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剛才他覺得眼熟,沒想到竟會在這遇見公司里的下屬。
如果單純只是個研發人員,他也許不會知道,但石隼人正是研發部里最難得的人才,在歐洲,幾次沒人搞得定的程式,全靠他那顆鬼才頭腦才能順利解決。
方才一進店門,看到歆雨也在,但她閃避的視線讓他原本熱切的目光陡然一涼,一種被女人刻意忽略、前所未有的落寞涌上他心頭。
以前也有女人跟他大玩欲擒故縱的戲碼,但他從沒有過這種擰心的感覺,讓人覺得就快要窒息。
「我朋友,陽歆雨。」石隼人故意語帶曖昧地介紹。
「朋友?」
奔煋仲將視線定在她酡紅的小臉上,看見她一臉嫣紅,乖順地站在石隼人身邊,光是看,他就一肚子火。
歆雨一手揉揉開始發疼的腦子,意識有些混亂,她知道石隼人正在跟人說話,但她的頭好痛,像有人拿著木棒猛敲她的頭,讓她完全無法思考。
「你不是來出公差。」辜煋仲冷冷地指出。
「總經理英明,我是特地休年假來找歆雨。」石隼人變本加厲地突顯兩人之間的曖昧。
「下星期研發部有個大計劃要執行。」辜煋仲冷聲道,暗示石隼人必須快點收假。
「我知道,所以趁即將忙得不可開交之前,先來偷個閑。」石隼人從沒想過,自己竟有幸可以目睹辜總經理吃醋的模樣。
曾跟著這位頂頭上司跑遍大半個地球,向來只見各人追在這男人後頭,在愛情的國度里,辜煋仲是坐享其成的天生王者,有時候,連他這個旁觀者都忍不住為那些女人抱不平,盡避辜煋仲擺明了不屑付出真愛的態度,女人們依舊前僕後繼地拜倒在他魅力之下。
像眼前那個跟著辜煋仲從包廂里走出來的可憐女人,就是個明顯的例子。
願意將她奉為女王般疼寵的男人,她統統不要,偏偏挑上這個專門令女人心碎神傷的壞男人。
「不介意我借走她吧?」辜煋仲態度輕松地要求,一雙眼始終定在歆雨身上。
「請便,別忘了把她還我就好。」石隼人故意大方地一擺手,上揚的嘴角帶著點挑釁意味。
***
第4章(2)
奔煋仲把歆雨帶出夜店,挑了塊清靜的草地,打算與她好好談一談。
「哇!這是什麼地方?」歆雨一抬頭,便看見滿天星斗。
「我明白告訴過你。」辜煋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直接切入重點,一雙銳眸緊盯著她臉上充滿贊嘆的神情。
「什麼?」歆雨眉頭輕蹙,迷蒙的眼中看到一個與辜煋仲神似的男人正不悅地瞪著她。
天,她的頭好暈喔!
「我跟你,沒有‘到此為止'這回事。」辜煋仲冷眼望著她些微搖晃的身體,強忍住想將她擁入懷中的仲動。
歆雨眨眨眼,終于看清楚眼前的男人確實是辜煋仲。
老天!她不是正跟石隼人喝酒嗎?什麼時候身邊換了人,她卻不曉得?
「這件事我們已經討論過了。」她揮揮手,模樣像是驅趕煩人的蒼蠅。
「顯然我們還沒有達成共識。」
「你為什麼非得這麼固執不可?」歆雨困惑地看他一眼,抬手揉揉發疼的腦袋。
「你又為什麼拒我于千里之外?」他咬緊牙根問。
「我跟你說過了!」歆雨頭痛地蹲,苦惱地猛揉腦袋,「我不要玩玩的感情,你听不懂嗎?」
奔煋仲終于無法忍受繼續漠視她的痛苦。
帶著怒意走到她身邊,輕輕從背後圈擁住她,替她擋去從山上刮來的風,粗糙的手指再自然不過地撫上她的額頭兩側。
歆雨起初掙扎,漸漸地被他溫柔執意的手指馴服。
「你學過按摩?」她輕輕閉上眼,感覺頭痛的情況減緩許多,「還是幫許多女人做這樣的事?」
「誰值得我這麼做?」他薄唇一撇,語帶譏諷。
歆雨閉著眼,微微皺起雙眉,不是因為頭疼,而是他囂張到家的態度。
听听這驕傲的口氣,這個得天獨厚的壞男人!
