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凡!你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
額頭輕輕的抵上他的,陳培愛低喃著自己的焦急,真希望在下一秒他可以回答自己,即使是像以往那樣的嘲諷和針鋒相對也好啊!
什麼時候?是誰?誰在那里?一定是自己的幻覺又來折磨他了,這樣被冰凍著的自己是不會有人能夠接受的,是妖魔鬼怪還是別的?總是那麼的難……想要讓別人接受這樣的他……那是神話吧!這一生……只有過一次的溫暖……啊……是瑪利亞吧……起碼在他的記憶里是這樣的……
腦海里破碎的浮現出很久很久以前的片段,簡易凡努力的想要讓自己的思維聯貫起來,可是不行,緊閉的雙眸前閃過的全是破碎的回憶,黑暗中紅色的浮扁四散,一個小小的懸浮的軀體近在咫尺,他努力的想要將她的臉看清楚,但是自己被冰封的視線卻一片模糊,只感覺到四周漸漸的溫暖起來,連同他被冰痛麻醉的感官都漸漸融化。誰……誰在那……一股溫暖的力量沿著血脈延伸到心髒,一陣刺骨的痛,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是……瑪利亞!」
隨著眼前的紅光一閃而逝,簡易凡驀地睜開雙眼,滿室的紅色刺眼亮光讓他的眼楮瞬間緊眯起來。
「嗚……」
敏銳的感到空氣中涌動的暖流,讓他迅速的在下一秒進入警戒狀態,不應該是這樣,除非有人進來!
「簡易凡!你醒了嗎?」
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輕的響起……陳培愛!她怎麼會在這里?簡易凡想要質問她,可是聲音困難的被干涸的嗓子阻攔,他身體里的水分已經被化為冰凍的寒氣揮發出體外,疼痛提醒他自己正在經受每年一次的冰痛襲擊,心髒傳來的一波冷意讓他痛苦的不禁皺起眉頭。
「簡易凡!」
陳培愛失措的望著他緊皺的眉頭,他是醒了,可是這樣痛苦的表情是否代表此時他承受著更煎熬的疼痛,而她只能眼睜睜的望著,剛才給他輸入能量後,自己的心髒已經受不了了,可是……
彷佛下定決心一般,陳培愛俯首在簡易凡冰涼的嘴唇上輕輕印下一吻,站起身來,緩緩的解開自己的衣扣……
「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受傷害了,我欠你的這一世……」
耳邊的聲音斷斷續續,可是卻在下一秒感到仿佛一團熱火覆上自己冰凍的軀體,瞬間經脈間沉寂的血液漸漸沸騰,簡易凡的眉峰不由自主的緊緊鎖住。
從心髒襲來的一波一波寒氣,被涌進的暖流抵制住,讓他的疼痛在一瞬間得到了緩解,可是那股暖流忽強忽弱的,自己體內的寒氣也跟著一進一退,彷佛在進行一場拉力賽一般,隨著一強一弱的疼痛襲來,他咬緊牙關的深吸一口氣,暖流和著鼻息瞬間涌進了他的胸腔,這不是他該有的反應。陳培愛……是她嗎?她在對自己做什麼?
費力的睜開雙眼,漸漸適應了眼前的紅光,簡易凡被自己眼前的影像驚呆了,連呼吸都在這一秒停住……她……
望著簡易凡睜開的雙眼,陳培愛微笑的將他眼中的不可置信全數收藏,也許這將是她和他最後的對視了,她終于知道嬤嬤的故事中,索非亞為什麼要填補歇斯心髒上的箭洞,只因不忍心眼睜睜看著他痛苦的掙扎,她現在終于體會到了,所以即使日後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也甘願了!
