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動,任由她把他當成抱枕一樣緊抱著。面對懷里軟玉溫香的人兒,他只能不斷催眠自己這是假象、全是假象……
直到太陽高掛天空,已近中午的時候,荊玫終于有了動作。
她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嬌嬌柔柔地申吟,襯衫整個拉起,魔鬼般的誘惑再度讓一夜未合眼的男人噴鼻血──
她以為自己還在夢中,找了個姿勢想繼續作夢。
「該醒了。」
男人冷淡的聲音驚醒了她,荊玫像被雷打到一般火速坐了起來。
怎麼回事?她瞪著眼前的關邵行,然後迅速判斷目前的狀況,臉一紅,立刻拉毛毯蓋住自己的身體。這、這、這怎麼了?「我、我、我……」她「我」了半天,說不出整串字句。
現在遮毯子有用嗎?
因為工作徹夜未眠,加上和打了三小時的杖,此時他正掛著兩個黑眼圈,非常狼狽頹廢,還很生氣!
「放心,我們沒發生關系,否則我不會沒月兌半件衣服,甚至下任務後還沒洗掉身上的煙硝味。」
她紅著臉指著自己。「那我、那我、那我……」現在至少多了一個字,但還是說不出完整一句話。
「小林沒事後,你快暈倒了,我想送你回去但不知道你住哪里,所以把你帶回我家補眠。還有問題嗎?」
自己也算是個大聖人了吧?才能這樣坐懷不亂……但他發現自己在咬牙,趕緊深呼吸。
算了,他下床準備洗澡。
她指著地板上原本穿著的睡衣睡褲,看到孤伶伶躺在地上的時,臉又紅了。「那、那我的衣服怎麼會……」至少有半句話了。
關邵行背對著她。「濕了,所以我把它們給月兌了。」
他關上浴室門之前,只听到她的尖叫聲。他的額頭抵著浴室門。如果可以,他也真想尖叫……
荊玫看著關閉的門,是該開心他是正人君子,還是可悲自己毫無魅力?
她拉開毛毯,身上穿著他的襯衫,襯衫只扣到一半,長腿沒有半點遮蔽物,她的內褲還是她自認為很女性化的蕾絲小褲褲。他是血氣方剛的男人,對于這一切卻全沒感覺,還可以躺在她身旁,像在辦公室一樣正經八百?
她癟起嘴,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毫無魅力的女人。原來以為自己長得不錯,身材不錯,這下全沒了,這一切也只是自我感覺良好罷了,說不定她是中了催眠術才會以為自己身材姣好、媲美名模,其實沒了這個催眠術,她說不定是個體重一百,身材矮胖,滿臉豆花的丑小鴨……
她拿起床頭邊的話筒,傷心失落地打電話回家。「大哥……嗯,沒事,沒有,他沒有對我怎樣……」她的心在泣血。「小林沒事就她。哥,你可以來接我嗎?」
然後她掛上電話,荊家早把關家模得一清二楚,一定知道關邵行住在哪。
她低著頭,委屈的眼淚滴在手背上,連換衣服的力氣都沒有。反正就算她月兌光光他也不稀罕,有沒有換衣服已經不重要了……
浴室門打開,關邵行沖了個澡,穿著白色浴袍,清清爽爽的走出浴室,就看她坐在床沿哭,他一怔,丟下擦頭發的毛巾來到她面前,蹲下平視她的眼。「怎麼了?你哪里不舒服?」他撫著她的額頭。「沒發燒……」她忽然變了臉色。「還是有人通知小林的傷勢有變化?」
她搖頭,睜著淚眼望他。「你是不是很不喜歡我?很討厭我?」
他一愣。怎麼突然跳到這一題?
