「就算一輩子沒名沒分也不走?」夏敬洋故意問。
「嗯。」連姿用力地點點頭。
夏敬洋的心放了下來,心間涌起一股暖暖的、甜甜的感覺,仿佛過去幸福的記憶又回來了。
「這可是你說的。」夏敬洋直直地看著她,黑眸閃著異樣的光芒,「如果你敢說話不算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知道嗎?」
「知道。」連姿再次頷首保證。
望著她粉女敕的小臉,夏敬洋不禁有些恍神,情不自禁地呢喃道︰「如果當初你不離開,那現在我們一定很幸福。」
連姿的臉色微微一暗,眼里全是對他的歉疚,「對不起。」
是啊,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件事,她沒有偷走他的資料,那麼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那今天為他懷孕生孩子的女人就是她了,可是一切都晚了,而她也沒得選擇。
「我餓了,想吃海鮮面。」夏敬洋往沙發上一坐,撒嬌似的大喊,把屋內尷尬的氣氛化解了。
「好,我馬上去煮。」連姿立刻轉身向廚房小跑步過去。
夏敬洋稍稍松了口氣,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這個問題是自己問出口的,但看到連姿那難過的表情,他又于心不忍了,他對她真的永遠無法狠下心來,要不然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夏敬洋起身悄悄走到廚房外,看著連姿忙碌的身影,他的心頭猛地一動。
或許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提,就當成他們從來都沒有分開過,這樣想的話,他或許會好過一點。
◎◎◎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了,夏敬洋跟連姿過著像夫妻一樣的生活,對夏敬洋而言,每
天都像是活在夢里,一點也不真實,他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卻不忍打破這美好和諧的現狀。
可是他心中那根剌始終都沒有拔出來,他很清楚只要那根刺還在,他跟連姿就不可能真的在一起,然而每次一談起這個話題,最後都會不愉快收場,這個問題漸漸成了兩人的禁忌,一個跨不過去的關卡。
為了同樣的問題,煩惱的夏敬洋把陽赫叫出來喝酒,想要一醉解千愁。
「喂,夠了,你喝得夠多了。」陽赫搶下夏敬洋手中的酒杯,沒好氣地說︰「如果喝醉能解決問題的話,相信你的問題早就解決了。」
「是啊。」夏敬洋苦澀地笑了笑,「你說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她到底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我想要一個答案就真的那麼難嗎?」
「或許一直都沒有什麼秘密,答案呢……」陽赫一針見血地說︰「或許是你不願意相信,其實她是因為不愛你了才離開你的,抑或是你不願意相信她可能跟別的男人走了。」
「你說什麼!」夏敬洋猛地轉過身,一把揪住陽赫的衣領,「你再說一次。」
陽赫一語中的,把夏敬洋埋在心底不敢說的話說了出來,讓他頓時惱羞成怒。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也很清楚我說的話可能就是事實的真相,只是你一直不敢承認罷了。」陽赫直視夏敬洋的眼楮,淡定自如地說。
夏敬洋頓時像只落敗的公雞,松開揪住他的雙手,跌坐在沙發上,雙眼焦距渙散地望著前方。
這是他一直不敢觸踫的關鍵,因為他害怕就像陽赫所說的那樣,連姿當年之所以離開是因為她不愛他,跟別的男人走了,他一直不願意去想這個可能性。
「不,絕對不可能!」他認識的連姿不是這樣的女人,她那麼溫柔善良、那麼恬靜嬌美,她明明很聰明,卻甘願為他洗手作羹湯,不跟人爭、不跟人搶,怎麼可能不愛他,不可能!
夏敬洋拒絕這個可能,抬起頭惡狠狠地瞪向陽赫,「這些話不要讓我听到第二次,因為這不僅是侮辱她,也是在侮辱我,否則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看來你的心其實很清楚。」陽赫淡淡一笑,「口口聲聲說恨連姿,其實心里還是愛著她吧?正所謂愛之深恨之切,要不是你那麼愛她,又怎麼會那麼恨她,既然還愛那就把握機會,把一切都矯正回來啊,而且你心里不相信我剛才說的那個可能,就表示你對連姿的為人還是很了解的,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對當年的事耿耿于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