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她跟父親聊了許多,聊至深更半夜。
昨晚,蔣緯茵幾乎沒合眼,跟父親講完電話後,她哭了好一陣子。
躺在床上的她,怎麼樣都睡不著,索性起床熬夜翻譯稿子,直至天濛濛亮、她累到不行,才趴在桌上睡了一會兒。
一早鬧鐘,她懶懶地睜開眼,進浴室梳洗,一點兒也不驚訝看見鏡子里那個小丑似的女人,雙眼像塞了兩顆小籠包般,臉色白得像雪。
呵,今天可以不必打粉底了!她自我解嘲地對著鏡子做鬼臉。
不過,那兩顆小籠包掛在眼皮底下,可真是很傷腦筋呢!得想辦法遮羞一下。
換上套裝,打點了包包里該放的東西後,她準備出門。
她開門,才跨了一步,立刻被靠在門旁的男人嚇一大跳。
「維諾?!」她大聲驚呼。
梁維諾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注意到她雙眼不尋常的紅腫,雖然她試圖用妝蓋過,看起來還是很明顯。
「你怎麼了?昨晚沒我陪,哭了一整夜嗎?」他打趣問道。
「你……為什麼一早就在這里?」她沒回他話,逕自問出內心的疑惑。
「我整夜沒回去。」他輕輕笑著。
「你……」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走吧,我請你吃早餐。」他將她拉出來,拿走她手上的鑰匙,替她把門鎖好。
「你……」她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畢竟有個男人在自己家門口站了一夜,她應該要說些話的。可是到底該說什麼呢?她的心頭亂亂的,想不出來。
「別一直你呀你的,有個男人在你家門口站了一夜耶,你應該可以說些其他的吧?像是你很感動之類的話啊!」
「你又不是第一個在我家門口站了一夜的男人。」這是真話。
「你是在告訴我,你的行情很好嗎?」梁維諾挑了挑眉,故意擺出‘不相信她的行情有那麼好’的表情。
「那當然!我在耶魯可是出了名的難搞冰山美女耶!」她笑得挺得意的。當年那些肖想她又得不到她的老外們,給了她這麼一個封號。
「難搞冰山美女?難搞我相信,冰山我也相信,但是美女嘛……我覺得你還差了幾分喔!」
「可惡!」她輕槌他的胸膛一下。「一大清早就欠揍!」
他們已經走到電梯門前,梁維諾伸手握住她的拳頭,輕輕攤開她的掌心,按向自己的胸口,讓她感受他看見她之後就變得狂野的心跳,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
「你可以感覺到我的緊強嗎?我的心,跳得很快,因為緊強。有時候,緊張是一種誠意,我現在飛快的心跳,就是對你的誠意。」
電梯來了,門打開又關上,他們還在門的外頭,誰也沒移動腳步。
梁維諾放開她的手,模了模她的臉頰,接著說︰「緯茵,我現在還沒辦法告訴你,我愛上你了,但我知道我對你的感覺跟在乎,已經遠遠超過了‘喜歡’。雖然我們才認識一個多月,可是跟你多相處一天,我就發現自己更喜歡你一些。這麼多的喜歡,我覺得已經很接近人們口中的‘愛’了。我對你很渴望,不管是生理上或情感上,我都渴望著你。人的一輩子能遇到幾個可以同時產生情感與生理渴望的對象呢?我覺得不是太多。我希望我們對這段感情都是認真的,你願不願意以結婚為前提跟我交往呢?」
他看著她,那眼神仿佛她對他來說是世上唯一重要的。
第3章(2)
蔣緯茵好震撼,她沒想到,他會那麼認真。她也好著迷,因為他的話帶著世上最美味的甜蜜,是女人都會被他感動。
