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知道?」徐可薇瞪大眼楮。
「那些記者就像吸血蛭,如果沒有人刻意隱瞞你的身份,早在過年期間你的祖宗八代都被查出了。」
徐可薇聰明的將所有的事件連貫起來,「這是周雅人惹出來的,由他來收拾再合理不過。這位英雄,要不要一起用午餐?」
「當然,正有此意。」張博毅彎起手臂,讓她挽著,雖然滿面春風,但是心在淌血,無緣當伴侶,就當多一個妹妹也好。
啊!至少讓周雅人欠下好幾筆人情債。他可要琢磨一下,該怎麼討回來比較有利?
***
周宇揚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黑濃的眉頭微皺,在發現鏡子里出現父親的身影時,隨即轉身面對。
一模一樣的杏色筆挺西裝,差別只有大小尺寸,這樣的穿著讓他們兩人的長相相似度直逼百分百,他不悅的發現這個事實。
「怎麼一臉不高興?不喜歡這件衣服?」
「為什麼突然要拍全家福?」周宇揚今天早上才剛回台北,就被帶到這個專業攝影棚里。
「你們班上沒有人拍嗎?」
「有是有,但是我們又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我們是一家人,不是嗎?」
「你跟媽咪要離婚,離婚的人是不會拍全家福的。」
「所以爸爸不想和媽咪離婚,我希望繼續擁有這個家庭,過去的我不懂得珍惜,現在發現也不會太晚。」周雅人向兒子坦承,他不認為兒子年紀小,有些事不懂就不用說明,這是培養獨立思考的好機會。
「我不喜歡看媽咪傷心。」
「我發誓,以後不會再讓媽咪傷心。」周雅人正色的說。
「你應該去跟媽咪發誓。」周宇揚很聰明的表達立場。爺爺說感情的事只有當事人最清楚,雖然懵懂,但他有感覺到媽咪的心情是愉悅的,嘴巴上抱怨父親的存在,行為卻不是這樣。
「你是我們的孩子,我希望讓你明白也安心。」
好吧!這種有獲得重視的感覺,讓周宇揚很受用。「知道了。」
「爸拔,你看小湊漂不漂亮?」周子湊穿著一襲以杏色為底,綴滿粉紅色蕾絲的公主裝,興奮的沖進周雅人的懷里。
「哇!哪里來的小鮑主,怎麼這麼漂亮?」
周雅人夸張的表情把她逗得很快樂,得意的轉了一圈。
「灰姑娘都是穿這樣喔!」
「小湊是爸拔的小鮑主,好美喔!」
周子湊呵呵笑個不停,看見徐可薇走過去,立刻沖上前,「媽咪!」
徐可薇身穿一襲杏色的平口緞質禮服,胸前點綴著滿滿的珍珠,在水晶燈的折射下,閃著溫潤的光芒,雪女敕的肌膚泛著一層光澤,讓她成為吸楮的發光體。
周雅人不禁看傻了眼。
「媽咪好漂亮喔!」周子湊奔進她的懷里,撒嬌的磨蹭著她的胸口。
徐可薇豐滿的胸房更加凸出,讓周雅人心生嫉妒。
為什麼女兒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吃他老婆的豆腐?