她哭得更慘。「嗚嗚嗚……我一直在等一個機會,等你是不是有可能喜歡上我,不過我要放棄了……」她大哭。「我要放棄了……」
她的「放棄」才說完,關邵行的心就像被人用力捏了一把般。他忍不住皺眉頭。「你為什麼想要放棄,或許有一在、或許有一天我──」
荊玫拼命搖頭,打斷他的話。「不會有那一在,你連我半果躺在旁邊都沒有感覺了,你怎麼有可能會喜歡──」
然後,她再也說不出話了。
關邵行雙手強勢地捧著她的臉,饑渴的唇發狂似的覆住她的紅唇。
沒感覺?他怎麼可能對她沒感覺?兩人的唇瓣緊緊密合,他喘著氣,侵入她小口。他火熱的舌霸道地勾卷著她的舌,滑過貝齒,又纏上粉舌,她嬌喘著,雙手揪著他身上的浴袍。
……
他看著她迷蒙的表情,知道自己如果再不佔有她,他會死,他真的會死──
然後,所有動作停住!他在她縴細的頸項上喘氣。
忍受了三個小時的魔鬼折磨,難道要在這時候功虧一簣嗎?
「邵行?」她嬌軟地喚著他的名,生澀地移動自己。但他為何沒有任何行動?
他坐起身,懊惱地背對著她,手伸到背後,將毛毯輕覆在她身上。他彎腰拿起地上的浴袍,沉默的穿上。
不,他不能這樣就要了她,就算這樣的堅持比拿把刀刺進心髒還要痛苦,他就是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要了她。他承認自己在意這個女人,也承認她的確深深地影響他,讓他為她笑、為她煩躁,但歡愉過後的明天呢?他們之間有太多的不確定、太遠的距離,他還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
「在沒確認自己的感情前,如果我要了你,那叫利用。」他說。
荊玫坐起身,顫抖地拿起毛毯包裹自己。她掉著淚,雙肩顫抖個不停。「浴室借我一下。」
她困難地挪動身體下床,撿起自己的衣服和一旁的內衣褲,抹去眼淚。
關邵行閉上眼。在浴室門關上的同時,他同時也听到她哭泣的聲音。
他握緊拳頭,起身,拿起更換的衣服走到臥室外的另一間浴室。他再沖了個冷水澡消滅自己的欲火和身上激情的氣息。
他的雙手撐抵淋浴間的牆壁,低著頭,讓冰涼的冷水由頭頂沖至全身。他的肌肉仍然緊繃,腦海里閃過一幕幕她的影像,她溫柔的笑容,有時淘氣地嘟嘴,慧黠清澈的眼楮,她總愛撒嬌地扯著他的手臂,說那些不好笑的笑話……那一天,抱著柔柔听著遠處的聖誕歌聲,她滿足的神情……他深吸口氣。
原來這是不在乎?他手掌用力拍打牆壁。
淋浴完,穿好衣服後,大門電鈴在此刻響起。
他撥了撥潮濕的頭發,打開門。
是荊靖和荊堂兩兄弟。
荊靖一愣,看著關邵行潮濕的頭發但整齊的穿著。
「去午泳?」
關邵行沒答腔,但荊靖感受到他一身的煩躁、氣悶。
「荊玫呢?」
「洗澡。」
荊靖精明的黑眸一掃。「要辦婚事了嗎?」
「不用。」他的語氣冰冷。
「你!」一旁的荊堂忍不住想出手,卻被大哥阻擋。「大哥?」
「如果真要打,也輪不到身為二哥的你。」
荊靖的黑眸直盯著眼前的男人。事情似乎有點不對勁,這個男人的眼底不是只有冷漠而已,還有……懊悔?
「真的沒事?」荊靖挑眉。
他沒出聲,身後的荊玫卻回答︰「當然沒事。難道大哥希望有事,然後逼迫他娶我?」
她走到門口,身上穿著自己的睡衣褲,長發束起高高的發尾,身上彌漫冰冷的氣息。
「放心,他不喜歡我是不會踫我的。」她說。
荊玫沒有停留,走出門外,甚至沒有道別,就這麼離開。
荊靖看著傷心逞強的妹妹,又看著沉默卻神色難看的關邵行。
真的沒事?
他眯起雙眼,冷聲撂下威脅。「最好沒事!」
語畢,荊家兩兄弟也隨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