「小心報應,說不定哪天你會被某個女人制得死死的。」說完後,她反覆咀嚼了一下,覺得自己似乎講了一個笑話,便輕輕地笑了起來。
奔煋仲聞言,氣悶得一語不發。
不用哪天,也不用抽象的到用「某個女人」,此時此地,他不是正被她制得死死的?
喝醉的她,除了變得比較容易親近之外,連話也變得很敢問,而且該死的顯得毫無芥蒂。
「什麼女朋友?」他懶懶地瞥她一眼,胸中的火苗瞬間點燃。
「就是和你一起來喝酒的漂亮女人啊!」歆雨微微打了個酒嗝,半眯著杏眸,櫻唇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
「是誰這麼告訴你的?」他冷冷地質問。他要把那個碎嘴的人碎尸萬段!
「我的眼楮。」她緩緩睜開雙眼,抬頭望向閃爍著星光的夜幕。
「你希望她是我的女朋友?」他拋出疑問,一顆心隨之高懸。
歆雨沉默了好一會兒,只凝眸望著天空,狀似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許久後才緩緩開口。
「不要讓自己的女人受傷。」她幽幽地道。
「她見鬼的不是我的女人!」辜煋仲難得急促地向人解釋,松開原本替她按摩的雙手,改為圈擁住她縴細的肩膀。
他甚至不敢太過用力,就怕這一刻的靜謐會消失無蹤。
懷里的她,雖沒對他立起高高的防備盾牌,但那過于置身事外的態度,還是深深地觸怒了他。
歆雨沒有反駁,只是淡淡地說︰「但她喜歡你。」
奔煋仲臉色鐵青,發現被自己喜歡的女人冠上莫須有的罪名,這種感覺不叫憤怒,而是心寒。
「所以我就要對她負責?」他從牙關迸出話。
歆雨選擇沉默。
「那要我負責的女人可多了。」他氣悶地道。
「所以我說過,你絕對不可能專情。」
她再次證明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絕不愛上過分受歡迎的男人,是她現在唯一的宗旨,因為男人通常對于自動送到嘴前的佳肴沒有太多抵抗力。
「現在是怎樣?因為那些不相關的女人,你打算一開始就判我死罪?」
連追她的機會都不給,就因為他被太多女人愛慕?
他媽的!難道這是他可以控制的?
只看到表面,就妄自對他下評論,她究竟知不知道,他也曾經為了甩開煩人的女人,費盡心思制止她們的攻勢,搞得他差點抓狂轟走她們!
這種非出自他自願的事,難道也要怪他?
別人他可以不在乎,當作狗在吠了事,但她不可以!
她說得指證歷歷,但對他來說有多不公平,她究竟知不知道?什麼人都可以這樣說他,唯獨她不行!
「我沒說你這樣不好。」歆雨動作輕緩地架開他的擁抱,任他雙手僵在半空,轉過身與他面對面。
「是嗎?」辜煋仲冷冷地挑眉。
她明明在意得不得了,卻在這里跟他睜眼說瞎話?
「我不認同這種行為,不代表別的女人也不贊同。」歆雨看著他冷若冰霜的俊臉,緩緩地陳述。
「我干嘛管別的女人怎麼想?」他怒斥,一雙鷹眸狠狠地瞪向她。
她非得如此把他的感情踩在腳底下才甘心?換作任何一個女人,都比她更知好歹!
「辜煋仲,是不是因為我一直拒絕你,你才會以為自己是喜歡我的?」
歆雨感覺腦袋又開始作怪了,皺著眉,步伐不穩地向後頓了一下,辜煋仲見了不免又是一驚,擔心她的伏況,一雙濃眉緊的猶如打上幾十個死結。
「或者你只是發揮你追逐的本能,其實對我根本沒有那種意思。」
「我沒那麼無聊!」辜煋仲雙手握拳,滿腔怒意地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