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不--」實在不想跟他一起吃飯啊,因為他會讓她覺得好緊張。
「不管你有什麼話要說,都等吃飽了再說。走吧。」他不再多話,直接將她從沙發上拉起來後,轉身走至辦公桌拿車鑰匙。
見她不動,他笑問︰「走不動?要我抱你嗎?」他非常樂意抱著她走。
「不、不用!我、我去拿皮包!」她趕忙說。
「在你去拿皮包之前,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好……」她答,語氣像待宰的羔羊,有點無辜。
「你很怕我嗎?」
「……我沒有。」蔣緯茵低聲答。他並不讓人覺得害怕,至少她不覺得,但他讓她很緊張啊!
梁維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語氣輕松地說︰「不怕就好。」他可不希望她對自己有職員害怕上司的感覺。
她的視線對上他的,在這麼近的距離看著他,竟讓她覺得……心跳失速!
菁菁听來的八卦一點兒也沒錯,他真的長得很好看,簡直好看到無法無天的程度了。
「去拿皮包吧。你睡了一整天,也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我想趕快喂飽你。」
他溫柔的語氣,讓蔣緯茵無法招架,也接不上話,只能心慌意亂地跑出他的辦公室。
梁維諾拿起桌上的藥包,跟在她後頭離開。
看著蔣緯茵的背影,他若有所思,再次覺得她真的很吸引他,讓他好心動……
第2章(1)
梁維諾挑的餐廳,可說是燈光美、氣氛佳,然而蔣緯茵卻望著剛上桌的美食,一點胃口也沒。
眼前的餐叫什麼來著?蔣緯茵偏頭想著剛剛梁維諾幫她點的餐名,好像是……迷迭香海鮮粥吧。他說她生病,應該吃些清爽的東西。
老天爺!要是事先有人告訴她,今天她會過得這樣‘驚心動魄’,她絕對願意犧牲全勤獎金,請假一天的!
可惜沒人告訴她,沒什麼大羅神仙降臨,警告她會在新上司的辦公室昏睡一整天,然後被小老板拖來這家高級餐廳吃清爽的晚餐!
「怎麼了?從出公司到現在,你一句話都不說,還很不舒服嗎?」梁維諾想,她該不會打算一整晚都不開口說話吧?
離開公司後,問她想去哪兒吃,她搖頭不說話。他挑了家餐廳,進來後問她想吃什麼,她又搖頭,還是不說話,他只好替她點餐;現在餐送上來了,她卻連頭都不搖了,他不禁要想,一起吃頓飯對她來說很痛苦嗎?
「或是不想吃粥?」梁維諾又問。
蔣緯茵的視線對上他的,眨了眨一雙大眼,表情像是探究,又帶了點猶豫遲疑,一會兒後,她吶吶地開了口。「你真是個怪人……」
「嗯,不錯,終于開口了。還有沒有其他想評論的?要不要一次說完?然後,好好把你的粥吃完,接著吃藥。」梁維諾不怒不火,淺笑地說。
「我……唉,搞什麼鬼!我到底在發什麼神經啊?」剛才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盡避她心里真認為他是個怪人,也不該毫不修飾地說出口啊!
