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出去了,有事叫我。」
「好。」
阿獄拿著美工刀走出去,沒有幫她關門,繼續讓門開著。幸虧她跟阿獄是從高中就認識的好朋友,兩人很熟,他很了解她的個性,沒誤會是她勾引孟筱夢的男朋友。
「我想換衣服睡覺了。」多虧有阿獄進來,她感覺呼吸順暢多了,終于能順利把話說完整,但轉移的焦點一回來,肚子痛的感覺也回來了。
她皺起眉頭。
「他常來借美工刀?」喬民毅轉過身來,帶著一張冷臉瞪視她。
「偶爾。」她抱著肚子不經心地回答,想叫他趕快出去,抬頭猛觸到他的眼神,突然像被他殺了一刀,猛往心底刺了一下,這突如其來的一刀默默在心底落下一股莫名。
她看不懂。
「這種小東西,他不該自己去買一把嗎?」
「他有,可能放在學校,或一時找不到吧。」
「你這里是公共空間,隨便讓人出出入入在「老位置」任取嗎?」
她看不懂也听不懂他責難的眼神、責備的語氣究竟是什麼意思?要不是她肚子很不舒服,看在他還幫她一把的份上,她會冷冷的叫他這個有女朋友的人「滾出去」。
「我很不舒服,我想換衣服睡覺了,你可以在客廳等筱夢回來,如果要回去。外面有把黑色的傘你先拿去用。請你出去時順便幫我關門,謝謝。」她深吸口氣,一次把話全說完。
他站立不動,沉默了一晌才轉身走出她的房間他不但幫她帶上門,還上了鎖。
直到他終于出去,她冷淡的眼神才流露山情緒,整個人傻著無法動彈,心髒猛烈跳動著她無法掌握的節拍,不陣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能忘記,他是來找女朋友的,他為了他的女朋友不惜淋雨走來,他甘願穿著一身濕衣服站在他女朋友的房門前痴痴等待。
一顆悸動著火熱的心轉為淒涼,緩緩凍傷了自己,她爬起沉重的身軀換下一身被他身上的濕衣弄濕的衣服,紅著眼眶提醒自己忘了這一切,趕快睡覺。
她想哭……肚子好痛。
第3章(1)
肚子痛,導致她忘了她的喉嚨也住痛,結果隔天得了嚴重感冒,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我愛跟誰出去就跟誰出去,你管不著!
她在樓梯口就听到孟筱夢的聲音了。
你憑什麼怪我!人家記得我的生日,還特地買禮物、買蛋糕來幫我慶生,我自己的男朋友在哪里?你真的愛我嗎?
倒是,沒听到喬民毅的聲音不是她故意偷听,她只是想知道他們是在房里關起門來吵,還是在客廳,好決定她是要下樓口去看醫生,還是繼續待在樓上等「暴風雨」過去。
我不想再听你說理由了!我要的是可以天天陪著我,疼我、寵我的男朋友,不是只跟我說愛我,卻把我放在打工和讀書後面!
她用手背頂著額頭,感覺地在搖晃,樓梯好像在旋轉阿獄那里不知道有沒有退燒藥?
「靚月,坐在這里做什麼?那兩人又在吵。」
她坐在二樓的樓梯口,緩緩轉頭,看見阿獄從樓上走下來。「抱歉,吵到你了嗎?你沒出去?」
今天假日,有人昨天就回家,有人一早去玩了。
你再這樣,我要跟你分手——
「還好,正要出去靚月,你怎麼好像——喂,小心!」
她听見阿獄一聲驚嚇的大叫蓋過盂筱夢的聲音時,她的身體已經偏離重心,整個人栽下樓梯——
砰!
