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在旁咬牙,很想說︰「夠了夠了,兩人吃不完。」可話到嘴邊就想起是她請客,這話怎麼說怎麼都顯得自己小氣巴拉。
因為吃不習慣泰國菜,又因為沒有看見菜單,對這頓飯的價錢沒底;最重要的是因為,今天沒帶信用卡、提款卡,身上只有一千塊現金,這頓飯,許諾吃得食不知味。
和蕭大BOSS一起吃飯,真的會消化不良啊——
許諾盯著各式精致的菜館,咬著銀筷子幻想了半天,一會兒是自己付不出錢來,大BOSS臉黑黑要打雷下雨的樣子;一會兒又是餐廳老板怒罵她吃霸王餐的凶狠樣,到最後,許諾終于憋不住,以去洗手間為由,溜到了櫃台。
癟台有兩個女服務生,其中一個禮貌地微笑詢問道︰「您好,請問有什麼能為您服務的嗎?」
許諾完爾,唔∼大餐廳就是不一樣,連服務生笑起來都特別甜。「您好,我想查查最靠窗那桌的消費金額。」
聞言,女服務生怔了怔,奇怪地看她一眼。
許諾被看得臉一陣白一陣紅,但還是硬著頭皮堅持地微笑道︰「幫我查查吧。」
如果錢實在不夠,只有先找朋友悄悄送過來了。OTZ,她還從沒這麼丟臉過。
許諾正想著哪個朋友離這里最近的時候,女服務生就查好了消費明細,報了個令許諾驚悚的數字出來。
許諾吞口水,「你確定你說的是台幣?不是日幣韓元或者印度盧比?!」
女服務生為難地露齒微笑,「對不起,的確是這個價錢。」
許諾淚奔,這是什麼黑店啊!不就裝修好了點,服務生漂亮了點,菜上面多了幾個蘿卜花,居然要吃掉她整整一個月的薪水?!
一面想著,她一面神情恍惚地往回走。
那兩個女服務生見狀,益發納悶。
服務生甲︰「這小姐好奇怪,她先生是這里的貴賓,消費都是直接從VIP會員卡里扣的,又不用她付錢,她一臉悲憤心痛的干什麼?」
服務生乙︰「這你就不懂了吧?鐵定是做太太的很節省持家,心疼錢了咱們!不過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夫妻?」
服務生甲︰「剛才那位先生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私下吩咐過了,他夫人喜歡吃辣,說今天的菜味道重一點。」
許諾沒回到位子上,她躲到洗手間給狐朋狗友打了一圈電話,眾友人一听說這個數字,都無言以對了。
許諾欲哭無淚,早該想到的,這群月光族平時不找自己借錢就不錯了,現在正是鬧饑荒的月底,誰還有錢?
因為沒借到錢,又沒膽子給老爸老媽打電話求救,許諾在回位子的路上心不在焉,以至于上台階的時候一個不小心,直接呈大字型和溫柔的大地之母來了個親密接觸。
這邊蕭逸听到聲響,也從屏風後探頭,結果就見淚眼汪汪的小兔于趴在地上癱死狀。按理說餐廳里鋪著地毯,再怎麼摔也不會有大礙,但蕭逸走到許諾面前的時候,她卻是眼紅紅、眸子濕濃濃地盯著他,咬著唇瓣。
蕭逸的心沒來由地一緊,馬上蹲下去拉許諾,「起來。」
他向來冷靜沉穩,這一聲也就帶著點平日淡淡冷傲和命令的語氣,原本是著急所致,但在許諾耳里听來,卻以為自己被他嫌棄鄙視了。
她咬牙試著站了站,一個重心不穩,又跌坐田地上。
蕭逸頓覺眼皮一跳,順著許諾抱腿的姿勢,視線移到她的細跟高跟鞋上以及已經腫起來的腳踝。
許諾淚盈于隨地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丟臉的,平時沒有穿慣高跟鞋,表姊的這雙鞋又那麼高,我——」
話說到一半,她就自動消音了,因為英俊神武的蕭大BOSS不容分說地以公主抱抱起了她。
許諾傻呆了,腦海里只剩下一句毫不相干的話在眼前飄啊飄——每一個女人心中,都有一個公主抱。
