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儉?」她怯怯的出聲。
他只遲疑一秒,嗓音沙啞的說︰「對,是我。」
接下來,言語已是多余……
娥皇漲紅小臉,忙著將床單丟進洗衣機。
如果被發現床單上的落紅,別人會怎麼想?
他們都夫妻這麼久,現在才行房……
好羞人!她到底在想什麼?
左克儉一身輕便的休閑服,單手提著早餐,看著她身上很眼熟的寬大襯衫,那是他的,鐵灰色系不適合她,倒是她在彎腰時所露出來的渾圓,十分可愛,他還記得昨晚她的小是如何貼著他擺動。
只是想象,他的下月復便開始緊繃。這小惡魔!他知道她為什麼一早衣衫不整就忙著洗床單。
設定好洗衣機,看著它啟動,娥皇這才松口氣,轉身想走出洗衣間,看見他倚著門框,露出張狂又可惡的笑容。
「早安。」她故作輕松。
當她經過自己身邊時,左克儉輕佻的突襲她的小。
「啊!。」她揉著臀部,氣呼呼的大喊。
「現在比較像你。」他將早餐放在餐桌上。「我買了貝果和新鮮果汁,還有牛女乃。」
「我要喝咖啡。」
左克儉聳聳肩,「我喝什麼,你就喝什麼,沒得選擇。」
「你喝牛女乃?」她皺起眉頭。騙人!在台東的時候,他每天早上都是喝黑咖啡。
「今天開始。」他將牛女乃放進微波爐里加熱。「你的身體還好嗎?」
娥皇紅著臉,縮起脖子,訥訥的說︰「還好。你上班遲到了,還不快點出門!」
「你關心我?」
「我……你不上班,哪有錢可以養家?我是在關心自己的權益。」她惱羞成怒,斜睨著他。
「小騙子,你剛才的走路姿勢很僵硬,等會兒吃完早餐,休息一下,就去泡熱水澡。」
他話語中的曖昧讓娥皇的臉頰爆紅,嬌嗔的說︰「我要你信用卡的附卡,今天要買些生活必需品。」順便買名牌皮包,把卡刷爆。
「提款卡在皮夾里,至于信用卡附卡,今天我會通知銀行,盡快辦給你。那我先出門了。」他很快的離開屋子。
屋外艷陽高照,地球依舊轉動,怎麼她卻覺得死寂?一種身處在寒冷極地的蒼涼,她以前有過這種經驗,怎麼現在再次出現?
第6章(2)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左克儉知道自己遲早會接到修打來的電話,但是沒有料到才剛踏進辦公室,華瑞就通知他,修找他。
「沒頭沒腦的,我不清楚你在問哪一樁。」
「曼敦一早就打電話問我,到底有沒有誠意?你認為他的意思是什麼?」修把問題丟還左克儉。
「昨天娥皇撞見莉莉卡。」
「曼敦問你,到底何時要解決你的婚姻?他不能容許自己的女兒被冠上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的臭名。」修冷冷的說。
「何不等你到了,我們再繼續談?」
砰的一聲,門板由外面被推開。
「我已經到了。」
修頎長的身形裹著合身的掛袍,這是他妻子最近的喜好,因為愛上改良式旗袍,所以連他也跟著換穿改良式唐裝。
對于衣著,修向來沒多大的心思,全是老婆一手打理,反正只要質料不差,天生衣架子的他穿什麼都好看。
水當然也借機為自己旗下的精品集團另覓財路,與巧人連手打造中國風盛世,從青花瓷圖案復刻在衣料上,繁復的福祿壽鏤空絲緞取代袖口的法國蕾絲,精致又討喜,博得不少富貴人家喜愛,尤其風靡上海外灘,勢不可當的浪潮由內地直撲向北京。
「我以為你打算繼續留連南投。」
左克儉早就接到夜傳來的消息,修上個月搭乘彎流飛機抵達台灣,連辦公室都沒踩進來,就偕同愛妻直奔南投別墅,享受甜蜜愜意的兩人世界。
「所以你搞出這段,是想逼我回台北?」
「這非在我意料之中。」左克儉聳聳肩,卻難掩好氣色。
修看得清楚,卻選擇不動聲色,「明天晚上KGA集團在台的辦公大樓落成,你代表出席酒會,單槍匹馬不合禮儀,所以我事先幫你送了邀請函和禮服給莉莉卡,用你的名義,不用謝我。」
「所以你也會一塊出席?」
「當然,這才是我從南投回來的目的之一,我從來沒忘記自己的職責,相信你也是。」修話中有話,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後,舉步離開辦公室。
看情形,免不了一場混戰,左克儉說不出忐忑的情緒是為了什麼。
蒙上一層陰影的瞳眸,始終無法讓陽光窺視的角落,結果是萬劫不復或雨過天青?他完全沒有把握。
只是過程卻又讓他……興奮到無法自己。
娥皇忙著用吸塵器打掃客廳,這種勞動筋骨的工作可以稍微轉移她的肢體不適感。
其實她大可以拿著皮夾里的提款卡,要多少有多少,反正他似乎不怎麼在意。
要離婚的夫妻會這樣嗎?
