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天陽在心底大嘆,唉,終究是沒能化解一切呀!
「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就訂今晚的飛機回紐約。」
「最多一個星期。」畢言承諾道︰「一個星期後,我就會回去。」
「不急,你慢慢處理,紐約那邊有我。」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連語對畢言的影響有多大,他真的希望好友能獲得真正的幸福,真正的開心。
「畢言,你可以逃離這里,也可以不再見她,可是,你能管住你的心嗎?如果放下一切能得到幸福快樂,我相信你父母也會樂意見到這樣的結局的。」
說完,尚天陽離開了,把空間留給他一個人好好思考。
畢言在听到關門聲後,才慢慢抬頭望著這問房子,這里到處充滿了連語的影子,她買的抱枕,掛的窗簾,插的花,一切的一切……
雙手插入頭發中揉搓,痛苦的把頭埋進雙膝之間,到底怎麼做才能忘記她,才能不想她?
晚上,在送好友上飛機後,畢言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住處,眼角瞥見角落有個人蜷縮在那睡著了,他走進一看,那個人竟然是連語。
她懷里抱著不知明的東西,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臉蛋蒼白如雪,雙眼腫得想個核桃那般大,總之,她看起來糟糕透了。
她到底是怎麼了?畢言忍住去抱她的沖動,細細地打量和思考。
連語睡得不安穩,眉頭一直緊皺,表情十分地痛苦。
畢言再也看不下去,用手推了推她,「醒醒。」
「唔……」連語一只手抱住模型,一只手揉了揉雙眼。
當她看到畢言站在面前時,整個人一下子清醒了,「你回來了。」
畢言蹙著眉,冷冷地開口︰「你在這里干什麼?」
她扶著牆壁要站起來,誰知才起身到一半,因為太久沒進食,身體極度虛弱,毫無預兆地往後倒去。
畢言見狀,急忙伸手扶住她,「該死的,你怎麼了?」
她看起來虛弱極了,臉色慘白,好像隨時都會昏倒一樣。
「沒事,我可以回來嗎?」揪住他衣服,連語期盼地望著他。
「我不是說過以後不要再見了嗎?」畢言扶住她站穩後,便松開她,「你走吧。」
「我不走,我也說過從今以後輪到我纏著你,你趕不走我的!」無視他的冷臉,連語對他揚起一抹虛弱無力的微笑。
「妳……」詫異隨即被他的冷峻取代,「我不會讓你進來的。」
「不,我不走。」抱緊懷里的東西,連語緩慢地說道,賭他還對自己有愛,睜大紅腫的雙眼看著他。
畢言的心不由得一縮,酸楚陣陣,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他都已經下定決心要忘掉她,離開這里了,為什麼她又要來纏住他,為什麼要讓他好不容易冷硬的心又開始動搖了?
「連語,你是因為愧疚才回來補償我的嗎?」他能想到的原因只有這個了。
連語雖然在來之前已經跟自己做過心理建設,可听到他冷冰冰地喊著自己名字的時候,她心里還是一陣難過。
「只是一半的原因。」。
「一半?另一半呢?」他怒聲怒氣,從頭到尾都沒有給她好臉色。
「我愛你!」連語迎向他的黑眸,眼里盡是純粹的愛戀。
「我已經不需要了。」畢言壓下對她的不舍,強迫自己冷酷地對她。
蒼白的臉色更加白,毫無一絲血色,她搖搖欲墜,像要被吹倒了。
「沒關系,我需要就可以了。」露出淒美的笑容,連語雙眸緩緩閉上,身子向他倒去。
「小語兒!」畢言接住她倒下的嬌軀,對著陷入昏迷的人兒驚慌失措地呼喊道︰「小語……」
畢言送走醫生後,回到房間楞怔地凝視著床上的人兒。
「你這個傻瓜。」撫模著她消瘦蒼白的臉蛋,畢言心里有說不出的心疼。
她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那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要她好好的,然後繼續幸福的生活下去。
「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
當連語再度睜開眼楮時,已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望了一下房間,驚喜地發現自己躺在畢言的床上,她小心翼翼地拔掉手腕上的針管,悄悄地走出房間。
「誰準你起床的。」畢言從廚房出來就看到連語光著腳丫子站在客廳里,二話不說放下手里所有的東西,大步走過去橫抱起她走回房間。
「你身體還很虛弱,要多休息,這些葡萄糖還沒滴完,你怎麼可以拔掉呢?」畢言輕柔地把她放在床上。
「我感覺好多了。」看著他生氣的樣于,連語心里甜甜的。
審視了她一番,確認她臉上的血色紅潤了許多,才把針管和點滴瓶收起來.
「躺著,不許動。」說完,他走出房間。
不一會兒,他端著一大碗粥走進來,坐在床邊,「這是海鮮粥,吃一點。」
連語乖乖地張口吃他喂過來的粥,美眸開心得微微眯了起來。
倏地,她突然想起重要的一件事。
第9章(2)
「我的模型!」
「那不是嗎?」畢言看了一眼床頭櫃。
順著他視線,連語看到房屋模型就被完好無損地擺在床頭櫃上。
「這麼久了,東西你還留著?」那是他當年隨手送給她的,沒想到她竟把它當成寶。
「那是你送給我的第一件禮物,當然要好好保存了。」連語邊吃粥邊回答︰「它可是我的寶貝呢。」
畢言神情一暗,把碗塞到她手里,冷淡地說︰「自己吃。」然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連語的雙手捧著碗,僵在半空中,心里有一絲絲難過。
來到書房的畢言把自己拋進沙發里,閉上眼楮在心里暗暗思索著。
許久,他拿出手機撥給了尚天陽,告訴他新的決定。
「天陽,我要推遲點時間才回去,事務所麻煩你再費心一下。」
「發生什麼事了?」尚天陽在電話那一頭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出了一點小狀況,等我處理好了就回去。」畢言沒有對好友說出實情,含糊帶過了。
「好,你安心處理吧。」尚天陽也不多問,「有事再打電話給我。」
「嗯。」畢言掛上電話,再次讓自己陷入放空狀態。
唉,對她要怎麼辦才好呢?
連語就在畢言默認許可下,在這里住了下來,而畢言也沒有再趕她走,也不干涉她做事,她想干什麼就干什麼。
這一天,連語提著菜籃子,步履輕快地從菜市場一路哼著歌回來,掏出鑰匙正準備開門時,發現門是開的。
她警惕地推開門走進去,四處望了一下,「沒人?」
「你鬼鬼祟祟地干什麼?」畢言的聲音突然冒出來。
「你回來了。」連語轉身一看是他,心一下放了下來,「我看門開著,以為是小偷。」
「所以呢?」他皺眉看她手里提著的菜籃子,「拿這個菜籃子當武器?」
她怎麼會如此天真,要是真的遇見壞人,這個破籃子會幫她打倒壞人嗎?
「我……沒想這麼多,怕小偷進來偷東西,所以才……」連語低著頭小聲解釋,「對不起,你不要生氣。」
「難道你的老師沒有教過你遇到壞人第一件事要做的是報警,而不是去送死?」畢言一想到她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情況時,還一樣莽撞,不由得怒氣沖天。
「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她舉手保證,笑得十分燦爛,他還是關心她的。
「去洗手吃飯吧。」他壓下所有情緒,對她說完就轉身向廚房走去。
「可是我還沒做飯呢。」跟在他後面的連語納悶道。
「去坐好。」畢言命令道。
連語趕忙把東西放好,然後听話地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