「你好美。」他嗓音低沉的贊美。
他的眼光太熱切,幾乎要把她吞噬,徐可薇羞得無地自容。
喳!相機的快門聲響起。
徐可薇微微吃驚,迅速轉頭。
「你們的表情很棒,拍照就是這樣,我沒有特別要你們擺什麼姿勢,一切自然就好,我會自己捕捉適合的鏡頭。」攝影師微笑的說。
周子湊舉起手,「那我也是嗎?我要當小鮑主耶!」
「當然啦!在媽咪的眼中,小湊就是最美麗的小鮑主。」徐可薇摟著女兒,忍不住連親她的臉頰幾下。
「我也要親。」周雅人好嫉妒,不過遭受他狼吻的對象自然不是親愛的女兒。
「周雅人,你好髒。」徐可薇尖叫,伸手擦拭臉上的口水。
真幼稚!周宇揚在一旁看著,露出無奈的表情。
他這種小大人的模樣可讓徐可薇看不下去了,撲上去,抱住兒子,一連串的尖叫和驚呼在攝影棚里回蕩,伴隨著快門聲。
他們隨心所欲,因為現在,此刻就是最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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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哄孩子們入睡之後,徐可薇來到客廳,看著依舊忙碌的周雅人,問出心中的疑問。
「為什麼突然要拍全家福?而且我換的禮服中,有幾套是婚紗。」
她會這麼確定是婚紗不是沒有原因的,當年他們的婚禮,他采取完全不配合態度,所以她並沒有特別訂制婚紗,反而是采婚紗攝影包套的方式處理,所以禮服是婚紗店提供的,當時他也只願意拍六張婚紗照,就推說工作忙碌,迅速離開,今天換穿的禮服中,其中一套就是當時的婚紗,她還記得自己就是穿著它出席喜宴,過去的種種歷歷在目,好像昨天才發生的事。
「可能是造型師覺得那幾套禮服適合你吧!」周雅人停止工作,想將她摟進懷里,卻踫了軟釘子。
「拍全家福的用意是什麼?」
「我們是一家人啊!難道拍全家福做紀念是不對的?」他笑問。
「要拍也不用這麼麻煩,拍一張就可以了,為什麼要大費周章?」
他不但把攝影棚租借下來,還請了非常專業的十二人團隊,準備了各種道具,以搭配拍照使用。
他們的工作熟練度,徐可薇不覺得是一般婚紗公司的工作人員,比較像廣告公司,可是她又沒有經驗可以比較舉出明顯不同的地方,就是感覺不對勁。
「要做就要做最好的。」周雅人起身,按壓住她,不容許她掙扎,落在她額頭的吻卻輕柔無比,「你別胡思亂想,今天累了一整天,早點睡吧!」
「那……你還要繼續忙?」她看見桌上還有很多資料。
「今日事,今日畢。我還要再忙一會兒。」
「那你也早點睡。」她不想再耽誤他的時間,免得他工作到半夜。
縱使有滿肚子的問號,只要他堅持沒有,她又能問出什麼?算了!
第10章(1)
由于媒體記者的騷擾,徐可薇只好向醫院遞出辭呈,不希望引起過多的揣測,即使主人口頭慰留,她仍然執意請辭,反正她也沒有經濟壓力,索性放任自己過著悠閑的生活,或許她應該去私人的美容醫療機構工作,不要是太過開放的場所,便可以杜絕那些記者的糾纏。
不管怎樣,那都是之後的事,離職生效的第一天,剛好是孩子們的返校日,她送他們到校門口,還和老師聊了幾句,一切似乎又回到過去。
不曉得為什麼,今天早上周雅人頻頻跟她確認今天的行程,這些都給她一些怪異的感覺,雖然他說是關心她,擔心她會無聊,但是這理由很牽強。
徐可薇在超市買了一些食材,很久沒有動手做餅干,打算做一些送到爺爺那里,減糖、減油的手工餅干適合老人家搭配高山茶。
餅年期間雖然有打電話拜年,但是從爺爺舍不得的口氣,她約略知道他老人家對于她沒有回去團聚,總是有說不出的落寞,畢竟老人家很重視節日。
回到家,她才把器具拿出來,對講機就響了起來。
「有我的包裹?好,你請對方送上來,謝謝。」
她打開鐵門沒多久,就看見送貨小弟走出電梯。
「請問是徐可薇小姐嗎?」
「是的。」
她請他將物品放在沙發旁,簽了名,等他離開後,才開始審視物品。
這是畫?收件人是她,與其好奇的猜測,還不如打開來看,于是撕開防水油紙。
十六開的照片中,她身穿一襲雪白的蕾絲禮服,呈現圓傘狀散在米色的長毛軟墊上,笑得很開心,幾乎要喘不過氣,追根究底是周雅人小人的伸出手,不停的呵她癢。
這是那天的拍照情形,徐可薇已經忘記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當時笑到上氣不接下氣,警告他住手,語氣卻嚴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