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闔眼休息,听到她的嗤哼聲,不用睜開眼楮,也知道她又處于暴走狀態了。
她很容易被他激怒。
金承風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喂。」蓋上礦泉水瓶,她想問他一些事,卻發現他雙手環胸,背靠椅座,正在閉目養神。
他,不做模特兒實在太可惜了!否則保證一定紅遍整個亞洲!
除了各種先天條件都具備外,他舉手投足間更是散發出一股高不可攀的尊貴氣質,照理來講,後天條件也都擁有了,那他怎麼沒被星探相中?經紀公司又為何不派人來接洽?
懊不會有什麼隱疾吧?那就太糟糕了,虧他長得這麼帥。
「你對我有意思嗎?」他彷佛有透視眼,她的一舉一動,他都了如指掌。
「什麼?」顏如意沒馬上反應過來,等理解他話中之意時,她瞬間漲紅了臉,「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
她對他根本不感興趣!
「沒意思會打量我這麼久?」直盯著他瞧,她不害臊,他都感到難為情了。
偷看帥哥當場被捉到,算不算第三次出糗?
噢!讓她昏倒吧!她到底要在他面前丟幾次臉,老天爺才肯放過她?
一手撫著額頭,她刻意半遮住顏面,不著痕跡的別過臉去。
耶穌、聖母瑪莉亞、菩薩、佛祖、四面八方的眾神明啊……請听我說……她不斷的在心底祈禱著,希望他腦中的記憶能化整為零,希望他能將所有發生過的事通通都給忘掉,希望他最好連她這個人也忘得一乾二淨。
金承風睜開眼,扯唇譏笑的注視她,雖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但從她又想粉飾太平的舉動看來,如果能跳車的話,他一點都不懷疑她會直接跳下去。
他們不認識,他們不認識,他們不認識,來,再繼續念,他們不認識,他們不認識……她不斷的自我催眠,催眠到最後,她的頭開始東搖西晃了起來。
她睡著了。
砰!鮑交車顛簸了下,她的頭撞上了窗戶。
「噢!」她痛醒的揉了揉頭,抵擋不住睡意,眼皮又沉重的閉上。
道路不平穩,造成公交車多次顛簸,每顛簸一次,她就醒來一次,連續睡睡醒醒好幾回。
這樣也能睡?她有這麼累嗎?金承風輕佻眉,佩服的看著她,突然公交車不知道為了閃避什麼一個緊急煞車。
眼看著她就要一頭栽下座椅,他本能的站起來走了過去。「小心!」他橫出手臂,及時擋住了她往前歪傾的身體。
差一點,她就要跌到椅下去了。
累壞的顏如意這一回沒有醒過來,金承風順勢在她身旁坐下,正在猶豫要不要留下來看著她時,她的頭又朝窗戶撞去。
他伸出手,擋在她的頭與窗戶之間,在無可奈何之下,他做出了一個困難的決定,輕嘆的將她的頭移到自己的肩膀上。
他不太喜歡與女人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一方面是為了避免造成對方的誤會,另一方面是他有嚴重的潔癖。
但今天她卻讓他打破慣例了,主動的與女人有肢體上的踫觸,當真史無前例,她是第一人。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關心她,她對他而言,不過是個剛認識的陌生人,她受傷與否,根本不關他的事,可是他就是不由自主的想幫她。
是受她疲憊的神情所影響?還是她失落的眼神所導致?
