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店里的燈光很暗,郎淨儂不是看得很清楚對方的長相,但潘杰卻幾乎是立即就站了起來,熱情的和對方握手。哇咧……原來他在台灣也有朋友喔?從他到店里至今,她沒見過任何人來找他,她還以為他在台灣沒有認識的人呢!
「儂儂,這是我的好哥兒們戴維。」拉著戴維坐下,潘杰幫兩人互相介紹,介紹完戴維指了指郎淨儂。「這是郎淨儂,我的老板。」
郎淨儂覦了眼他的好朋友戴維,是個金發碧眼、高大威猛的外國帥哥,她面帶微笑的朝他點了下頭。
「你的老板?」戴維卻被他那句介紹詞給嚇傻了,聲音不由自主的拔高起來。
要不是夜店里的音樂聲太過吵雜,恐怕客人們會因這嚷叫而將銳利如箭的視線全朝他們這桌射來,然後他們三個就會萬箭穿心而死——郎淨儂天馬行空的幻想著,自己都忍不住傻笑了起來。
趁著兩個大男人聊天的時間,她又向服務生點了一杯雞尾酒;這酒喝起來甜甜的,很爽口,她喜歡呵……
「你沒听錯,她是我的老板。」潘杰拍了拍他的肩,似笑非笑的挑了下眉。
戴維兩眼發直,一直反應不過來。「……什麼樣的老板?」
「復合式茶飲店的老板。」他向服務生要來紙筆,寫下茶飲店的地址電話給大衛。「我在她店里當服務生,現在住在茶飲店樓上。」
瞪著他無邪的笑容,戴維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美國前三大財團尼爾斯集團的總裁,跨足華爾街、銀行、甚至各種高科技產業,打個噴嚏都足以影響全世界經濟的家伙,從美國飛到台灣後竟然成了復合式茶飲店的服務生?!
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那美國那邊……」戴維將聲音壓低,小心的不讓郎淨儂听到他們的對談。
「我請了三個月的公假,交給康坦處理。」
「康坦?你瘋啦?那家伙早就在覬覦尼爾斯所有的經濟利益,你竟然還把尼爾斯交給他!」戴維差點跳起來,完全不懂他的腦子思考回路是怎麼轉彎的。當初尼爾斯先生決定將集團的控管權交給杰,引起康坦強烈反彈。康坦認為自己是尼爾斯的長子,而杰只是續弦所生的兒子,由杰接任總裁不合理也不公平,全然沒將自己奢侈且不具經營頭腦的現實列入考慮。
因此兄弟不合的傳言甚囂塵上,尤其在尼爾斯先生意外過世後,康坦更是數度到總裁辦公室和杰爭執,這幾乎是尼爾斯集團所有員工都知道的事,而他竟然親手將整個集團送入虎口?
想必康坦那豬頭作夢也會笑吧?
完全沒注意身邊的兩個男人說了什麼,郎淨儂專心地喝著她的雞尾酒,只是好奇怪喔,舞池里的人怎麼好像瞬間多了兩、三倍,還有長得一樣的?難道今晚是雙胞胎之夜嗎?
還有,地板跟桌面怎麼有點浮上來的感覺?她的身體也變得松軟軟、輕飄飄的,情緒莫名的有點HIGH……
她用力甩甩頭。不管了,既來之則安之,偶爾HIGH一下應該還能被接受,而且她有保鏢,自稱很Gentleman的潘杰,哈!
「藉這個機會讓他看清自己有多少本事也好。」潘杰心里打的是另一副算盤。
「萬一他把整個集團玩掉了怎辦?」那可是會引起全球經濟恐慌的耶!戴維不認同的搖頭。
「達克跟赫茲會監督他,有任何狀況我隨時可以飛回去。」潘杰聳聳肩,他的兩名心月復大將都還留在總公司,他一點都不擔心。
隨時可以飛回去?
