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任務難道是師父在變相地趕沒用的弟子出門嗎?反正任務也沒有規定時限,如果沒辦好就不用回來了……
可也不對啊,雖說師姊妹們也都覺得師父對月師妹是嚴格了些,但師父要是真不喜歡師妹,當初也不用特別收她為弟子還栽培她到現在。要知道離門可是不養米蟲的,所以師父該不是對月師妹寄予厚望,才會對她這麼嚴格,又給她這麼特別的任務吧?
月書弦根本沒注意到一旁師姊若有所思的表情,她一邊收拾行李一邊說︰「是啊,師父還交代一定要讓炎教教主愛上我,最好能愛到不能失去我的地步。」
說到這,她轉過身,語氣很慎重的說︰「師父還說,為了達成這個目的,要我不擇手段!」
可她從沒有誘惑過人,腦袋里能想到的手段也不多。
到底該怎麼辦呢?她也感到很煩惱。
這時她目光賊兮兮地轉到師姊身上,突然撲上去抱住她的手臂,哀求的說︰「好師姊,請你幫幫我吧。」
金玲瓏嚇了一跳,一邊想把手臂抽回來,一邊有些哭笑不得的說︰「我能怎麼幫你?我也不能代替你去誘惑那個炎教教主啊。」
既然師父已經指定月師妹,就只能是她去執行這個任務了。若不然,她真覺得……自己成功完成這個任務的機會還比師妹大很多呢。
「好師姊,我知道你最厲害了,你就教教我你的那些手段吧。師姊常出去執行任務,而且每次都能順利從目標人物口中得到你要的情報,我想師姊對拉攏人心、掌握人心之類的技巧一定非常熟悉,你就教教我你的獨門絕學吧。」
金玲瓏笑著搖頭,「小丫頭,你想太多了,我哪有什麼獨門絕學?你要知道,面對男人要讓他們失去戒心,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利用他們的天性。只要能掌握住這點,什麼樣的男人還不是任你擺布,你想問什麼話他都會告訴你。」
听了她的話,月書弦眸光閃亮,一臉佩服崇拜的樣子。
「我就說師姊最厲害了!好師姊,你快告訴我是什麼天性,又要怎麼掌握呢?」
她真的很想好好完成這個任務,讓師父高興。
看著她一臉求知若渴的樣子,金玲瓏心里大為窘迫,男人還能有什麼天性?而且听到她的問題後,就知道她天真得很、純潔得很,她真能搞定這次的任務嗎?
想到月師妹從前不受師父重用,整天就窩在離門的藥房里,自然很少沾染上江湖的黑暗與恩怨。所以她雖自小生活在武林門派里,可想法及個性卻和一般百姓差不多,還因為少出門,思想上就是個大孩子。
再想到她即將要前往英州接近炎教教主的危險性後,金玲瓏竟有些不忍,也不知道這一分別,會不會就成了永別?
唉……她就做一次好人吧!在月師妹離開離門前能教她多少就教多少,希望她能自求多福了。
第2章(1)
最熱鬧繁華的永定運河旁各式酒樓、妓館林立,這里也是英州最紙醉金迷的銷金窟。
永定河畔最大間又最負盛名的酒樓莫若「太白樓」了,它也是整座永定城里最高級也最昂貴的酒樓,很多達官貴人、富商豪客,都以在太白樓里設宴招待客人為榮,據說預約宴席的名單已排到三個月以後了。
今日太白樓上下一片喜氣洋洋,因為永定城里的名門望族李家,大手筆包下整間太白樓,要為李老太爺慶祝八十歲的壽誕,設宴招待來自四方的親朋好友。
在這次李家宴請的客人名單中,最引人注目的貴客就是炎教教主。
當月書弦抵達英州並打听到這個消息時,距離李家舉行壽宴的日子已經很接近了,只能說她的經驗與能力,還是沒有師姊妹們那麼老到與周全,所以等她確定炎教教主會在李家壽宴當晚夜宿太白樓時,她已來不及制造一個假身分混進去了。
這可是個大麻煩啊!月書弦煩惱的想。這個炎教教主據她調查,平時深居簡出,外人想接觸到他簡直難如登天。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他外出並會夜宿的機會,如不趁這個機會與他搭上線,下次又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這樣她哪時才能完成師父交代的任務?
