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像桶冰水般兜頭淋下,花艷艷不顧意再躺在床上,不願意再多看姜青風一眼,她默默的起身,套上衣服,走到外頭的陽台。
此時已接近中午,艷陽高照,陽光讓眼前的美好景色都如此清楚明朗,就連她的心思仿佛也被明明白白的攤在陽光之下。
她完了!
花艷艷欲哭無淚,沒想到她這麼快又再度跌入愛情之中,按照她慘烈的愛情經驗看來,這段感情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嗚嗚,她不要啊。
逃離台北時她就已經立下誓言,再也不踫愛情,怎麼她就是學不會教訓,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墜入輪回當中。
懊如何是好呢?
花艷艷舉棋不定。
她闔上眼,試圖厘清心底最深處的想望。
再度睜開眼時,她已然做了決定。
走進房間里,她無聲又快速的收拾好行李,不留任何痕跡,只在臨走前,回首,深深望了姜青風最後一眼,充滿眷戀。
就這一眼就好了,然後,她會遺忘……
時間不多,再拖下去,只怕他就醒來了。
花艷艷強迫自己旋身,離開房間,下樓,然後上車。
發動車子後,她沒有馬上踩油門,反而是坐在車上靜默的深呼吸一口。
再見了,姜青風。
不,是永遠不要再見。
她決定將自己曾有的心動埋在心底最深處,她要過嶄新的人生,她不要愛情、不會再對任何男人動心。
這就是她的決定。
花艷艷踩下油門,轉動方向盤,不再猶豫的往山下開去,離開了尋找月光。
在睡夢中,姜青風仿佛听到車子引擎的聲音,很急促,從近漸遠,最後趨于平靜,車子駛離了。
他睜開眼,清醒過來,接著甩甩頭,思考他是在作夢,還是听錯了。
尋找月光位處偏僻,現在只有他跟艷艷兩人,難道還有第三人開車前來,但又走了?
想到艷艷,他忍不住微笑。
昨夜真是太美妙了,他翻過身,想細細看她,卻發現身旁沒人。
姜青風困惑的半坐起身。
「艷艷?」他喊,卻沒有得到回應。
奇怪?人跑哪里去了?是到樓下去了嗎?
姜青風起身穿衣,一股奇怪的感受油然而起。
他打量她房間四周,發現了些不對勁的地方。
原本擱在窗台下的行李箱不見了,梳妝台上瓶瓶罐罐的保養品也被收拾干淨。
姜青風蹙眉走到浴室,里面的私有物也全都清空,他快步走到陽台往外探,停車的地方只剩下他的車,花艷艷的車……
車聲?難道他在睡夢中听到的就是艷艷開車離開的聲音?
為什麼?
姜青風走回房間,落寞的坐到床上,煩躁的爬了爬發。
她居然一走了之……姜青風苦笑。
難道這是一場芭樂的整人劇嗎?
她像旋風般卷入他的生活,以迷人的姿態迷惑了他……
姜青風用手掌無奈的抹了抹臉,仰天長嘆。
炳!
只能把昨夜當成是一場夢嗎?
