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說了我願意。」寧曦溫柔的輕輕將頭靠在他肩上。
程遠感覺自己正蕩漾在愛情海上,寧曦的一句「我願意」像是航行中輕拂而來的海風,是那麼的輕柔和緩的撫在心弦上,又密密的將他包攏于天地之中,程遠緊緊的將她擁入懷里,只希望這一刻能夠直到、水遠。
「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這世界上唯有你,唯有你可以這麼了解我的心思,從一開始你到藝廊里來,只有你讀懂了我每一幅畫中的意涵,你不只讓我從過去的枷鎖里得到解放,還願意與我在未來的每一天相隨相伴,我好開心!謝謝你看到了我。」
寧曦落了淚,他又何嘗不是也看見了她?正因為能夠理解,所以才能夠讓她將幻想世界的一切化為真實,否則至今她的夢也僅是紙上作業。
當他們還沉醉在兩人世界時,童聿喬與經理捧了一個大大的巧克力蛋糕從外面走進來,倪逸遠也隨之在後笑看著甜蜜的這一刻。
經理一個箭步向前,哭濕了眼,像是疼愛妹妹一般拍拍寧曦的頭說︰「太好了,寧曦,你等待的幸福終于來了。」
寧曦抹去臉上的淚,又哭又笑的點點頭,然後悄悄瞄了童聿喬一眼,說︰「姐姐,別擔心,你的幸福也很快就會到來。」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雖然那一天是兩人的求婚日,但他們就是想要將幸福分享給好友們,于是大伙留在木屋里分吃著童聿喬為他們特制的訂婚蛋糕,童聿喬又搬來了一整箱香檳,伴隨著輕快的音樂,游說著程遠在大學時期的糗事,也談著程遠第一次見岳父時的窘境,不知不覺間一行人笑鬧到天亮。
天光微亮,又是一天的開始,清晨森林里的風透著涼意,但寧曦此時此刻正依偎在程遠的懷里,她知道他會為她擋去所有刺骨的寒風,她隨著程遠說話、大笑、呢喃時身體肌肉的節奏而起伏,听著他的心跳聲而心安。
雖然這一刻的幸福是他們克服了重重困難才能夠有這刻得來不易的寧靜,但從一次次的波折當中,他們也明確了解,程遠不能沒有她,她也不能沒有程遠;正因為兩人的堅持與認定,才能夠走到幸福之地。這寬厚的胸膛在未來仍會為她遮風、給她溫暖與支持;而她也願意無條件付出,當她來到藝廊看到那一幅畫開始,就已讓他給征服了,誰叫她就是能夠讀懂得他呢?
「寧曦,你不要做那些粗重工作啦,等一下我來就好了。」
「寧曦,你……你不要拿鐵錘,那個牆面等一下我來釘就好了。」
「寧曦,你不要踫桌上的剪刀!」
「欸欸欸……寧曦,你不要爬上去調燈。倪逸遠你是跑哪去了!還不快來幫忙!」
寧曦圍著圍裙,扎起了頭巾,本想著要來幫忙這次畫展的開幕式,卻被程遠叫到一邊去,乖乖坐好不準亂動。
「程遠,你太夸張羅!我不幫你準備好剪刀,那你開幕式剪彩是要拿什麼剪?」
倪逸遠悠哉悠哉的從外頭走了進來,看到小兩口一個忙得滿頭大汗,一個嘟著嘴坐在牆邊,肯定又是為工作的事情吵架了。
「只是展覽而已,不需要什麼剪彩,所以你別再盯著那把剪刀看了,更何況程遠也是為了你好,雖然你現在肚子還不明顯,但我們都知道你已經懷孕了,還是安分一點比較妥,如果你出了什麼問題,他第一個殺的就是我,因此我也建議你在旁邊乖乖坐好。」倪逸遠知道程遠擔心她,只好扮一次壞人,出言制止這個靜不下來的孕婦。
「厚——難得這次是程遠宣布復出之後的正式展覽,我也想要幫忙啊。」寧曦雖然知道倪逸遠是為她著想,但上次的展覽她已經錯過了,這次怎麼能夠眼見老公要開展覽,當老婆的卻只能坐在旁邊納涼,這怎麼可以!
