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雷恩猛地倒抽了一口氣。
衛洛背後的空氣也波動著,黎翔也訝異不已。
衛洛挑眉,控制他的方法的確高明,這比要他的命強多了。
「斷魂草非常難培養,它對溫度非常敏感,而且什麼時候澆水施肥,什麼時候見光,什麼時候只能在陰涼處,都要拿捏得很準確,否則會影響到斷魂草的生存。誰這麼厲害能種出這種草呢?」方寧記得女乃女乃用了五年的時間才培養出一株,斷魂草只要運用得當也是有很高的藥用價值。
「接著說。」衛洛不喜歡她眼中有對別人的崇拜。
「說就說,催什麼催,」方寧瞪了他一眼,繼續道︰「其實一般人不會中這種毒,因為前期是透過視覺和听覺下毒,除非視覺、听覺都非常敏感,否則是不會中毒的。」方寧再次瞪向衛洛,「看來你的視力和听力都不錯嘛,沒事干什麼練這麼好,這下中毒了吧!」
衛洛被她瞪得舒服極了,眼里滿是濃濃的笑意,他听得出來方寧話里的關心。
雷恩看著他們兩人「眉目傳情」,越想越覺得他們的關系不只是繼兄妹那麼簡單,該不會是……看來有好戲看了。
「要控制一個人不是一件易事,下這種毒也不簡單,首先要讓被下毒者喝下控制者的血,這樣中毒者才會听命于他。接著就是下毒,斷魂草是一種慢性毒,必須分三個階段。第一步取斷魂草根部汁液,涂于實物上,讓被下毒者看,通過視覺下毒,稱為‘看毒’;第二步,取葉部汁液,透過听覺下毒,稱為‘听毒’;最後,取花的汁液,通過味覺下毒,稱為‘喝毒’。前兩步,每步需下毒六次,最後一步需十二次,到時被下毒者一切看起來與平時無異,但眼中只有控制者,也只听他的話。」
方寧說到這里,看見雷恩目瞪口呆。「听起來是不是有點不可思議?」
衛洛倒是不以為意,「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不能因為我們不知道或不相信而否認一些東西的真實性。」
「這還像句人話。」方寧打開可樂,喝了一大口。
「可衛洛他能吃、能喝、能睡覺,不像中毒啊?」趁專家在場,雷恩想要套出衛洛毒發的征兆,做好看戲的準備。
「誰說中毒的人就不能喝、不能吃、不能睡覺了?斷魂草不會影響健康。」控制一個病懨懨的人有什麼好處?這個娘娘腔的金發帥哥看上去一副聰明樣,方寧奇怪他怎麼這麼沒常識?
「那什麼時候毒發?毒發時會怎樣?」既然暗示得不到答案就明問吧。
「所有階段的毒都中了,毒藥會根據一個人的體質在一定的時間內質變,到時他才會被控制。如果其中一個階段的毒沒中全,體內的毒會失去平衡,不會被控制,但毒藥畢竟是毒藥,中毒者不會好受的,斷魂草毒發有兩種極端現象︰第一種,首先感到疲憊不堪,然後性情變得溫順如綿羊。第二種,首先頭痛難忍,然後性情變得狂暴如怒獅。」方寧眼珠子轉向衛洛,「看你昨天那樣,應該沒中全毒。」
「昨天?」雷恩驚叫,他又失去一次看好戲的機會了。「下次……」
衛洛慵懶的藍眸定在雷恩身上,勾唇微笑,一把刀柄上瓖嵌著藍寶石的精致小刀在他手上晃了晃。
雷恩清楚的看到閃著藍光的小刀,也只有他這個角度能看到,于是立刻閉嘴噤聲,將到嘴的問題吞回去,保命為佳。
「你怎麼這麼饑不擇食,亂喝別人的血。」方寧指責衛洛,要是不喝下毒者的血,是不會被控制的,也不會引發斷魂草的毒。
衛洛挑眉,「既然對方處心積慮要向我下毒,是不可能讓我知道然後防範的︰如果我真的喝過某人的血,一定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