所以夢醒了,只能徒留遺憾,然後,什麼都隨風而逝,什麼都沒了……
第6章(1)
「各位同仁,這位是業務部新成立的行銷課課長,花艷艷。」
掌聲響起,在總經理岳禹群的介紹下,花艷艷往前走了一步,答謝同仁們歡迎的掌聲。
「謝謝大家。我是花艷艷,年紀比我大的同事可以喊我艷艷,年紀小的呢,可以喊我一聲花姊,但請大家千萬千萬別叫我花課長,這听起來像上了年紀的歐巴桑。」
花艷艷幽默的自我介紹,讓大家忍俊不住,連岳禹群都忍不住微笑。
「總經理,你征人是不是都有經過挑選,不然怎麼連著兩個進我們公司的人,名字里頭都有個「花」字。」有人開玩笑的提出疑惑。
岳禹群撫著下顎。「經你一說我才發現,沒想到會這麼湊巧。」
「喔,除了我這朵花之外,公司里還有哪一朵花呢?」
花艷艷順著大家的目光找到了公司的另一朵花。
「她就是我們公司的總機小姐,駱曉花。」岳禹群笑著介紹。
她走到駱曉花身旁仔細打量,她很喜歡曉花可愛純真的模樣。「哇,原來是一朵可愛的小花呢。」
她作勢要抱駱曉花卻撲了個空,因為駱曉花被站在她身後的俊男給圈入懷里。
「艷艷,這位佔有欲極強的男人是藍曜,藍副總,他同時也是室內設計部門的總監,更身兼總機小姐的親密男友。」岳禹群為她做了介紹。
花艷艷恍然大悟,笑了笑,改伸出手跟駱曉花握了握,然後朝藍曜領首。
接著,她旋過身繼續對各位同事說道︰「很高興能夠來到「開花的樹」跟各位共事,為了慶祝我進到這麼一間好公司,今天的下午茶就由我買單。」
花艷艷不愧是公關界的行家,收買人心跟行銷自己的能力一流,岳禹群暗忖自己果真沒看錯人。
開花的樹從這個月開始將在台北、台中設立專屬的行銷據點,有鑒于此,他才會額外增設一個行銷課,並聘請專業人才來負責。
花艷艷是透過介紹來應征的,他對她的資歷跟經驗相當滿意,面談過後,彼此的理念又相當吻合,于是他便聘了她為公司效力。
結束簡單的介紹後,花艷艷返回自己的辦公室。
闔上門板,她深呼吸一口。
這里……全部都是新的。
新的開始、新的工作領域、新的公司、新的老板、新的同事、新的辦公室……
就連空氣中都還有新漆的味道。
這感覺真好。
花艷艷滿意極了。
坐進昨天才購買來的新辦公椅,撫著嶄新的辦公桌,她真的覺得自己可以拋掉過去,面對新的未來。
拋掉在上一家公司那段不堪的小三戀情,還有……台東之行,遇上那個很難忘卻不得不把和他的美麗記憶埋葬掉的男人……
她從台東返回台北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振作起來,努力將凌亂的家里打掃干淨,她把自己搞得滿頭大汗,藉由勞動跟忙碌讓她不再想起︰
她要一個重生的自己,不需要愛情(反正她的愛情運很慘),至于男人嘛,不能愛上,要不到頭來傷心的肯定還是自己。
打掃完,她進浴室痛快的洗了個澡,出來後才打電話給她老媽,跟她報告自己已經從東部回來。
「你在那里有沒有發生什麼「特殊事件」啊?」花想容試探性的問。
「特殊事件?你是指看到外星人降落到地球之類的特殊事件嗎?」
花想容在電話彼端楞了楞。這個機車女兒,明知道她想問的不是這個。
花想容不泄氣的繼續追問︰「我的意思是,有沒有遇上比較特別的「人」或物、事?」花想容特別強調「人」這字。
特別的「人」?當然有,還特別到很難忘;特別的物?也有,那里的夜色、四周景致堪稱一絕;特別的事?很多,包括去參加巴奈德的生日會,還有……跟「那個人」在床上翻滾了一整夜,清醒後,她夾著尾巴逃了。
但這些她都會一起隱瞞掉,不會說的。
「那里是山上,鳥不生蛋又人煙稀少,實在無聊透頂,你覺得我還能遇到什麼「特別的人事物」嗎?」
「呃……」花想容錯愕不己。听女兒的口吻不像在開玩笑,莫非她被那個號稱「神算」的算命仙給騙了?
可惡,說什麼女兒真正的姻緣就在東方,要她往那里去,結果全是白費心機。
「媽,你是不是期望我在台東有艷遇?」
「沒、沒有。」花想容趕緊否認。她暗暗時了口氣,要是讓女兒知道她信了算命仙的話,把她送到台東山上去,肯定吵得她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