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皇陷入怔忡。她沒有想過……老天!她捂住嘴,淚水迅速盈眶,決堤而下。
「可是我……我……」
「哭出來,發泄完,我們會再想出解決方法。」宋巧人抱住她,輕拍她的背。
娥皇完全無法停止哭泣,宋巧人也跟著紅了眼眶。
不知道過了多久,哭泣聲逐漸變小。
「如果……他已經結扎,那麼我肚子里的孩子將是我們最後……的孩子。」
「我知道,所以才把這件事告訴你,你有權利作決定,畢竟你是孩子的母親。」
「巧人,求你幫我。我明天要給醫生檢查,不管醫生認為我生這孩子有沒有危險,我都要生下來,然後……」她附在宋巧人的耳邊,說出自己的決定。
「你真的要這麼做?」
娥皇堅毅的點頭。不管醫生說什麼,如果他給了她這麼多奇跡,為什麼她不能給他一個?
宋巧人雖然不贊成娥皇的提議,但是面對她的哀求,就是無法拒絕。
她安排娥皇前往醫院檢查,等她離開後,才通知左克儉。
不到半個小時,左克儉就抵達別墅,臉色非常陰沉,開門見山的問︰「你在電話里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認為自己說得很清楚。」
「為什麼讓娥皇就這樣離開?」隔著修,左克儉怒瞪著宋巧人。「你明知道她現在懷孕,需要有人照顧。再說,她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容……」
「火,你最好冷靜一點。」修站在中間,清楚的看見他手背浮現火焰標記,這標記當初是用特殊顏料刺青上去,只有在血氣循環疾速時才會出現。
「我已經夠冷靜了。」左克儉重重的坐在沙發上,雙手環抱胸前。
宋巧人注意到他的太陽穴抽動著,看樣子真的很生氣,于是拉著丈夫坐下,沉默不語,讓他慢慢沉澱心情。
「她離開的時候,心情怎樣?」左克儉嗓音沙啞的開口。
「我有安排她先去醫院檢查,醫生建議她未來產檢時,最好同時檢查心髒。這部分我都有注意,只要她身體有任何應該要小心的地方,醫生也會馬上通知我。」
「她的醫生是誰?」左克儉急切的問。
「我無法透露,只要我一說,你就會知道她的下落。」
「如果我要查,也查得出來。」
「我會下令雷集團的成員不得幫你。」修插話。
左克儉臉色大變,好半晌才開口,「我什麼時候可以知道娥皇的下落?」
「依她的意思,只要等孩子滿七個月,就會回到你身邊。」
丙然,她還是害怕他對孩子不利。左克儉苦笑,「我這麼做,錯了嗎?」
「你沒有錯,」修淡淡的回答,「她也沒有錯。對于愛的表現,每個人有不同的反應,你要學習接受並尊重她。」
「即使這會危害她的生命?如果今天換成宋巧人呢?」左克儉根本無法接受修的說法。
修深深的看了眼坐在身邊的嬌妻,摟著她的縴腰,「我會全程陪在她身邊,一起度過生產階段,不管喜怒哀樂。如果她無法逃離死神,那麼我會陪她一起走。」
宋巧人微笑,轉頭看著丈夫。
左克儉渾身一震。原來如此,難怪娥皇會離開他。
「我知道了,但我不會放棄追尋她的下落。」他起身,準備離開。
「你要小心,如果讓她發現你接近她,我怕她會離開那個絕佳的安頓住所。」宋巧人若有所指的說。
三個月後
「我的好小姐,你快把我嚇死了,怎麼不聲不響的跟著來伯出門?你知道我幾乎找遍別墅的所有角落嗎?」譚管家驚慌的沖出來,小心翼翼的扶著娥皇下車。
娥皇嘴角含笑,「譚伯,你太夸張了,我只是跟著來伯去市場走走。」
「阿來,市場里人來人往,小姐大著肚子,萬一被冒失鬼撞到,怎麼辦?」