偎在蕭逸的懷里享盡美色,許諾僥幸的想︰我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等蕭逸帶著許諾看完腳,醫生說只是扭傷,休息幾天就好之後,許諾才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咦?我們剛才離開餐廳的時候好像沒付錢?」
服務生沒有來攔,保全也沒追出來,其實她是真有想過吃霸王餐,可是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蕭逸揚眉,「我有說過讓你請嗎?」
「呃?」好像從頭到尾,的確只有她自己說過。
蕭逸見許諾郁悶至極的樣子,心情大好,勾唇道︰「沒關系,這頓飯不算白請你。」
「嗯?」許諾不解。
蕭逸笑笑的看著她,「我已經很久沒見到誰這麼糗過了。」
言下之意︰許諾你今天摔得很好,逗得本殿下開懷一笑,所以這頓飯請你這個小丑還算值得。
有那麼一秒鐘,許諾沖動地想把高跟鞋砸向蕭逸的腦門。
包扎好腳後,蕭大BOSS紆尊降貴地親自開車把許諾送到她家樓下,可問題接睡而至,許諾必須用單腳跳這樣高難度的動作上樓,委實有點困難,更別說另一只沒受傷的腳還-穿著細跟高跟鞋。
有了剛才一次受傷肉痛的教訓,許諾要不是因為大BOSS在場,早把鞋月兌了光腳慢慢上去,可現在……她坐在副駕駛座上悄悄看蕭逸臉色,他依舊一張撲克臉。
「我送你上去。」
一听到「送」字,許諾就想到剛才的公主抱,小臉當場紅起來,「不用了,今天已經很麻煩您了,我叫我爸爸下來接我。」
蕭逸微微轉頭,眼角滿滿笑意,「你確定你爸爸他老人家……扛得動你?」
o(╯□╰)o.
許諾郁悶了,想要咬人。他這是在挑戰女性最不能容忍的體重話題!
可顯然蕭大BOSS不在乎,接著挑釁道︰「不用擔心,我平時有鍛煉,你只比我家的啞鈴重了一點而已。」
許諾握拳,好吧,既然你不仁,我也不義了!
「我家住五樓,沒有電梯。」
「……」
無所不能的蕭大BOSS終于也噤聲了。
許媽媽決定,明天就去拜拜。
這大慈古寺的菩薩實在是太太太靈了,今天上午她才去燒香許願說希望女兒找個好人家,下午女兒就把人領回家來了!
想到剛才開門的一瞬間,見到陌生帥哥抱著自家女兒的情景,許媽媽的心還是忍不住撲通撲通地狠跳了兩下。
這一位就是老頭子上次說的那個小張吧?長得相當不錯嘛,又是公務員,工作穩定,很好很好。
許媽媽心里挺滿意這個未來女婿,但是又心疼女兒的腳,不住地嘴切,「哎呀,你這孩子要我說你什麼好?怎麼好好出去相個親也能把自己相殘了?」
許諾一听「相親」二字,生怕蕭大BOSS炸毛,偷偷瞥了眼身旁的蕭逸。見他沒多大反應,依舊優哉游哉地喝茶,她才嗽嘴道︰「媽媽烏鴉嘴,哪有你說得那麼嚴重,只是輕微的扭傷而已。」
話畢,許媽媽還來不及答話,蕭逸就已擱下茶杯,「我記得醫生說你是韌帶扭傷,最好休息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許諾眼楮大張,哪有那麼嚴重?而且大BOSS明明知道後天就是周一了,這麼說——
許媽媽嚷嚷,「對,這種時候一定要好好休養,不然筋啊鼻的長歪了,小心你以後變成跛子,更沒人要了!你趕緊給你們那個蕭、蕭什麼的鳳梨請個假。」
許諾一口茶盡噴,她平時和爸爸討論公司事情的時候,很少叫蕭逸「蕭總」
都是一口一個「BOSS」來著,還好許爸爸夠新潮,單位里也有不少年輕人,自然听得懂女兒的話,然而在一旁听著的許媽媽卻很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