「對不起,我沒有罵你的意思,我是真覺得你很怪--唉,我到底在說什麼啊!」一切都不對勁極了!她生平第一次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愧感,也第一次發現,原來說話很困難。
蔣緯茵嘆了口氣,緩了緩心里的急切,再度嘗試說明自己的感覺。
「其實我想說的是,我在你辦公室睡了一整天,你是老板,應該會很不高興才對,可是你不僅沒有,還帶我來吃晚餐,甚至表現出一副……呃……很關心我的樣子,這樣真的很奇怪。」
「不然,你認為我應該怎麼表現才算正常、不奇怪?」梁維諾覺得她手足無措,慌亂又急切地想解釋自己真正想法的表情……很動人。
「你……你應該很生氣、很想開除我才正常吧?」
「因為你昏過去而生氣?還是要為了你在我辦公室睡一整天而生氣?不管是為了哪個原因而生氣,我都會覺得自己很沒風度。」他溫溫地說。
「呃……」她一時間真不知該說什麼。
「好吧,若真要說,你應該慶幸昨晚我們在急診處遇到,所以今天我知道你病了,而對于生病的員工,我一向不太苛求的。」梁維諾臉上有著淡淡的笑。
「昨天晚上,你的朋友……還好嗎?」
「還好。」梁維諾不想細談這件事。好朋友的妹妹為了他,在Pub借酒裝瘋,摔了杯子拿碎玻璃割腕,逼他娶她,這種事,他說不出口。
昨晚他很氣惱,不過現在他倒很慶幸。若不是昨晚的巧遇,今晚他就無法跟她共進晚餐了。
緯茵忽然想起今天早上他直接喊她‘蔣副理’,也想到他昨晚大方送她西裝外套的事,該不會……他昨晚就知道她是誰了吧?
「昨天晚上你就知道我是你底下的職員了?」
梁維諾輕笑,說︰「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雖然我之前看過你的人事資料,但還沒厲害到能把病得弱不禁風的你,跟照片上神采奕奕的你聯想在一起。我是今天早上到公司看見你時,才明白為何昨晚看到你會覺得眼熟。」
「喔。」緯茵應了聲。所以,昨晚他是真的沒想要進一步認識她,是真的不想知道她的名字、電話。
想到道里,蔣緯茵突然覺得胸口有股說不出來的悶。即便理智上她認定眼前的男人不適合她,但她還是……很矛盾地感覺悶。
「先吃點東西吧,粥快涼了。或者你不喜歡?要不要我另外再幫你點別的?」
「我沒有不喜歡,只是……」只是,很悶。
這男人為什麼不能平凡一點呢?為什麼要是個‘身家百億’、‘見多識廣’的有錢男人呢?好悶啊……
「只是依然覺得我是個怪人?」
蔣緯茵一臉尷尬,答不上話。
見狀,梁維諾要笑不笑地,突然說起早上的心情。
「早上,我八點四十五到公司,找到自己的新辦公室,九點十分才看見員工陸續進公司上班,而我的秘書,九點半才來,並且在外頭跟業務部的專員打情罵俏,沒發現她的新上司已經在辦公室里頭了。等到十點該開會的時間到了,大家卻拖到十點十分才有動靜。」
梁維諾停頓半晌,嘆了口氣又說︰「過了上班時間才姍姍來遲的員工、開會時間超過十分鐘,才散漫地走進會議室的干部、講話甜膩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公關部副理……我一整天都在想,該怎麼整頓這家連續三個月虧損的公司。你有沒有什麼好建議?」
建議?他問她?會不會太抬舉她了?
「我……呃……前任總經理Alex在的時候,大家就是這樣了。只要業績達到,Alex不太過問上下班時間的。」蔣緯茵忍不住替大家說話。建議她實在說不出口,總不能直接點名要他開除哪幾個混飯吃的人吧!生活辛苦,她很能體會,所以她不想當壞人。
「問題是……業績達到了嗎?」梁維諾問得含蓄。
「呃……這三個月都沒有。」這是不能否認的事實,‘中經創投’已經連續三個月都是虧損了。
「我父親給我的功課是--兩個月之內讓‘中經’賺錢。真難啊!」
「難?」緯茵訝異地望著他。
「當然。你該不會以為我有魔法,隨便一揮手,兩個月後‘中經’就能賺錢了?」她訝異的表情,讓梁維諾發笑。
「我當然不會以為你有魔法,不過你看起來像是那種做什麼事都很容易的人。」她輕笑,因為他近乎說笑的態度,讓她放松了心情。
「謝謝你的恭維,希望我不會讓你失望。快吃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