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到此為止。只是暫時的。
第4章(1)
愛,是這樣--
我們歌誦愛情、沉迷于愛情,然後慢慢忘記愛情的滋味。
我跟你啊,終究沒能幸免于這樣的循環。
封面人物?
蔣緯茵看著桌上那本‘二周刊’,頭都痛了。
那個……那個該死的梁維諾!
今天上午十點,他拿著這本周刊進她的辦公室。現在看著周刊上刺眼的對面,她真的、真的有股殺人的沖動!
他們怎麼會在大街上擁吻呢?
蔣緯茵看著對面照片,卻怎麼努力都想不起來,那天他們到底為什麼會在大街上親吻彼此,而她居然還抱他抱得那麼緊!
天吶,她還要不要做人?這下子,她該怎麼出去面對底下的人?
梁維諾接管公司一個月後做了人事異動,最大的變動就是嚴磬璋升上副總經理,而她則升為財會部經理。這位置她一直坐得心安理得,畢竟比起先前的陳經理,她自認她為工作盡的心力更多。
可是現在……看著周刊對面,她再怎麼心安理得都不免有些心虛了!
想必外頭已經傳得亂七八糟了吧!蔣緯茵幾乎可以猜到別人會怎麼說她了,不外乎是靠美色、靠關系。
唉、唉、唉,可惡的梁維諾,這下真把她害慘了!
桌上的電話響起,她按下擴音鍵接听。
「我是蔣緯茵。」
「緯茵!周刊報導的都是真的嗎?」
是她父親的聲音。老天,連她父親都看了周刊?!
「爸,我--」
「我只問你,是不是真的?你們同居了?」蔣父打斷她的話,固執地問。
「我們……我們不是同居。」蔣緯茵著急得慌,沒發現有人進了她的辦公室。
「不是同居?那他為什麼在你那里過夜?你還沒嫁人,居然搞成這樣!」
「爸,你听我說,我--」
「說什麼?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要我听什麼?你二阿姨早上打電話來,你知道她說了些什麼嗎?她告訴我,就算欠她錢還不出來,也不用叫女兒去賣!你、你打算氣死我是不是?」
「爸……」蔣緯茵听見父親轉述的話後,心扭成一團,痛得難堪。她父親何嘗受過這種侮辱?父親還風光的時候,要風是風、要雨是雨,現在卻落得讓人說‘他叫女兒去賣’的地步,她明白,父親禁受不住這種侮辱的。可是這一刻,她真的不知該跟父親說些什麼。
梁維諾跟她天差地別,她很清楚。如果今天梁維諾不是‘中昱集團’的第二代接班人,如果梁維諾能平凡一點兒,那她就可以大聲地告訴她父親--他們只是交往中的男女朋友!
但,梁維諾不是平凡人;而她,擺明了是個家道中落的過氣千金。任誰都會認為是她高攀了梁維諾,她是貪圖著梁維諾的身家財產!
電話兩端的人都沉默了下來,不同的是,電話這頭的蔣緯茵已經委屈得熱淚盈眶了。淚,還沒落出眼眶,純粹只是她倔強不服輸的個性在死撐著罷了。
她無法開口,只能努力說服自己不要被那些落井下石的小人打敗了。
這一切,剛走進辦公室的梁維諾全看進眼里。
「跟他分手!」另一頭的蔣父開口了。
「爸!」
「你不跟他分手,難道真的想叫他幫我們還債嗎?我是這樣教你的嗎?」
「爸,我沒有要他幫我還債的意思……」
「那就跟他分手!茵茵,爸爸就算要去乞討,也不願意把女兒賣掉!你跟那種男人在一起,會有什麼幸福?他家的人能接受你嗎?他們會怎麼看你?說你是飛上枝頭的鳳凰?還是貪他家產的麻雀?茵茵,你醒醒!」
「爸,我只是……只是喜歡他……沒有要嫁他的意思……」緯茵閉上眼,強忍的淚水終于滴落。
這番話听進門邊的梁維諾耳里,真是又高興……又震撼!