她花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能平復激蕩的心緒,找到力氣開口說話。
「我們的背景差很多喔!你是有錢的總經理,我只是個貧窮的小氨理。」
「我喜歡你。」每多說一次喜歡,他對她的感覺就會自動加深一分。
「我不會煮好吃的東西。」要她下廚,最後一定會演邊成一場災難。
「沒關系,我會煮。而且我還是很喜歡你。」他不介意進廚房。
「我討厭有沙文主義的大男人。」
「我太喜歡你了,所以可以一點兒都不大男人。」
「你--」
「不管你要說什麼,我對你就是強烈的喜歡。」他打斷她的話。
「我是要問,你晚上要不要住我家啦!」她白他一眼。
梁維諾笑開來,捏了捏她的臉,說︰「當然好。你知道電梯來了又走了嗎?」
「知道。」
「那要不要再按一次電梯?還是我們就繼續站在這里說情話?」
「惡心!按電梯啦,我快餓死了!」蔣緯茵扮了一個大鬼臉。
梁維諾按了電梯鍵,轉頭盯著她的眼楮,模了模她浮腫的眼,問︰「跟我一樣整夜沒睡嗎?」
她的精神一下子委靡了幾分,顯得有些無力,剛剛的好氣氛瞬間淡去一些。
「嗯。」
電梯來了,道回他們一起進了電梯。再不走別說吃早餐了,兩個人可能都會遲到。
「要不要告訴我你在煩惱什麼?」
「也沒什麼,只是一些小事情,不要緊的。」她刻意說得輕松。
梁維諾沉吟半晌後,也換上輕松的表情。「是小事情就沒關系了。晚上我九點半過來找你可以嗎?」
「可以。」
他攬著她的肩,看著電梯內的數字面板燈號跳到一樓,在門開之前,他淡淡地說︰「如果有什麼困難的話,記得你已腔有我這個男朋友了,我是個可以讓你依靠的人。」
蔣緯茵望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
兩人走出電梯,開始新的一天,也開始一段很正式的‘新關系’。
男女朋友呵……蔣緯茵的心,真覺得好甜。
梁維諾在蔣緯茵的小套房里,已經住了三天。
第四個夜晚,他善心大發,決定幫她翻譯一章外文小說,因為緯茵告訴他,他連續三天的‘性騷擾’,害她的翻譯進度嚴重落後。
只是,他的翻譯工作做得非常不盡職,邊翻譯還念念有詞--
「‘他撫模她絲絨般的肌膚,火熱的像大火,將他吞噬……’哇!真是刺激又精彩耶!我們等一下應該照這腳本大戰一回合試試。‘她的秘谷溢出芬芳的蜜液,是……’」
「梁維諾!你可不可以閉嘴?」蔣緯茵受不了他惡作劇似的朗讀,對他大吼。
「可以啊,我的小茵茵。如果你答應我,翻完這一章後,跟我照著這個腳本大戰一回……不、不,我要兩回合,如果你答應我這個卑微的要求,我就立刻閉嘴!」梁維諾壞壞地笑著。
「沒力氣啦!」蔣緯茵白了他一眼,低頭工作,不打算理會白目的他。
「你沒力氣沒關系啊,我有力氣就好了。你只要乖乖地躺著,偶爾負責發出快樂的呼喊,這樣就可以嘍!」梁維諾忍不住靠過去,像頭饑餓的狼般,舌忝了一下蔣緯茵的臉。
「我連呼喊的力氣都、沒、有!」她又白了他一眼。
梁維諾笑了笑,神情由嬉鬧轉為嚴肅,一只大掌覆住她那雙飛快敲打鍵盤的縴細小手,止住她的動作,另一手將她的臉轉向自己,再認真不過地問︰「茵,你當我是你的男朋友嗎?」
蔣緯茵被他突來的認真嚴肅弄得不禁也嚴肅了起來,反問︰「為什麼這樣問?」
「我是你的男朋友嗎?」他沒回答她的問題,溫柔又堅定地問了一次。
「是啊。」他的神情有種魔力,她像被催眠了般,乖乖地回答。
「能不能不要把自己弄得那麼辛苦?」
「……什麼意思?」她有些明白他想說的,但不是十分確定。
「我說過,我是個可以讓你依靠的男人,我願意讓你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