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錢的是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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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燒肉店吃得很盡興的一伙人,在吃飽喝足之後又浩浩蕩蕩的前往KTV。
本來大家對藍曜在場還有些介意,但後來看他還挺「入境隨俗」的,沒有端出上司的架子,任由大家瘋狂說笑,沒多久大家就不再拘謹,大膽放開懷來玩了。
而駱曉花不管是在公司還是下班後,那不愛計較的服務熱忱都沒變藍曜不著痕跡的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在燒肉店,她忙著幫大家烤肉、倒啤酒,就連到KTV也一樣,大家要唱什麼歌只要喊一聲,她就會幫忙找、幫忙點歌,活像個一百分的女佣。
「副總,你的拿手歌是什麼?快說說,我來幫你點。」駱曉花看藍曜都沒有拿麥克風的機會,連忙問他。
藍曜搖頭。「不用了,讓他們唱就好,還有,你應該休息一下,他們要唱什麼歌就讓他們自己點。」
「沒關系的,大家都是同事嘛,幫忙點個歌而己,又不用花什麼力氣。」
「好吧,隨便你。」藍曜決定不理她,就讓她去忙算了,反正她喜歡為大家服務,他又何必替她著想。
藍曜挪動位置,將自己跟駱曉花的距離拉開,並且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在前方五十寸的大屏幕上。
只是眼楮可以刻意不看,但耳朵卻不能選擇不听。
在包廂里,五音不全、媲美殺雞的歌聲此起彼落,眾人都聲嘶力竭的吼著,也就因為這樣,大家講話都得扯開喉嚨喊,在這種情形下,不想听到他們的對話內容也難。
「曉花,我要唱‘新不了情’。」
「曉花,啤酒沒了,快按服務鈴叫啤酒。」
「曉花,服務生都沒來耶,你直接去櫃台拿好了。」
大家都忙著唱歌,瑣碎事全都交給駱曉花。
藍曜在一旁越听越火大。
他非常不喜歡大家使喚駱曉花,如果可以,他真想動用上司的權力,要他們「想做什麼請自己動手。」
藍曜強迫自己做幾個深呼吸之後,仍無法緩解那不悅的感受,于是起身離開包廂,想到外頭透透氣。
但剛走出包廂,他就看到駱曉花在搬啤酒,正猶豫是否要過去幫忙時,有人比他快一步。
「曉花,我幫你吧。」是Alex,公司的資淺設計師,進到「開花的樹」工作約莫一年,年紀跟駱曉花相當,是個斯文又有點靦的大男孩。
Alex接過駱曉花手上的啤酒,替她抱不平。
「我不喜歡前輩們使喚曉花,今天是大家一起出來聚餐、唱歌,可是我看曉花你從剛剛在燒肉店就只顧著幫大家烤肉,自己都沒吃多少,現在來唱歌也是一樣,你連半首歌都沒唱到。」
「沒關系啦,我唱歌很難听的,五音不全,我怕我一唱大家都尿遁了,哈。」
「我……才不會。」Alex微紅的耳根泄漏了他的秘密。
「Alex,你人真好。」
被駱曉花稱贊的Alex開心極了,眉宇都飛揚起來。
「不,我覺得曉花你人才好,什麼事都不計較,也很樂意為大家服務,以後能娶到你的男人一定是個幸運兒。」
見他們朝他這方向走來,藍曜趕緊躲進一間沒有客人的包廂。
而他們的對話,他都听到了。
那個Alex擺明就是對駱曉花有意思,還說什麼娶到你的男人一定是個幸運兒……怎樣,他是想當那個幸運兒嗎?門都沒有——
等等,他現在是在做什麼啊?
藍曜楞住,察覺自己不自覺緊握的拳頭,還有心頭對注目極度不悅的感覺,想要跳出去將兩人靠著的肩給拉開……
難道這就是測試的結果?
