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吳想想讓展凌輝震驚不已,雖然他知道李彩華常常以大小姐的姿態欺負她,可是沒想她居然打了李彩華!
吳想想緩緩的拾起頭,看到站在門口的展凌輝,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多麼的讓人陌生。
一直受氣的丑小鴨居然欺負了白天鵝!
從他驚訝的眸子里,吳想想深深的體會到自己的轉變。
「可以幫我把這些箱子搬回去嗎?」沒有解釋,她冷靜的對上展凌輝不贊同的目光,已經發生的事情,她不後侮。
望著吳想想,展凌輝開始不確定自己是否了解她。
這幾年來,為了幫吳想想取得財產,他一直暗中找人調查李氏的營運狀況,當然也包括吳想想在李家的生活。從調查結果可知,吳想想在李家的處境相當不好,她是個對自己沒有自信、處處忍讓的小女孩,而這段時間以來,他以為自己看到的也是這樣,可是,現在他對此產生懷疑,吳想想冰冷的目光讓他覺得自己完全不了解眼前這個女孩。
一直蹲在地上哭泣的李彩華听到吳想想的聲音,順著地上的影子,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展凌輝;看著展凌輝死死盯著吳想想的表情,更大的驚訝讓她瞬間忘記了哭泣。
「可以幫我嗎?」吳想想冷靜的再次出聲詢問,雖然他的目光讓她幾乎崩潰。
李彩華不可置信的目光在吳想想和展凌輝之間來回。
這吳想想是怎麼一回事,居然打了自己,還要求展凌輝幫她搬箱子?
「你還好吧?」
展凌輝走到李彩華的身邊,伸手將她扶起來,同時也看到李彩華身下已經破碎的相框,這上面的人是水君姨,原來是因為這個……
將哽咽的李彩華扶到一邊,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吳想想,她正蹲從碎玻璃片中拾起媽媽的照片。
「我來吧。」他走過去蹲幫她拾起其他散落在地上的相框,一起裝進紙箱。
「展凌輝,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和你有什麼關系?」
從震驚中回過神的李彩華,突然意識到自己應該有質問的權利,她憤怒的瞪著展凌輝。
「這個我沒必要向你報告。」看著她臉上漸漸紅腫的手印,雖然他心里同情她的狼狽,但是她實在不應該拿水君姨的相片發泄。
「沒必要?你!」剛才展凌輝扶起自己,她以為他至少對自己還是有感覺的,可是現在听到他這樣淡漠的回應,她忍不住尖叫出聲。
「當然有必要告訴你一聲,不管怎麼說,你也做了我十多年的小妹妹,何況到時候,你也要來參加婚禮的!」
吳想想的目光越過展凌輝,直視著李彩華漸漸露出恐懼的瞳孔,她不由得露出一個微笑。
她以前也常常露出這樣的表情,在小的時候、在完全沒有抵抗能力的時候、在最初被李彩華欺負的童年、在張媽過世的那天晚上;現在,她要一並奉還給她,她要讓心里的傷口在這種報復的快感中一點一點的愈合。
「什麼婚禮?誰的婚禮?」李彩華像是見鬼一樣的死死盯著吳想想,一個不可能的想法在她腦海里漸漸成形,可是她堅決不相信,于是她把目光轉向了展凌輝。
展凌輝完全沒想到吳想想會選擇在這種時候說出來,但是他保持冷靜的配合吳想想,既然這是她想要的方式,那麼他會讓她滿意的。
「我們的婚禮。」將目光從吳想想的臉上栘開,展凌輝淡淡的答道。
「我們的?你和誰……和她?」
「是的,是我和想想。」
李彩華以為自己的听力出了問題,她高分貝的尖叫聲表達出她的質疑,可是當她听到展凌輝肯定的回答,當她看到吳想想臉上勝利的笑容,她覺得自己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誰能想像英俊多金的展凌輝身邊站著一個又胖又丑又貧窮的吳想想?不能,她不能想像,所以她像是听到笑話一樣的笑出聲來。
「我們走吧。」
听著李彩華近乎歇斯底里的笑聲,展凌輝的心底不由得涌上一股厭惡,他理不清自己現在對吳想想的感覺,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停留。
吳想想望著展凌輝的眼楮,可是在這一秒,他卻躲開了她,望著抱著箱子走下樓的展凌輝,吳想想意識到他對自己改觀了。
就讓過去那個自卑自憐、處處忍讓的吳想想消失吧,她要重新做人。
看著仍然處于震驚中的李彩華,吳想想露出微笑。
以後……我們不會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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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的空氣像是凝結了一般,吳想想和展凌輝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一個扭頭望向窗外,一個專心的開車。
吳想想猜想著展凌輝對她剛才的舉動有何想法,其實連她自己都覺得陌生,這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打人。
她還清楚的記得自己五歲的時候,三歲的李彩華故意將爸爸買給她的玩偶弄壞,自己一氣之下就將她推倒在地,而她得到的懲罰就是曼莉姨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到現在她依然記得自己當時的恐懼,那是她第一次挨打,卻不是最後一次,李彩華在她的人生中扮演的角色就好像灰姑娘繼母的女兒。
唉……她的故事也只有這一點符合童話,王子不會愛上她這樣的灰姑娘,望著呈現在前方像宮殿一樣的別墅,吳想想沒有絲毫的感覺,這里終究也不是屬于她的家。
「東西留給我,你進去吧。」
停好車,展凌輝說完後就逕自下車,他還沒有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所以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陌生的吳想想。
吳想想從後視鏡里望著展凌輝打開後車廂,遮住他的身影,她匆然覺得自己不想踏入這問別墅,雖然她想要改變,想要變得堅強,想要變得自信,想要拋棄從前的自己,雖然她對自己的舉動不後悔,可是他那冷淡帶著距離的語氣,依然刺傷了她剛剛建立起來的微弱自信。
「少爺、想想,你們回來了信。」
「福伯,叫人將這些東西先送到客房。」
埃伯笑眯眯的看著地上吳想想的行李,卻沒有匆視兩人之間不自然的氣氛。
「晚飯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可以直接用餐!」
「我還有事先上樓了,你們吃吧。」
對上福伯困惑的眼神,吳想想努力的想要擠出一個笑容,卻發現只是徒勞無功,她只能選擇沉默。
「少爺常常這樣,一開始作畫就廢寢忘食,以後你就習慣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吃吧!」怕吳想想覺得受委屈,福伯笑著幫展凌輝解釋。
被福伯推坐到餐桌前,面對一桌子的精致菜肴,看得出為了這一餐,福伯很用心,可是她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望著對面空著的椅子,怕福伯看到自己的失常,她只能低下頭狀似平常的吃著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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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凌輝凝望著畫架上一張未完成的油畫,這是最近才動筆畫的,可是,現在看來只有半途而廢了,因為靈感已經完全消失了,就在今天。
將畫從畫架上卸下來,卷起的動作卻停在畫中藍色的天空下、一個揮動著翅膀的圓圓小天使,她臉上害羞的笑容是那麼的純真,連身旁搖曳的野百合都為之失色,可是……
難道金錢真的如此快的改變了一個人?還是她本來就是這樣,只是在遇到自己之前,偽裝在天使的面具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