「你是不是仗著自己有幾分魅力到處欺騙別人的感情,現在被報復了?」方寧知道有人下毒害他也不禁心慌,可想想控制一個人無非就是想得到他的身心,所以十之八九是因為感情的事。方寧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心里的無明火也就越旺。
「你認為呢?」衛洛忽地一顆心直往下沉,火氣直往上冒,咬牙切齒的說。
「我怎麼知道。」可能吵架和打架是方寧所能想到和他相處的方式,說起話來就變沖了。
「你是知道的不多。」她根本沒打算了解他。
「我該知道什麼?」方寧反問,星眸有著挑釁。
「你能知道什麼?」一直將他關心的舉動看成不良用心,這樣的她能知道什麼。
方寧忍不住大吼︰「我什麼都能知道。」
「那你想知道什麼。」衛洛微笑。
「我想知道……」她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看她的,真的如她猜想般只有鄙視嗎?好險,差點被套出來。
「想知道什麼?」衛洛追問。
「我什麼都不想知道。」方寧別開頭,不想再跟他做口舌之爭。
衛洛深深的看著她,心里自問,他真的當她是妹妹嗎?
雷恩瞪大眼楮,眼前的人真的是他認識的衛洛嗎?那個平時雖然笑著卻還是讓人覺得沒什麼人味的「智者」?怎麼覺得他和方寧的對話像在談情說愛。
「衛洛的毒你能解嗎?」雷恩問出黎翔的心聲,再不問黎翔可能會不顧嚇到方寧而現身把他的骨頭拆了。
「沒中全毒之前可以。」這種毒雖然奇特,但還難不倒她這個天才。
「什麼?你會解毒?干嘛不早說?」雷恩受不了的大叫,真搞不懂既然可以解毒,這個女人羅唆一大堆干什麼?
「你又沒問。」方寧答得理直氣壯,「何況我憑什麼要替他解毒啊?」
方寧小嘴噘得老高,她和他是宿敵,她才不想救他呢!
「哈哈哈……」衛洛被她的可愛反應逗得大笑。
雷恩再次瞠目,他從來沒見過衛洛大笑,今天看了太多衛洛的例外了,回美國一定要炫耀一番。
「你先不要那麼高興,我每次只能解去你一小部分的毒,到時候體內的毒更會失去平衡,毒性會不斷變化,毒發會更痛的。」誤以為衛洛是因為毒可解而高興到大笑,她先把丑話說在前頭。
這次連不苟言笑的黎翔唇邊都勾著笑,衛洛是什麼人,他會在乎痛嗎?
「這麼說你願意為我解毒?」
「我什麼時候說過願意了?」方寧反問。
「你不願意?」
「我……」可惡,他真狡猾。「願意,我當然願意,我這就去研制解藥,誰教你是我親愛的‘哥哥’呢。」方寧咬牙切齒地說完,霍然起身離去。
衛洛的藍眸變得陰沉。哥哥?去他的哥哥。
「黎翔。」雖然心里很不爽,但他該死的不放心她,于是示意黎翔送方寧回去。
「是。」
方寧一走,辦公室的空氣一下子變得冰冷。
「我要日本冰焰組織的一切資料。」衛洛淡淡地對雷恩下命令,慵懶的藍眸閃著睿智的光芒。
「隨時奉上。」雷恩說得自信。
「不愧是‘精靈’。」衛洛優雅一笑,藍眸深不可測。
「那當然。」雷恩欣然接受他的夸獎。
他會被同行稱為「精靈」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可是一流的情報員。早在知道衛洛中毒時,就展開一系列調查。這個世界上,想對衛洛下毒的人多如牛毛,但能讓他中毒的人屈指可數。日本數一數二的冰焰組織的龍頭——「毒手夫人」是唯一比較符合條件的,當然要把冰焰組織的老底模清楚。「不過……我查不出毒手的真實身分,她比你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