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實在太出人意表了,嚴禁樓竟然會主動找她,這可是打從認識冰山冷酷男以來,頭一遭啊。
慘了,人家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該不會是來傳達噩耗的電話吧?就好像每次她一看到手機出現戴姝麗的好嗎,她就全身緊繃,心髒砰砰跳得快又猛烈,可預料接通後將會是一連串的斥責與質問。
她真是辦事不力啊,誰能行行好告訴她,要怎麼才能辦好和事佬的角色呢?
樓臨意戰戰兢兢的接起手機,小心翼翼的喊了聲,「喂,您好。」
拜托,千萬別是判她死刑。
「請問是樓臨意小姐嗎?」木梳小姐甜甜的嗓音傳過來。
他的秘書跟櫃台小姐必是百里挑一之選,不僅人美嗓音又甜,害得她也忍不住苞著語氣甜甜的回,「我是。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樓小姐,你好。敝公司嚴總說,他明天有空,可以見你。」
明天……有空,可以見她?
樓臨意納悶的回想她什麼時候跟他約了自己卻不知道的?
她不記得有這回事啊……奇怪了……
「明天早上十點,請到藍海潛水俱樂部找他,千萬不要遲到喔。」
「喔,好。」還好她要幫忙的婚禮是在星期日,明天她沒事,臨時排休也沒關系,否則萬一她拒絕了,狗頭側恐怕就搬過來了吧。「我知道了,謝謝你的通知。」
「不客氣,Bye-bye!」
放下手機,樓臨意苦惱的兩手環胸低首沉思。
她真的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主動去跟嚴竟樓的秘書約時間要見他,難不成她哪日的中午午睡時,夢游打了電話?
她忙拿起手機檢查,可是不管她怎麼重復看了幾次。上回的打電話過去的時間都是五天前啊!
算了!不管了,能約到人也是好事,她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的讓這個case起死回生!
藍海潛水俱樂部,是一家私人潛水俱樂部,同樣是采會員制的。據說嚴禁樓買了艘游艇放在此處,方便他出海潛水時使用。
這個男的並不是真的忙到腦子里只有工作,而沒有其他呀……
在往潛水俱樂部的路上,樓臨意回望著這段日子為了替戴姝麗挽回他,所經歷過的點點滴滴,以及逐漸認識了解的他。
他在辦公室旁邊還設置了間交誼室,那可不是擺張床來睡覺的,而是放了撞球桌、高爾夫推桿練習器,以及一張桌球台和一些健身器材,那些應該是屬于他個人專用的吧……
那天她見到他是時,他就在交誼室內撞球,技術還挺好,都是一桿入袋,這要不是他是個天才,就是常常練習所致,也就是說,他根本很注重休閑跟生活品質的呀,周某假日還會去潛水哩,誰敢說他沒時間啊!
可是戴姝麗卻一直說他沒有陪她的時間,所以不管出國逛街都是跟朋友去,就算來公司討論婚事,他也只出現一兩次而已……
她猜想他八成是個很自私的人,拿工作當借口,不肯陪女朋友。
這樣一想,那日,她因為鞋跟卡水溝蓋,他買了雙鞋子替她解圍一事,好像就沒那麼令人感動了……她好像又不該這麼想,人家解除她的困境了耶,他並沒有義務這麼做,卻還是幫了忙,所以他其實是體貼的,只是戴姝麗感覺不出來而已……吧?
