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騰曜宇、白初意化回蛇形,由白初意與巨犬怪交鋒,騰曜宇則趁機月兌身護主。
「你身上的五色石是屬于我的,現在沒有孩子護體,取下它易如反掌。」騰神算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筆直地往她心口捅去──
千鈞一發之際,鳳蔚夜不顧一切變成金蛇飛過去替她擋下那一刀。
「不──不要,夜──」鮮血從金蛇身上狂射噴出,沾滿了風蒔蘿的手,他怎麼可以又不經過她同意就替她挨刀。
「我說過,你不準死,你的命是我的,我會用我的性命來保護你。」鳳蔚夜知道虛弱的他一定趕不及,但變回原形就可以趕在刀落那一刻救下她,只要她毫發無傷就夠了。
「可惡!你──」騰神算沒料到鳳蔚夜可以為了一個女人犧牲到這種地步,錯失取走她身上五色石的最佳時機。
「騰神算,我今天絕對不會放過你。」騰曜宇將他緊緊纏繞,又狠狠將他甩出,那日被他用邪術僥幸逃月兌,才會造成今日的禍事,待他收拾了騰神算後,再跟主子請罪。
「鳳蔚夜!你也不準死,我的命是你的,你要負責到底……對了,你的蛇靈珠!把你的蛇靈珠取出來,我不要你的東西,還給你,我只要你活著就好,我只要你活著……」風蒔蘿眼淚直掉個不停,她不敢相信,他又不要命的保護她了。
「蛇靈珠給了你我不能要回來。」要回來就換成她會死,因為蛇靈珠已經融入她的身體里,除非殺了她,但他又怎麼可能做這種蠢事,保護她都來不及了。
「我不管!你不準死、不準死!只要你不死我以後什麼都听你的。」她知道自己不算是個听話的好娘子,是他一直在包容她的任性。
「你只要記著我愛你就好。」他對她的愛綿延無盡,此生果然沒救了。
「我為什麼要記著?為什麼我們不能一起白頭偕老?為什麼都是我害了你?」
如果他們不該相遇,如果他們不該相愛,當初就讓她葬身三生崖下就好,又何必讓他救了她,愛上他之後,又害他喪命。
「你想救他嗎?」不知何時,剛才那名美婦人出現在風蒔蘿身後,她蹲下來笑著問。
「想。」風蒔蘿用力點頭。
「喏,你剛才掉的東西。」美婦人打開掌心,一顆光彩奪目的石頭出現在她眼前。
「這是什麼?」她怎麼不知道自己有這種東西。
「五色石對蛇族的人來說,是顆仙石,給了他便可以延年益壽、消除病痛、靈氣大增,你真要將這五色石送給他?」美婦人又再問了一次。
不管五色石到底有多珍貴,對風蒔蘿來說,鳳蔚夜的生命比什麼都重要,她沒有遲疑地用力點頭。
美婦人將掌心的五色石靠近金蛇的身子,只見那五色石就被吸進蛇身里。
下一瞬,鳳蔚夜退去金蛇的樣子轉為人形,他模了模自己的身體,剛才被刀刺傷的地方也不藥而愈,體內源源不斷涌出豐沛的靈氣。
「夜,你的傷?」她輕呼。
「我沒事了,而且比以前更好,你在這里等我一下,還有把自己藏好。」鳳蔚夜見騰曜宇和白初意陷入苦戰,立刻出手幫忙。
「謝謝您。」風蒔蘿正想向美婦人道謝,轉身卻不見對方身影,她真的是來無影去無蹤。
才這樣想的風蒔蘿,視線正好瞥見大殿里的女媧娘娘神像,她終于知道為何覺得美婦人面善了,因為她長得和女媧娘娘一模一樣。
莫非是女媧娘娘的化身?所以她才能輕而易舉取出她胸口的五色石,所以她才能救了鳳蔚夜一命?她相信,一切都是女媧娘娘的慈悲。
她朝神像跪了下來,含著感激的淚水磕了三個頭,這一切都是女媧娘娘的保佑。