「你不幫忙就是最大的幫忙了。」倪逸遠一邊說,一邊將放置在地上的畫作一一掛上,並且仔細調整好畫作角度。
寧曦撒嬌的喊著︰「拜托嘛!好歹讓我做點什麼——」
程遠用充滿殺氣的眼神看著倪逸遠,警告他不準讓寧曦做任何危險的工作。
倪逸遠只好嘆了一口氣說︰「那好吧,我想工作了這麼久,程遠一定是渴了,你去幫他煮一杯咖啡,慰勞他一下吧。」
寧曦听到有機會可以幫程遠做點什麼,精神抖擻的喊了一聲「遵命」,蹦蹦跳跳的跑去咖啡吧煮起了咖啡。
「倪——遠——逸,跟你兄弟一場,你竟然這樣陷害我。」程遠用著幾近是唇語的方式對倪逸遠哀號,他明明知道寧曦煮的咖啡根本無法入口。
「彼此,彼此。」倪逸遠也不遑多讓的回覆他。
開幕式當天,由于程遠早已對外宣布這次展覽是他正式復出的重要展出,藝評家與藝文記者都收到了消息,而且據說連收藏界中的鐵腕章天霸都現身,可見這位畫家未來的發展必是不可限量,各家記者一早就將藝廊大廳擠得水泄不通,無非就是希望能作第一線采訪。
記者手上的資料說明這次程遠畫展主題是「知」,每一幅畫都記錄著畫家程遠復出前的心路歷程,畫中包含了與他愛妻之間發生過的點點滴滴,為了感謝現在正懷孕的愛妻為他付出的愛與包容,程遠特地藉由這次展覽訴說自己對她的深情與不變。
每一位記者听聞程遠為了愛妻特地辦這場畫展的過程都動容不已,但他們對其中曲折的故事更感好奇。
程遠怕記者有所疑問,因此願意在展覽期間為大家做詳盡解釋,但為了顧及寧曦的隱私與安全,因此並未讓她現身曝光,只能讓扛著攝影器材的記者們鍛羽而歸。
展覽發表會後,一名年輕記者不甘心只听到精采的故事,卻沒見到女主角,心想,這樣無論是對自己或對讀者都過意不去。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麼盛大的開幕儀式中,程遠最親愛的妻子不可能不在現場,因此他待人潮散去之後仍留在藝廊附近。
他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拍到他們的影像不可。
他躡手躡腳的走到屋後,終于皇天不負苦心人的找到了他們的身影。
他本不想偷偷模模,正考慮著要如何上前去自我介紹,卻一直猶豫不決的不敢現身,只能像是偷窺似的在樹叢後方探頭探腦,在這樣騎虎難下的狀態下,他只好不動聲色的繼續待在樹叢後听著他們的對話。
在漫天月光的夜里,只見程遠靜臥躺椅上,身上則趴伏了一個嬌小俏麗的女人。他猜想應該就是他的妻子。
只听見程遠充滿寵溺愛憐的對她妻子說︰「今天你應該累壞了吧!我去叫倪逸遠讓你明天放個假。」听得出來他話語中充滿了不舍和憐惜。
「不要,我明天還要來,後天還要來,大後天也要來,我要一直待到展覽的最後一天。」
程遠模著妻子的肚子,滿是不情願的說︰「這樣會把你和寶寶累壞的。」
「才不會呢,我要每天都跟寶寶一起來看爸爸為我們畫的愛,我要天天都跟他說我們兩個人的故事,也要告訴他,他的爸爸有多麼愛他。」
「傻瓜,那我叫倪逸遠明天就把畫展結束,然後把畫作搬回家里讓你慢慢欣賞。」
他的妻子听了,則是撒嬌的說︰「不準,你的畫是值得大家欣賞的。你的才華你的熱情,一定要讓大家知道,而我,當然也願意繼續成為你靈感的泉源。」
「那你呢?你會怪我不讓你出面參與,也不幫你的創作宣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