不——
藍曜雙掌抱著頭,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
「你有什麼事快說!」
藍曜的心情不是很好,俊美臉上的表情臭得可比茅坑里的石頭。
「沒事、沒事,只是來看看你最近過得好不好?」岳禹群的問候挺虛假的。
「最好是,我們昨天見過,前天也見過,大前天也見過,事實上,我們禮拜一到禮拜五天天都見面,更倒霉的是連假日加班也會見面,你沒事吃飽撐著,從十樓跑下來問我過得好不好?」
哇,看來不僅臉白天,脾氣也壞得好像吃了炸藥般偏偏岳禹群天不怕地不怕,大便臉無所謂,炸藥也不放在眼里。
「看樣子,你已經‘測試’過了。」他這一句話說得篤定,讓藍曜賞了他一記白眼。
接著,更忍不住憤恨的拍桌。「都是你,沒事說什麼測試不測試的。」
「我只是提出建議,可沒拿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去做。」
這話是沒錯……可若他沒听他的鬼話,跑去跟下屬們吃飯、唱KTV,搞什麼測試,他也不會心情不美麗了好幾天。
憤怒過後是一堆的無解。
「別的男人企圖追求她,會惹惱我、讓我不悅,可是我對她……我說不上來,愛情不就該是轟轟烈烈、纏綿悱惻嗎?但是我對她完全沒有那樣的想法。」
「你錯了,不過你沒談過戀愛,也不能怪你對愛情產生‘誤解’。」岳禹群以過來人的身分對好友語語教誨。「轟轟烈烈、纏綿憐憫都是小說跟電視劇才有的情形,實際生活中,愛情總是發生在不經意間,也許對方只用一個小動作就悄悄打動你的心了,而你這個當事人卻仍不自覺……」
岳禹群認為愛情的美就美在朦朧未知、仍在模索時。
第5章(2)
藍曜的眉頭皺緊到足以夾死一只蚊子。
「你表達得很清楚,可是我仍然不懂那種感覺究竟是如何。」
「不怪你,誰教你是愛情低能兒,二十八歲還沒初戀、初吻跟性經驗,你應該可以列入金氏世界紀錄了。」
「……」
「嘿,別一直瞪我,我可是在稱贊你。」
「謝謝。」藍曜好沒氣的說。
沒談過戀愛、沒吻過女人、沒嘗過翻雲覆雨的滋味他一點都不覺得有啥好遺憾。
「不管我再怎麼解釋說明,你仍然不懂,要不你直接告訴我‘那個人’到底是誰,或許我就能解決你的迷惑了。」
「哼,我看你只是想從我口中套出‘那個人’是誰,對吧?」
「阿彌陀佛,施主誤會大了,我是真心關心你,不忍你在愛情海里載浮載沈,找不到上岸的方向。」岳禹群雙掌合十,模仿大師的口吻想說服好友。
藍曜仍是冷哼。「坦白說,你跟青風賭了多少?」
「啊……你誤會了……」
「多少?」再假下去就太不夠意思了。
「……其實也不大,就一台價值三萬的單眼相機。」
藍曜眯起眼。「早知道就跟你們一起賭,我賭你們絕對猜不到。」
「是嗎?居然是一個讓人如此意外的‘狠角色’?」
豈止是意外,根本是意外中的意外,一個超級大意外啊。
「你讓我好奇了……」
藍曜比比手勢,要好友把耳朵靠過來。
他附上他的耳,跟他說了個名字。
「啊?啊、啊、啊——」
用瞠目結舌已不足以形容岳禹群此刻錯愕吃驚的模樣。
認識對方這麼多年,藍曜還不曾看過世故的他有如此震驚的神情。他一直「啊」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好像舌頭被剪掉了,那模樣還真是難得一見,挺好笑的。
許久,他才艱澀的吐出,「太震驚了,你不是誆我的吧。」
「如果要誆你,我會說是白美翎,而不是駱曉花。」
的確是,畢竟駱曉花落在離猜測點之外極為遙遠的位置,除非是真的,要不然藍曜不可能講出這個答案。
可是,真的很難相信……
不是說曉花不好,而是她跟藍曜簡直就像兩個世界的人,怎麼湊怎麼搭好像都配不起來,但話說回來,愛情本來就沒什麼道理,心要對誰悸動也不是能任意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