李嬸從屋里走出來,遠遠就听見譚管家大呼小叫,不禁搖頭,「你這羅漢腳懂什麼?孕婦要有適當的運動,才能順產。」她牽著娥皇的手,「小姐,雖然入秋,但太陽大得很,我煮了冰糖燕窩蓮子湯,進來喝一碗。」
「好,謝謝李嬸。」娥皇一手撐著腰,慢慢的走進宅子。
「唉。」
「好端端的,嘆什麼氣?」譚管家睞了阿來伯一眼。
「今天小姐跟我上市場,那些婆婆媽媽偷偷問我,少爺上哪去了?怎麼沒陪在小姐身邊?借口千篇一律,我都快沒詞了。」
「你管那些長舌婦說什麼,她們一天沒有話題,就嫌日子過得悶。哼!」譚管家十分不以為然。
「可是小姐的肚子大得好快,現在才五個月就這麼大,而且只大肚子,身體不長肉,真是教人擔心。」
譚管家皺起眉頭。他們已經拚命在喂,但娥皇的胃口小,每次吃一點便喊撐。
「老譚,你想,小姐是不是在想少爺?」
「這……」
「一定不會錯的,她在想少爺。」阿來伯下了結論。
「誰在想我?」爽朗的詢問聲響起。
「就小姐啊!你有沒有在听我……」阿來伯轉向譚管家,不耐煩的聲音戛然而止,「……少爺!」
譚管家臉色蒼白,滑步向前,想去通風報信。
「譚管家,我勸你原地站好別動。」左克儉的後腦彷佛長了眼楮,輕描淡寫的說,「你們最好都別破壞我的驚喜。」然後大步走向屋子。
「怎麼辦?」譚管家來回踱步。
「皆大歡喜,小姐想少爺,少爺就出現,這有什麼好煩惱?」阿來伯很開心。
會有這麼好的結局嗎?譚管家懷疑。
他受到宋巧人委托,從頭到尾都知道小姐躲著少爺,至少希望躲到孩子滿七個月,現在才五個月而已……不過小姐的狀況真讓人操心。
唉!抱著頭,譚管家覺得自己真的老了。
娥皇坐在餐桌旁,用湯匙舀起冰糖燕窩蓮子湯,再倒回去,就這麼來回玩著。
她的預產期大約是冬天,冬天出生的寶寶性格會不會很冰冷?
左克儉倚著門框,貪婪的看著她的身影。
她的臉蛋似乎小了一號,怎麼會這樣?從書上看來的信息,懷孕期間應該變豐腴,難道營養都被孩子吸收了?
他面露擔憂,進一步發現她只是舀著甜湯,卻沒有放進嘴里的打算,難道她這些日子以來就是這樣照顧自己?
「娥皇。」
好熟悉的聲音,莫非思念成疾,否則怎麼會出現幻听?
娥皇揚起一抹笑,心想,就算是幻听也好。
左克儉嘆口氣,走上前,接過她手里的湯匙。
「食物是拿來吃的,不是給你玩的。」
他舀了一匙,喂進她的嘴里。
不是幻听……娥皇怔忡間,喝下一口甜湯,淚水順勢滑落。
「你……孩子已經不能拿掉了。」
左克儉用指月復擦干她的淚水,「我想,我的愛無法像你一樣愛屋及烏。你可以堅持不把孩子拿掉,但我希望你明白,如果你有萬一,我無法愛這孩子。」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所以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你怎麼可以用這個來威脅我?」娥皇捶著他的胸膛。「魏醫生說我的狀況很好,我會沒事,所以你不可以虐待我們的孩子。」
「傻瓜!你才是虐待你自己,不然為什麼下巴都尖了?」他扣住她的下顎,讓她抬頭,看著她滿臉淚痕的狼狽模樣,只能輕嘆一聲,輕輕用吻幫她拭淨。
他的吻充滿無限眷寵,讓她心醉不已。
「你怎麼知道我回台東?」娥皇推開左克儉。
「我花了三個月才想通宋巧人說的那句話,絕佳的安頓住所,有什麼地方比這里更適合?你從小在這里成長,這里的一切對你來說是這麼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