可笑的是,她還在注意凝听樓下的一切,听到一個開門聲,一串腳步聲,然後,他出現了。
「喂!你要嚇死我,你沒事吧?」
阿獄平常很愛打籃球,幸好他動作夠快,及時拉住她,把她差點墜下樓去的身子撈起來。
她看見他從孟筱夢的房里跑出來,沖過來,停在樓梯口往上看。
「靚月,你怪怪的,身體好燙哇!你發高燒了!」
阿獄把她抱住,模到她的額頭,嚇到了。
「我正要去看醫生。」她往樓下看,看他也正看著自己看他身邊多了一張臉探出來,朝她張望,她才移開視線。
「你這樣子怎麼去,我正好帶鑰匙,我載你去!」
阿獄拉她站起來,孟筱夢也跑上來扶她
「小月,你還好吧?好燙!阿獄,今天診所休息,要掛急診。」
其實筱夢是個很善良的女生,她只是像一般的女孩子一樣渴望情人的陪伴和寵愛,也像她說的她的男友重視工作和課業勝過她
喬民毅,如果再不改改自己的個性,恐怕他的女朋友早晚會受不了走人她不愛管別人家的事,但,有機會還是勸勸他好了。
否則恐怕他的女朋友會被人追走了。
她一直沒告訴喬民毅,最近有個男生天天都送早餐來給孟筱夢,而且買了很多,幾乎見者有份,有時還買宵夜過來請大家吃所以也不能怪她「吃人嘴軟」。
耳畔傳來孟筱夢吩咐阿獄的聲音,她不知為什麼很心虛,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她也許不應該在孟筱夢不知情的情況下,經常跑到「小喬活蝦之家」去吃炒飯,雖然都是吃同學拿到的免費券,也都是跟同學一起去以後還是不要再去了。
月事來加上嚴重感冒,她整個人虛到幾乎是被阿獄扛著走,一旁還有孟筱夢攙扶。
至于他她再也不敢去看他的身影,他的臉,他的表情。
她坐上阿獄的機車,臉埋在阿獄的背後,兩手抱著阿獄,被阿獄載去看醫生她一眼都不敢再看他。
希望他們早一點和好,不要再吵架了。
溫柔小鎮
暑假一到,她馬上打包行李回家。
像逃命似的回到溫柔鎮來。
孟筱夢還有兩年才畢業,她還得面對他們很長一段時間,起碼放暑假的兩個月就讓她松口氣吧。
「唔,好香!姊,你在烤地瓜?」
她最可愛的弟弟雅璱今年國小畢業,這個暑假過後就是國中生了,看他無憂無慮,蹦蹦跳跳,她的心情就好很多。
「我在做地瓜吐司,已經烤好了,要吃吃看嗎?」她切開吐司,拿一片給他。
她從小就喜歡窩在自己家的面包店里頭看老師傅做面包,後來長大,家里有了她專用的烤箱,現在回到家來,她最經常待的地方就是廚房。
「地瓜吐司?我比較喜歡吃烤地瓜。」俊俏的小臉垮了一下,接過那片吐司看著皺眉,「怎麼有一點、一點黑黑的?」
「那是地瓜皮,很有營養價值,削掉可惜。」她把烤地瓜打碎成地瓜泥,拌進面團里做成地瓜吐司,烘烤時滿室烤地瓜特有的焦甜香,讓她又想到在那間辦公室里,他買給她吃的烤地瓜。
「唔不難吃。」雅璱勉強咬了一口說道。
她笑了,把特地留下來的烤地瓜拿出來給他,「吃吧。」
「哈哈,我就知道你有留給我!」他沒浪費把地瓜吐司一口塞進嘴里,拿著烤地瓜整張臉笑開了。
家里是開面包店的,她爸,媽忙著做生意,每天都把剩下的面包拿回來當早餐,雅聰吃到怕了,現在她很有愛心的弟弟只肯偶爾捧場吃吃她試做的新口味。
「姊,你做那麼多地瓜吐司做什麼?」他邊啃烤地瓜,邊看烤盤上那幾條還在模具里的吐司。
「我打算拿到店里去請客人試吃,看看反應怎樣。」
「哈,那還用說嗎?你做的一定好吃!」他啃著烤地瓜吃得津津有味,不忘拍馬屁,還打著如意算盤說︰「以後我們家的面包店就交給你好了,爸說將來你一定可以把我們家的面包店變成鎮上最有名不,是全國最有名的面包店。」
「傻瓜。吃完快去洗澡,你滿身汗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