畢竟以她三腳貓的武功,想溜進炎教總壇困難重重,更別說溜進去後,還想若無其事的接近炎教教主並和他打好關系,光想像就覺得很不可能。
就算她運氣超好的能順利溜進炎教總壇,還幸運地遇上炎教教主,人家還沒有馬上把她當可疑的奸細處置掉,容許她自由發言,那她又該說什麼呢?
總不能明著說──教主你好,我是離門派來的弟子,我是來誘惑你的,所以我真的不是什麼可疑分子,請你放心大膽的被我誘惑吧!
會偷偷溜進人家總壇就已經夠可疑了,還說了這一番話,她如果沒有被當場宰掉,她都懷疑起炎教教主的腦袋是不是有問題了。
所以這招很明顯的──行不通啦!
可是沒關系,山不轉路轉,好險,她還打听到另一個有用的消息。
據說壽宴當天李家為了能讓賓主盡歡,特意包下了百花樓的一干紅姑娘,要這些千嬌百媚的姑娘晚上好好招待貴客。
難怪那個炎教教主要留宿太白樓了,師姊說的果然沒錯,男人的天性就是!
月書弦暗中找上百花樓的老鴇,使了不少銀兩打點,讓老鴇把她安排到這些紅姑娘里面,再將她派到炎教教主的房里伺候。
這也是她現在會愣在這里對著窗外發呆的原因。
她知道今天的壽宴上眾人一定會飲酒作樂、互相應酬寒暄拉關系,不然就是盡情享受美食、欣賞主人家安排的歌舞表演等等,但花費的時間也太長了吧?
都快要半夜了,李家不是安排了紅姑娘陪寢嗎?這麼晚了還不放客人回房,是要姑娘們怎麼陪啊?
這些人是怎麼搞的?拖拖拉拉還不散席,她都快無聊到睡著了。
要不是謹記著自己還有任務在身,等會兒要不擇手段的誘惑炎教教主,依她長年來的正常作息時間,她早該在香甜的夢鄉里了。
她只能幽怨的看著一旁華麗的繡床,上頭的錦被軟綿綿的還薰了暖香,感覺就很舒服很好躺。
她真的好想趴上去睡一覺喔……
就在月書弦快打起瞌睡,頭也一點一點如小雞啄米的時候,「吱呀……」一聲,客房的門被推開了。
她頓時打了個冷顫,心也卜通卜通的狂跳起來。
他來了!終於等到這個時候,她要開始執行任務了。
她覺得超緊張也超興奮的!
她睜著還有些水潤顯得迷蒙的大眼楮,直直盯著門口的方向,想看清楚炎教教主的模樣。
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穿過華美的屏風,繞過銀紅的紗帳,最後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腦中急轉著應對的方式。
依照金師姐的教導,這時候她應該要緩緩起身,並用最嬌媚柔細的聲音說︰「大爺萬福。小女子名喚月書弦,今晚請讓小女子伺候大爺入寢。」
可在看到眼前的男人後,月書弦卻難掩驚訝的直直站起來,起身的動作既不優雅也不柔媚。
事實上,她連要盡量嬌媚說話的技巧也都忘記了。
她愣愣看著那個儒雅溫文的年輕男子,月兌口說出︰「沒有弄錯吧,你這個嘴上無毛的年輕書生,就是炎教教主?」
可能是被師父的冷酷威儀鎮了十幾年,在她的想像里,能讓師父批評為冷血無情的炎教教主,應該也是個非常冷硬嚴肅、極其難纏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