她對著盛怒的父親承認她喜歡他,卻說沒有要嫁他的意思?唉,他真想把她抓起來打一頓。嫁他有這麼恐怖嗎?
「你……你要氣死我才甘心嗎?」
「爸……」
「伯父。」梁維諾走向前,拿起話筒,中斷了擴音。
蔣緯茵嚇了一大跳,她根本不曉得梁維諾是什麼時候進來的!這一嚇,讓她連基本反應都沒了,只能呆呆地看梁維諾拿著話筒,與另一端的父親對話。
「你是誰?」
「我是梁維諾。伯父,我真心誠意地請求您將緯茵嫁給我,我發誓會好好地疼愛她、給她幸福。」
「你見鬼的可以給我的寶貝女兒幸福!」蔣父在另一頭大吼。
「我可以。」
「你憑什麼說大話?」
「憑我真心愛她。」梁維諾對蔣父說話,眼楮卻盯著呆坐在辦公椅上的蔣緯茵,看她詫異地瞪大了眼楮,似乎是被他的‘愛’給嚇到了。
梁維諾笑笑,溫柔地模模她的頭,繼續講電話。
「愛?愛是隨便說說就算數的嗎?沒有行動力,算什麼愛!」蔣父狂吼。
「伯父希望我有什麼行動?」
「你、你--」蔣父氣得一時之間說不上話,這個語氣篤定的小伙子真要氣死他了!「我不準你拿錢出來幫我們還債!我不要我的女兒被人看輕!」
梁維諾笑出聲,終于知道蔣緯茵的倔強與骨氣遺傳自誰了。
「你笑什麼笑?」蔣父听見他的笑聲,更火大了。
「我終于明白緯茵的強悍遺傳自誰了,緯茵果然是您的女兒。其實不用您特別要求,緯茵本來就不接受我的幫助,雖然我很想幫她。」
「哼!」知道女兒沒讓他失望,蔣父稍稍熄了怒火。「你真想娶我女兒?」蔣父又問。女兒都跟人同居了,而這個小子又說愛、又說要娶的,他其實也沒什麼立場反對。
「是。」梁維諾的需氣很堅定。
「我們不要聘金!」
意思是……同意把女兒嫁給他了嗎?梁維諾的笑容轉深了。
「好。」
「也沒有嫁妝可以給!」
「好。」
「結婚後,你必須跟緯茵住外面,我不要我的寶貝女兒被公婆欺負!」果然是見多了大風大浪的人,這麼早就料到他的父母會……欺負緯茵。
「沒問題。」梁維諾答應得非常干脆,因為他也是這麼打算的。
「婚禮不要鋪張,宴請親近的親友就好!」
「好。」
「一個月之內給我辦好婚禮!」
「好。這個星期六日,我會帶緯茵回南部拜訪爸媽。」梁維諾立刻改了稱呼。
這一叫,倒讓電話另一頭的蔣父氣焰頓失。人家都喊他爸了,他還能怎樣?
「你……隨便你們了!」
蔣父連再見也沒說,語氣很尷尬,直接掛了他電話,大概是害羞了吧。
放下電話後,梁維諾似笑非笑地望著蔣緯茵。
「傻瓜!」一會兒後,他用拇指抹掉她臉上殘存的淚。
「你……跟我爸說了什麼?」
她後來只听見梁維諾不斷地說好,根本不明白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
「不是你爸,是我們的爸爸。也不太對,應該說,是你的爸爸,我的岳父大人。我們沒說太多,就是談一些結婚事宜而已。」
「岳父大人?結婚?」
「是啊。爸要我在一個月之內娶你,我跟爸說這個星期六日會跟你回南部看他們。」
「爸?你…」她完全反應不過來,她並沒說要嫁啊!
「我怎麼了?」
「我沒打算要嫁你啊!」終于說出來了。
「我知道。可是我打算要娶你。」梁維諾笑,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
「可是……」
「沒有可是。大家都知道我幾乎每天都跟你睡在一起,除了我,誰還敢娶你?你只能夠嫁給我了。走吧,今天我放你一天假,我們去訂婚紗、選喜餅。一個月之內要把婚禮辦好,有點趕呢,不能再浪費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