她篤定絕對不可能,所以他的行為很可議,只是賺錢給老婆花,天經地義的事,她這個拿錢花的人站在什麼立場去質疑?
反正很不對勁就是了。
啊!既然要吸地,連書房也一起吧!
娥皇推開書房的門,里頭漆黑一片,她拉開窗簾,讓陽光灑落室內的每個角落,嫌不夠似的,她又打開落地窗,新鮮空氣夾雜著熾熱迎面撲來,讓她不由得倒退一步。
酷熱的七月,莘莘學子最愛的暑假來臨,沙灘、海水、艷陽,從加勒比海到邁阿密,她都去參訪過,用雙眼驗證圖片的準確度,鐫刻在腦海里的色彩,比任何照相機還要真實。
墾丁,擁有名副其實海底來的砂,特有的貝殼砂……光是想象,她就蠢蠢欲動。
這時,一陣風吹來,把書桌上的紙張吹散落地。
娥皇回過神來,彎腰撿拾。
糟糕!不曉得這樣翻動,他會不會發現?
她環顧四周,深怕還有遺漏。
突然,她被手中精美的卡片吸引。
這是邀請函,KGA集團在台辦公大樓落成酒會。
KGA不是那個什麼友露安還是莉莉的……反正是那女人的家族企業,日期居然是明天晚上,而他卻沒有開口要她準備出席,其中的含意,除非她是白痴,才會參不透。
明天晚上是嗎?
她會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別把不發威的母老虎錯當HelloKitty。
既然要上戰場,當然要準備好戰袍和武器!
華瑞的面色透著古怪,站在桌旁欲言又止,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四次,他每次送文件進來,這種掙扎的表情總要上演一回,最後又悶不吭聲的轉身出去。
「你想說什麼?從早上到現在快下班,何不干脆一點說出來?你會快活些。」
「老板,我實在搞不懂,你答應魁主要離婚,所作所為卻……」今天的交辦事項中,有一件是申辦附卡,附卡的使用者竟是左娥皇。
如果要離婚,他相信依老板的處事態度,利落、快速、完美,沒道理會折騰這麼久,更別提離婚最好的王牌就是經濟制裁,只要鉗制住金錢,沒有人可以不低頭。
「她曾經有恩于我。」
「老板,如果純粹是報恩,那麼你做的反饋多過頭了。」
「華瑞,你跟了我幾年?」
「從畢業到現在,整整十五年。」
「我在西班牙廣場救了你,為什麼會救你?因為你讓我聯想到自己。十二歲時,我在西班牙廣場當扒手,失風被捕,前魁主把我送給他女兒當玩具,他不是好心,而是欣賞我有野獸般不馴的眼神,他一方面讓我看盡世界的黑暗面,卻又把我安置在他女兒的身邊,一個用無菌打造出來的夢幻世界,安全、美麗、快樂,這種兩極化的環境讓我憤恨,墮落、黑暗的重力把我往地獄拉扯,尤其手上沾滿了血腥,我知道一輩子都無法獲得救贖,可是我渴望自由……老魁主當然不會答應,他把我當成身邊最有用的一條狗。我曾待在泰北、比查達,兩地往返有半年之久,他要我壟斷其間的毒品供應鏈,試圖取代成為毒品數量的總管制者,本來就打著讓我無法回來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