大街小巷都在傳,鳳家少夫人神醫蓋世,將瀕死的鳳少爺從閻王手中搶回來。
街頭巷尾都在說,鳳家少夫人神術了得,讓許多婦人懷了孕,並且大大減少孩子的夭折率,興旺蛇族人口指日可待。
城內城外的人只要提起鳳家少夫人,無不豎起大拇指贊聲連連,彷佛忘了先前對她的諸多批評。
「人類?人類有啥不好?千年前本一家,都是女媧娘娘的子民,現在可是我們蛇族最尊敬的鳳家少夫人,誰要是敢說她一句不是,我就跟他拚命!」甲大叔掄起拳頭,一副擁護者姿態。
「偷蛇靈珠?是誰說的?那是鳳少爺真情真意給她的信物,信物懂不懂?就是要將她留在我們蛇族,否則像她這麼優秀的大夫哪里找,替我們這些女人治病,听我們抱怨,誰要是再敢亂說話,小心我撕爛他的嘴!」乙大嬸伸出手指,誰要敢亂說話就捏誰。
「四腳獸?呸呸呸!是誰亂說我們鳳家小少爺的壞話,他頭好壯壯,和他爹長得一個模樣,未來可是迷死全城姑娘的罪魁禍首,不是,是不二人選。再說,鳳少夫人可是大大幫助我們完成傳宗接代的使命,這樣的主母,叫我們何以為報……你問我她怎麼辦到的?哎呀!人家不說了,你自己到蒔夜醫館問她去。」丙婦人扭頭走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然是鳳蔚夜的杰作。
那日女媧娘娘廟前的驚魂之戰,本來剩不到半口氣的鳳蔚夜,在風蒔蘿的幫助下,神力大增、降妖伏魔。事後,鳳蔚夜當著那些躲在一旁偷窺的百姓面前,加油添醋編了一通,將她給捧上了天。
本來不諒解因風蒔蘿的緣故,致使他五百年的修煉化為烏有,沒有自保能力的城主如何統領族人?但現在看他比以往更強壯,于是百姓們便信了這些話。
加上蛇族五百年一次的災難出現,地牛翻身致使山崩,鳳蔚夜率領四家族護住百姓的家園,成功化解災難,他現在深得民心。
至于生孩子這事就更是誤打誤撞了。
和風蒔蘿差不多時日成親的燕燕,一直很希望盡傳宗接代大任,看著少夫人這麼快有身孕,于是私底下請教她是否有良方妙藥。
哪有什麼良方妙藥?她總不好意思說是夫君夜夜求歡所致……
風蒔蘿替燕燕把脈,隨口問其婚姻狀況,然後她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原來蛇族的男人一個月才和妻子行房一次,平時還分房睡。
因為古有明訓︰縱欲過度有害身心。就算有了生理需要,他們也會拿出古聖賢的教誨讀上一遍,讀完後哪還有什麼生理需要,只剩下仁義道德,禮教廉恥了。
問題是,若行房之日正巧遇上妻子來了月事,就只得往下延,請問這樣怎麼受孕?莫怪蛇族的生育率不高,加上她們天性體寒,她還特地調制補身子的藥,很快地,燕燕在三年後就有了身孕。
三年算是非常快的,有的人連十年都不見得有辦法懷孕。
她只能說,她那完全只想享用她身子的夫君,果然不把那些古訓放在心里,什麼分房,他可是巴不得天天和她纏在一塊、睡在一起,然後不遺余力地想吃掉她,所以孩子接二連三生了三胎,打著「傳宗接代」之名,行他「魚水之歡」之實,反正多子多孫多福氣嘛,他總是這麼說。
若要她說,她的福氣來自于他,有了他,她就有了幸福。
「爹,女兒過得很好,我找到了活下來的意義,也找到了幸福。爹,您在天之靈可以放心了。」風蒔蘿跪在太邠湖畔的墓園里,對著她父親的墓碑說道。
這座墓園也是鳳蔚夜命人造的,每到夏季,他總會帶她來祭拜她爹,這也是他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