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唐聖霖心喜。
「也許因為你特別惹我討厭吧。」
倒。這算什麼理由?
卻倒也是個理由。
「那現在你還討厭我嗎?」應該不討厭了吧。討厭他又怎麼會同意讓他住在她家呢?天天對著討厭的人,換了他可受不了。
「沒以前討厭。」
雖然不是令唐聖霖滿意的答案,可這也算進步了不是。
「因為你現在欺負不了我了啊。你以前為什麼老欺負我?」
這個問題唐聖霖還真不會答。
「想欺負就欺負嘍。」他只有這樣講。
「唐聖霖,你果然任性。我覺得你父親真是會取名字,聖霖,聖霖,盛氣凌人。一點也沒錯。」
「可現在我已經不那麼盛氣凌人了啊。」他哪里還有資本讓他去盛氣凌人。
「嗯。不盛氣凌人的你比較好。」
呵呵,清音說他好呢。雖然前面用的是「比較」,不是「很」,但清音真的說他好了呢。失去「盛氣凌人」,換得清音的「好」,也值得。
☆
整整兩個月,嚴清音都呆在學校里,不能出去。六十天來,唐聖霖沒有見過嚴清音一面。而終于,今天,學校開始放暑假,嚴清音就要回家了!疾病的夢魘也已經過去。真是好日子啊,好日子。唐聖霖一大清早就爬起來,整理整理房間,擦擦玻璃窗,抹抹家具,拖拖地板,洗洗衣服,把家打掃打掃干淨,就等著嚴清音回來了。
呵呵,想象當清音推開門,看到屋子還是跟她離開時一樣,一塵不染的,一定會夸他兩句吧。
電話鈴響,打斷他的浮想聯翩。
「喂。」
「聖霖,是我。」
是清音!「清音啊,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快點回來啊。
「我不回來了。」
嚴清音在電話那頭靜靜的五個字,卻讓唐聖霖如遭電擊。她說什麼?不回來了?!什麼意思?
「為什麼不回來了?你前天打電話給我,不是說今天回來的嗎,怎麼一下子又說不回來了?都放暑假了,難道你還要呆在學校里?做什麼?」
「學校組織去九寨溝旅游,今天就出發,大概要玩一個星期。就這樣,我掛了。」
「喂!喂!」電話那頭傳來「嘟、嘟」聲,她掛得也太快了吧。過分!嚴清音,你太過分啦!
竟然跑去九寨溝,九寨溝有什麼好玩的,跋山涉水的,也就看看風景嘛,累也累死了,能比呆在家里舒坦?有什麼了不起,他又不是沒去過,他去過四次呢!風景都已經讓他看膩了。
一個星期,又要一個星期。誰知道一個星期之後,她會不會又打電話回來,告訴他,「我要去西藏放羊,不回來了!」
嚴清音就是放羊的孩子,騙人!騙人!說好今天回來的嘛,還害他這麼早起來,害他不能睡懶覺,害他……
蜷縮在沙發上,唐聖霖閉著眼楮,頭靠在沙發背上。
一個字終于滿溢出他的胸腔,「……想……好想你……」
她怎麼可以?嚴清音,你怎麼可以?害他這麼想她。
想到狂。
禮拜一。上午十點。電話鈴響,唐聖霖迅速接起,「喂,清——」
「唐聖霖,現在幾點?你還呆在家里!快給我來公司上班!」
不是清音,是老板。
「我要請假,請一個星期的假。」
「理由?」
「沒心情工作。」
對方沉默兩秒。
「一個小時後,你人不到公司,就永遠不要來了!」
電話切斷。干淨利落。
唐聖霖瞪著電話,瞪了半分鐘。然後立刻跳起來,沖出門。
他們老板一向言出必行,一個小時趕不到公司,真會開除他。沒了工作,清音追究起來,知道是因為她去旅行,他沒心情上班,而被老板炒的話,肯定要罵死他的。
到時候把他踢出去,永不再見,可不是他希望的。
最後總算在規定時間里,跑進公司大門,安全過關。
挨一天,挨到下班,他一個客戶也沒找、沒見。他根本沒心情上班,他的心不在公司,不在家里,不在他身上。他的心在哪兒呢?