戴維的視線越過他,投向身體輕輕搖晃的郎淨儂。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麼來歷,但竟可以讓潘杰放段,留在小小的茶飲店里當個小服務生……坦白說,他隱隱感覺「內情」不單純,不過他只敢在心里暗想,並沒有提出質疑。
別看杰一臉無害,陽光般的笑容經常掛在嘴邊,天曉得那只是他迷惑世人的假象!那張笑臉成功的讓許多奸商巨賈在和他交手時喪失戒心,落得灰頭土臉甚至一蹶不振的下場,但奇怪的是,仍是有許多不長眼的家伙意圖找杰競爭,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他和杰是大學同學,是友不是敵,不然他恐怕也會落得和那些奸商巨賈一樣的下場吧?
想到這里,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察覺他有點恍神,潘杰再次扯開笑臉。「你咧?干麼跑到台灣來?」
戴維露出苦笑。「我陪爺爺追女朋友來的。」
「…你爺爺還真老當益壯啊!」大學時,潘杰曾多次出入戴維家里,與他的家人甚熟,更和年近八十的爺爺是忘年之交,但乍听之下還是頗感驚愕。
「有沒有老當益壯我是不知道,我只能說他人老心不老。」戴維輕笑,忍不住提醒他。「欽,繼續讓你的老板娘這樣喝下去好嗎?我看不到三秒她鐵定趴下。」
戴維說話的同時,潘杰反射性的轉頭,在這短短不到三秒的時間里,郎淨儂果然趴了,趴在桌面上。瞪著桌上不知何時多出來數不清的雞尾酒酒杯,潘杰感覺頭頂飛過烏鴉一群——天殺的!她什麼時候干掉那麼多杯酒?
熱……像在煎鍋上一樣熱,像到了火焰山那樣熱熱熱熱熱。會不會嘴巴一打開就噴出火來?
郎淨儂渾身虛軟的任由潘杰將她抱出出租車,她好想動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那令她有種被束縛的窒息感。
「住手。」瞪著她意圖作怪的小手,潘杰的臉色變綠,困難的拿出遙控器打開茶飲店的鐵門,進門後再讓鐵門關上。
「‘助手’?需要我幫忙開燈嗎?」她的腦子快燒壞了,以為他需要幫忙。
「……」臉色由綠轉黑,黑雲罩頂。
第2章(2)
「這是哪里?黑溜溜的。」她連他的臉都看不清楚,只看到白色的眼白跟講話時露出來的白白的牙齒,好好笑喔!
「店里,我要上樓了。」抱著她又不好開燈,他模黑前進純屬萬不得已。
「什麼店?夜店?」她傻乎乎的腦筋轉不過來,一個勁兒對他傻笑。
「……」他再次無言小心的找到上樓的階梯,拾階而上。
靶受不到他的無奈,她兀自輕笑著說道︰「杰,夜店還滿好玩的耶,我們下次再去好嗎?」
「你別亂動啦!」吼……黑不溜丟的樓梯間還亂動?不怕他跌個狗吃屎,連帶的害她跟著摔得鼻青臉腫?他受不了的低聲警告。
「可是我很熱啊!」她嘟嚷著,小手又開始不安分的拉扯著身上的衣服。
他快暈了,低聲恫嚇。「我叫你住手沒听到喔!」他的臉色由黑轉紫——該死!這女人該不會真的開始月兌衣服了吧?!
不由自主的,腦袋里自動浮現她一絲不掛的模樣,血液一路由腦子沖往下月復,令他不舒服的蹙起濃眉。該死!他怎會對她產生不該有的?他並不打算在台灣停留過久的時間,她更不像是那種游戲人間的女人,他自然不能和她玩一場愛情游戲就拍拍走人,那對她太不公平了。
忍住!他警告自己要保持理智,千萬不能小不忍而亂大謀,他不想也不願當個游戲人間的愛情叛徒。
三步並作兩步的將她送回房,他連燈都弄種的沒敢打開,便逃跑似的蹺頭回房,就怕自己再多留一分鐘,可能會做出不該做的事情。
「嘔……」干嘔的聲音由她房里傳了過來,令他的心髒揪緊了下。
死女人死女人?沒事喝個斕醉干麼?他只是無聊過了頭才想去喝點酒,沒想到卻為自己找了個大麻煩回來,害他現在頭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