胡思亂想時,時間總是過得快,很快的,樓臨意就來到了藍海潛水俱樂部。
那是一家依著海岸而建的建築物躍水而出的馬賽克瓷磚,里頭的設備分別有兩座室內游泳池、一座室外游泳池、一座深達二十公尺的室內潛水池、三座兒童游樂池、兩間教室,除了與游泳潛水相關的以外,其他尚有更衣室、三溫暖、烤箱、按摩室、餐廳、迷你電影院等等,應有盡有。
因為是搭公車,怕遲到的樓臨意提早時間出門,她到的時候離約定的時間尚有二十分鐘,還以為自己德等一會兒,沒想到才踏入大廳,就看到站在櫃台前的嚴竟樓。
他著一身休閑服飾,米白色短袖針織衫搭上藍色牛仔褲,腳踩牛皮棕色夾腳涼鞋,肩上背著LouisVuitto色大方格紋包,與平常西裝革履的他感覺不同,多了分親近感,連臉部的線條也不那麼淡漠充滿距離,不過她很清楚明白,那都是幻覺。
她絕不會因為他今天的輕松打扮,就松懈緊繃的精神狀態的。
張開掌心,在上頭寫了數個「人」字,再狼吞虎咽,替自己增加信心後,她大踏步前進。
第6章(2)
「嚴先生,你好。」
轉過頭來的嚴竟樓迅速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在瞧見她一身上班套裝時,很輕微很輕微的眉頭蹙起。
即使是那麼微妙的小變化,一直都很注意他面部表情的樓臨意馬上發覺到了。
完了,她是不是哪個地方不對勁?
裙子拉鏈忘了拉嗎?
還是襯衫扣子沒扣好?
她可以感覺得到,她的額際又隱隱冒出冷汗了。
「呃……嚴先生,我有哪里不對嗎?」她趁這個機會低頭巡視自己衣著一遍。
襯衫,沒問題;裙子,沒問題;中跟鞋,擦得很干淨;絲襪,沒破掉……
那到底是哪個地方惹他不滿意?
還是……她的人讓他不爽了?
嚴竟樓沒有理會她的問題,而是過頭跟櫃台人員道︰「租用一套。」
這時,換櫃台人員偏過頭來看她了,一樣是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的視線,害得她的冷汗真的冒出來了。
「我明白了。」櫃台人員在電腦上寫下記錄,接著將一個號碼牌拿給嚴竟樓。
嚴竟樓轉身將號碼牌塞入樓臨意的手中,她忙穩穩接好。
「樓先生,很謝謝你今天願意見我,我……」
「走吧。」他領頭往左邊方向走。
這個人怎麼老是不等她把話說完,就無禮的插嘴打斷,並自顧自的做他自己的事?
她真想朝前方的臀部狠狠踢下去,讓他捧個狗吃屎,好讓他懂得「尊重」兩字怎麼寫,可惜,她也只敢想,沒那個膽子付諸實行。
他們來到另一個大廳,這時,他忽然停下腳來,轉頭看她。
「會潛水嗎?」他問。
「不會。」她連忙搖頭。
「會游泳嗎?」
「會。」她用力點頭。
「泳技好不好?」
「還不錯。」這可不是她自夸了,她自由式還曾經在大學比賽時得過名次呢。
「那好。」嚴竟樓旋深轉往右邊的通道,被問得一頭霧水的她只能跟上。
來到一間很像是教室的房間,他隨意挑了個位子坐下,並以眼神指示她坐在他旁邊。
教室里頭已經有幾個人,看上去一臉性質盎然樣,好像正期待著什麼,就只有樓臨意滿腦子都是漿糊。
「那個嚴先生,我們是要在這邊討論你跟戴……」
「我們今天是來潛水的,除此以外的事,都不準提。」今天別再讓他听到那煩人的三個字。
這小妮子無端端失蹤五天,過去從不曾這麼長的時間未曾看到她的蹤影,是忙什麼去了?他交代的功課是不想交了?還是她膽敢將他冷落在旁,自顧忙自己的事?
五天的沒消沒息,他莫名的心里不是滋味,那份奇特的感覺他很快的察覺到了,靜下心來思考,他發現一個驚人的事—他在意起這個小妮子了。
前所未有的感覺讓他有些錯愕,他疑心思考,懷疑這不過是種表面上的心緒,就像他當初對戴姝麗的外表一眼驚艷,是種維持不了多久就淡掉的感覺。
想他以前認為,結婚就是時間對了,又遇到一個分數不錯的對象,就順理成章結了,但經由戴姝麗事件,他認到,婚姻,可不比經營企業來得輕松,它的變數不見得比較少,他應該話費同等心力去觀察、去研究他的對象,最後方能確定是否可簽訂「婚姻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