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他咬牙迸出這幾個字,該死的陳培愛,該死的上帝,該死的贊美詩,該死的吻,該死的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該死的……讓他心痛!
望著手中那杯已經結冰的伏特加,他止不住憤怒的用力,玻璃破裂的聲音在一瞬間刺耳的回響在這死寂的空間里,但是很快的碎片和冰塊凍結成為一體,他痛苦的閉上眼楮,任由心里越來越沉重的痛席卷全身,來吧,讓他麻木的也就只有這種椎心的痛了,醒來之後還他一個沒有感覺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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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易凡病了!望著面前展凌輝眼中濃濃的興趣,雖然陳培愛極不願讓他看到自己的焦急,但是陳培愛還是無法控制自己,因為對他,她是一無所知。
「能告訴我他在哪里嗎?」
「我想知道你是以什麼立場在問?」
對上眼前這個眼中布滿焦急的小女人,展凌輝不得不佩服自己當初的決定簡直就是英明之舉,這個滿心滿眼慈愛的女人對他那個冷酷到底的秘書果然有作用,不過才僅僅幾天的時間,那個冰人簡易凡就臨陣逃月兌了,只是令他好奇的是,使簡易凡招架不住的,是來自天使的感化還是天使的愛!
「私人立場,我愛他!」
坦白的對上展凌輝探詢的目光,陳培愛已經听到他欣慰的笑聲,不知簡易凡自己知道嗎?其實在他身邊依然有關心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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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用能力扭動門鎖,陳培愛有絲微微的緊張,從展凌輝那里得到簡易凡的地址她就直奔而來了,因為從昨天分開後,她的心就一直不停的陣痛,先是微弱的,到現在越是接近他越覺得痛得幾乎麻痹,她不確定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听展凌輝說每年簡易凡都要放一次很長的假。自己得的是先天性心髒病,難道他……
不再放任自己胡思亂想,陳培愛閃身進入昏暗的房間,寒冷的氣流立刻從四面八方涌向她,流竄進她的衣領及毛孔,讓她的每一個細胞戰栗起來,這里太冷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室內一片黑暗,但很快她就適應了,順著從拉上的落地窗縫散照射進來的微弱光亮,她環顧四周,客廳里沒有他的身影,腳底下微微的摩擦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是一只狗,她沒想到簡易凡居然會養狗,可能是太冷了,那只牧羊拳極力想要從她身上吸取溫暖,從他微弱的嗚咽聲中,陳培愛猜測他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于是俯伸手撫上狗狗冰涼的頭頂,她微微的運氣,一股暖流從她的四肢漸漸匯聚到手心,緩緩的輸入狗狗的天靈蓋。
深吸一口氣,她腳步輕輕的向里間走去,隨著空氣越來越稀薄,她知道簡易凡在里面,下一秒她便看到了蜷縮在床上的人,幾乎所有的被褥都被他用上了,但是看來依然沒用,在這一室的黑暗里,他將自己緊緊的包裹在一層層被褥下,仿佛作繭自縛般,但是人卻是失去知覺的昏迷,灰白的臉色不復昨天的生氣,緊閉的雙眼和嘴唇顯示他已經這樣昏迷很久了,久到眼角的一顆眼淚都冰凍成了半透明的結晶。這樣的簡易凡讓陳培愛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揪住一般,他還是一樣,只能忍受,只能忍受!
屏住呼吸,忍住心里的陣陣疼痛,陳培愛在床邊俯來,伸手輕輕的撫上他緊皺的眉頭,冰冷僵硬的鼻梁,幾乎已經沒有氣息,指間匯聚的暖意根本到達不了他已經麻木的神經,可能連自己這樣撫模著他,他也感覺不到。
這就是他說的嗎?痛苦的滋味他從來沒有感覺過,因為被這樣的冰凍連神經都麻木了,可是……這顆結冰的淚水不就是他痛苦的證明嗎?