他不太清楚,也不想弄清楚。
「別睡了,快到站了。」他出聲叫醒她。
好不容易可以睡著,顏如意完全不想醒來。「讓我再睡一下……」
醒來之後,下一次,她不知何時才能再睡著。
「去民宿再睡。」他推開她,強迫她醒來。
「我真的好累……」她低垂著頭,像賴床的小孩,能拖一秒是一秒,不情願的睜開雙眼。
「下車。」他一手拎著兩人的行李,一手拉著她起來。
她半走半拉的被他拖下公交車。
「頭好痛。」她蹲在站牌旁,閉眼抱頭呻/吟。
不睡不打緊,愈睡愈糟糕。
她頭痛欲裂得好想哭。
「不能走嗎?」他掏出手機,打算請民宿的老板夫妻其中一人出來接她。
「還挺得住。」不撐到最後一刻,她是不會放棄的。
堅持到底是她的優點,也是她的缺點。
緩緩的站起身,她一手按著快爆炸的頭,一手示意他先走。
幸福民宿離這不遠,走路大概只要五分鐘。
只是五分鐘……她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那時候。
好吧!拚了!
她蝸行牛步的走著,每走一步,她的頭就抽痛一下,最後她忍不住了,終于停下腳步。
見她不走了,在前方等她的金承風突然走回頭。
「過來。」他扶她到一旁可以遮陽的民宅屋檐下休息,「你在這等我一下。」
他說完即往反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納悶他的舉動,她出聲叫住他。
她的狀況很不好,臉色不佳,還必須靠著牆壁才能撐住身子。
「去幫你買藥。」他記得附近有一家傳統藥房。
顏如意感動得快哭了,發現他心腸其實不壞。
這年頭,果然還是有好人存在。
只是有好心的帥哥不多見,她難得踫到一個。
算她走運!
第2章(1)
金承風沒讓她等很久,一會兒就回來了。
痛苦難耐的顏如意背倚牆,頭低垂,蹲在地上等他。
她淒慘的模樣,看起來與一只淋了雨,全身都濕透的可憐小狽沒啥兩樣。
「先吃止痛藥。」他在她面前蹲下,把藥丸放進她手里,並旋開礦泉水瓶蓋,將水拿給她。
吞完藥,顏如意不敢起身,怕亂動會讓頭更痛,她打算先蹲著休息。
金承風陪她蹲著,邊拔掉手上東西的蓋子,撕開薄膜。
「那是什麼?」她有氣無力的問他,看得出來應該是薄荷涼膏之類的東西。
「藥房老板說擦這個可以暫時舒緩頭痛。」他遞出傳統的薄荷棒。
她二話不說,立刻在頭側兩旁大量擦著,彷佛擦愈多愈能減輕頭痛。
「能走嗎?」見她搖手,金承風掏出手機,撥打幸福民宿的電話。
接電話的人是馬玉欣,他才剛表明身份便被她打斷了話,搶白告訴他現在民宿有個外國觀光客,喝醉酒正在鬧事,他們夫妻倆非但分身乏術,甚至要求他快過去幫他們解決麻煩。
麻煩?他們有麻煩,他也有一個麻煩。
不先將他的問題解決,他怎麼幫他們處理事情?
結束通話,他睨了顏如意腦袋一眼,抿唇站了起來。
「我背你走好了。」他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做出這個決定。
「不必了。」她婉拒他的好意,「再讓我休息一下,頭應該就比較不會痛了,到時候我可以自己走到民宿,你先走沒關系。」
她又在趕他了。
問題是,他先走之後,還不是會回頭再來找她,他何必多此一舉。
「你要一直蹲在這嗎?」他注意到她怪異的行為,已經引起附近店家的留意,以及路過游客的側目。
「總比被你背著走丟臉好。」她咕噥了聲,不想再丟第四次臉。
她不讓他背的原因,不是女性的矜持,而是面子的問題。
她寧願痛苦,也不要丟臉。
金承風難以置信的瞪她,懷疑她累到腦殘了。
「是丟臉比較重要,還是早點到民宿休息比較重要?」他真想棄她于不顧。
要不是看在她是馬玉欣的朋友分上,以他冷漠的個性,他絕對會袖手旁觀,不管她的死活。
顏如意抱著頭,一動也不動的繼續蹲在地上。
說實話,她有點被說服了。
她的身體實在太不舒服了,再堅持下去,她怕自己會昏倒在這里,再者,他言之有理,能夠盡快到民宿休息,她為何要浪費時間,顧及顏面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