走出公司大門,正想打車回家,一輛出租車就剛好在他面前停下,車門打開,跨出來一個男人。
「嗨,聖霖,我正想來找你去喝酒呢,你剛下班?」
唐聖霖定楮一看,原來從出租車里出來的男人是段守恆。
「我不去喝酒,我要回家。」
段守恆卻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唐聖霖拖上了出租車,跟司機報了個酒吧的名字地址。
「你干什麼?」唐聖霖揮開段守恆的手,「我說了.我不去喝酒,我要回家。」
「心情不好?」段守恆看了唐聖霖陰郁的側臉一眼,就將頭別向窗外。手肘支在車窗上,撐住下巴,淡笑著,「那更應該去喝一杯了,一醉解千愁嘛。」
「我要回家。」唐聖霖只重復這句。
「回家干什麼?」唐聖霖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戀家」了?他怎麼都不曉得?
唐聖霖沉默。
「不說出理由,我可不會放你走。」真是有意思啊.害他的好奇心都被挑起來了。如果唐聖霖今天滿足不了他的好奇心,他不但不讓他回家,還要灌醉他。就不知道再把醉酒的唐聖霖送到嚴清音面前,嚴清音會有什麼反應。
嚴清音?唐聖霖急著回去,該不會是跟嚴清音有關系吧?
「我要等清音的電話。」反正又不是什麼羞于啟齒的事,說就說,「現在可以讓我回家了沒?」
丙然跟嚴清音有關系。
「清音不在家嗎?你干嗎要等她電話?」
「她去九寨溝玩了。可以讓我回家了沒?」段守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他問題還真是多。
「不可以,嚴清音不在家不是正好,我們可以串吧,喝通宵。」
「誰有空跟你喝通宵。」見鬼!怎麼就撞上段守恆了呢?看他的樣子,今天不陪他喝酒,他還真不會放他走。
「嚴清音若有急事的話,打電話回家找不到你,自然會打你手機。你可別告訴我,你等嚴清音跟你煲電話粥哦。」段守恆別具深意地看向唐聖霖。
一句話堵得唐聖霖沒有回嘴的余地,故意忽略段守恆的眼神,這次輪到唐聖霖別開臉。
車子一路駛到酒吧門口,兩個人下車進入這家「散心」。坐到吧台前,各自點了酒。
唐聖霖把手機掏出來,擺在台子上,不時看兩眼。段守恆一邊喝著酒,一邊注意唐聖霖的行為。見他夸張到只要有手機鈴響,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就把手機接起來,然後又非常失望地放下。
「你到底怎麼了?」在第六次出現上述情況後,段守恆終于忍不住問。
「沒怎麼啊。」唐聖霖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放下後又看一眼手機。
「你的手機有這麼吸引你嗎?」
唐聖霖不回答。
「在等嚴清音的電話?」
唐聖霖還是不回答他。
「兄弟,你該不是愛上嚴清音了吧?」
段守恆就這樣隨心蹦出一句,像在問天氣一樣。
唐聖霖瞪向他。
段守恆聳聳肩。
「不是嗎?你竟如此迫切地等待她的電話,難道不是愛上她了?我真想不出別的理由來解釋你現在的行為,不是你的手機響,放下電話。」
唐聖霖握住電話的手,僵在半空。
一個穿著性感的女人坐到段守恆旁邊的位子,還大膽地搭上段守恆的手,段守恆回頭,沖她一笑,怎生傾城。
是的,男人的笑也可以用傾城來形容。那女人立刻渾身酥軟。
「恐龍小姐,我現在沒空,請你要搭訕的話,找別人去。」
那女人愣住,不敢相信笑容如此迷人的男人,卻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段守恆卻已經抽回手,不再看她。他對恐它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