額頭輕輕的抵上他的,陳培愛滾燙的眼淚忍不住自緊閉的眼眶溢出,滴落在簡易凡的眼皮上。
簡易凡沉睡的意識在恍惚間感覺到自己死寂的心跳彷佛被輕輕的撥動了一下,一種彷佛溫暖的細流涌進他已經麻木的知覺神經,可是接踵而來的就是一波更強烈的寒潮,從凍結的心髒向僵硬的軀殼及四肢襲去,流過的血液仿佛冰針一般的刺痛著他的感官,瞬間便麻木了所有的神經,哼……疼痛片刻會結束的……
從他冰冷的眉間抬起頭來,陳培愛望著身旁床頭櫃上那杯已經結冰的水,已經一天了,他一定不是一直這樣昏迷的,可是即使他清醒又如何,沒有人照顧他,清醒的世界會讓他覺得更加的冰冷,所以他常說這世界的冷漠,所以他要自己自私,想到這些陳培愛不禁深深的希望時間能夠倒流,如果讓她早點遇到他……
吸吸被凍得紅紅的鼻頭,她覺得現在不是感傷的時候,于是她站起身走到緊閉的落地窗旁,一把將厚厚的窗簾拉開,黃昏橘紅色的光芒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靜靜的灑在簡易凡的身上和他灰白的臉上,空氣中死寂的冷氣氣流透過陽光仿佛漸漸流動起來,陳培愛深深的呼吸著依然冰冷的空氣,望著簡易凡四周淡淡的寒霧,她心疼的撫上他的眉眼,輕聲低喃。
「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孤單!」
靶受到一股沉穩的暖流順著自己的動脈,和著血液在早已經僵硬的血管里緩緩的移動,簡易凡連睜開眼楮的力氣都沒有,這一定是自己的幻覺,這種時候怎麼可能會感受到溫暖呢?
如果這世上真有神的存在,那他上輩子一定是犯下了什麼滔天的罪過,今生才會受到這樣的懲罰,可是她不是常常說救贖嗎?那為什麼從來沒有人將他從這樣的痛苦里解救出去,為什麼?
為什麼讓他降臨在這個世界,卻又給他這麼多的痛苦,親人無情的拋棄,世人冷漠的閃躲和蔑視的眼神,那些口口聲聲神愛的偽善人士的欺負和虐待,為什麼……為什麼是他?
耳邊排山倒海的涌進他的聲音,只有在此時被冰痛折磨得失去知覺的時候,他才容許自己軟弱,才會泄露自己的悲傷,才可以傾訴自己的受傷,原來他的心不僅僅被冰封住了溫度,還冰封了如此多的傷痛。
「為什麼不讓時間倒流,那樣我就可以早一些遇到你!」
陳培愛跪坐在他的床前,雙手緊緊的和他的手心相握,將自己所有的力量透過他微弱的脈搏跳動傳遞給他,溫暖和心疼的不舍,希望能夠讓他感受到,至于自己此時越來越明顯的心痛,讓她自己承受吧!也好,他在心魔的冰天雪地孤單一人,那她就在這里陪著他一起痛,是罪是罰從此她會陪著他一起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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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已經完全漆黑的夜空,玻璃窗映出他們倆的倒影,屋內是一片光明,她已經將這間房間里所有能夠發光發熱的東西都打開了,另外傍晚的時候她還買來了兩個電暖爐,此刻他們正被擺放在床頭和床尾,紅色的光熱靜靜的照在簡易凡的身上,可是他依然沒有醒過來。望著他緊閉的眉眼,伸手觸上他依然冰冷透涼的肌膚,陳培愛不由得開始擔心,她不知道以往他生病時是什麼樣子的,可是這樣一整天的昏迷不醒,連脈搏都漸漸的變得越來越弱,伸手俯上他的鼻子也幾乎感覺不到氣息,令她不得不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