「陳培愛!」
簡易凡震驚的瞪視著懸浮在自己身體上方的女人,她赤果的軀體完全包裹在團團紅光之中,連同他自己也是,臉上絕美的笑容仿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的在恣意綻放著,可是她眼中妖艷至極的紫霧四散,讓簡易凡的大腦不住的驚跳,不!她不可以……
「陳培愛……你住手,我叫你停下來!」
想要起身將她推離接近自己的範圍,可是卻使不出一絲力氣,冰凍的麻木讓他的四肢僵硬的如磐石般毫無知覺,無力的望著她嘴角漸漸消失的微笑,簡易凡只能感覺到自己身體里越來越沸騰開來的血液,和發自心底的那一抹心疼,這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不是冰凍的痛擊,而是更加讓他痛不欲生的心疼,是對她的……
「陳培愛……你听到沒有……住……手……」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簡易凡咬牙吐出這幾個字後,便覺得意識漸漸遠離自己,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直到她臉上絕美至極的微笑消失殆盡,全部的意識僅僅殘存在耳邊最後一絲游離的聲音……
「晚安了……歇斯!」
黑暗迅速的向他襲來,不過這次不再是寒冷的黑暗,而是他這一生僅僅感受過一次的溫暖又回來了。
回頭望著落地玻璃窗上自己完美的倒影,陳培愛微微努力的露出最後一絲笑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曙光,萬能的主啊!如果您能夠听到兩個罪人的祈禱,請求您一定要保佑我身旁的這個男人……遠離疼痛!
眼中的紫光飛散,陳培愛仿佛從天而落的雪花般輕盈的緩緩下降,無聲地落在簡易凡的身旁,最後一次覆上自己肩頭的印記,她微笑的吐出體內僅存的余熱。
紅光漸漸黯淡下來,仿佛夜幕降臨一般,黑暗緩緩的接替了一室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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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牧羊犬躡足的走進主人的房間,剛才屋子里火光飛濺的,連電源都短路了,也不知道闖入的女人到底對它那可怕的主人做了些什麼,黑暗中它只看到凌亂的床上昏迷的兩個人。
「嗚……嗚……」
怎麼辦?看來它又要捱餓受凍了,無辜的望著窗外閃著點點繁星的天空,忽然天邊一記銀光閃過。
「汪汪……嗚……」
「噓……」
黑暗中矗立的影像微笑的點指咆哮的小狽,成功的讓它收聲。
「可憐的小東西,你的命運可比他們要好多了!」
緩緩的攤開緊握的手掌,一團妖艷的紫光立刻浮升在半空中。
「每一世都這樣!唉……索非亞,你終究逃不過情劫,再眷顧你一次吧!誰讓你是我的愛臣呢,嗯……希望你這次能夠得到圓滿,去吧!」
紫光飛速的懸浮在陳培愛的四周,在她上方旋轉兩周後,瞬間便消失在她身體里。
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影像微笑的望了眼中寫滿困惑的牧羊犬一眼。
「再見了,小東西,不過……不知道再見是何時?」
「汪汪……汪汪……」
隨著銀光一閃而逝,牧羊犬終于恢復了聲音,它費力的想要引起主人的注意,可是看來沒有人能夠听到它的聲音,就算有人能听到也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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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簡易凡睜開干澀的雙眼,滿眼刺目的陽光讓他忍不住想要伸手遮住眼楮,但是下一秒從胳膊上傳來的麻木痛覺讓他不由得感到吃痛。
「喝!」
一聲被嚇到的低喝聲從他口中逸出,瞳孔放大的瞪著身旁側躺著的人,大腦才漸漸的恢復了思考功能。
一口氣還沒壓下,簡易凡的眉頭隨之緊緊皺在一起,他想起了發生過的事。
他病了!不是普通的發燒感冒,而是一年一次的折磨,就好像是每年都要接受一次體檢一般,他早已經習慣了,習慣被那種椎心刺骨的疼痛逼到昏迷的地步,習慣一個人仿佛死亡一樣的沉睡幾天,可是……這個女人居然會找到他,回想起他看到的景象,她周身綻放著詭異的紅光,她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那時的他好像感覺到絕對不應該有的溫暖,那種感覺只有記憶里才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