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簡易凡嘴角嘲弄的笑容,安基拉突然感到後悔讓培愛插手這件事,昨晚看到培愛蒼白的臉色她就應該想到,除了展凌輝先生,培愛很可能接觸到其他的男人,如果那個男人是面前這位簡先生的話,那可就太糟糕了,培愛需要的是一個博愛且能夠包容她、憐惜她的男人,而不是這樣一個尖銳到封閉內心的人。
「但是……」
為難的望著簡易凡,安基拉沒想到這個男人對培愛的參與如此的堅持,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對培愛有著另一種堅持。
「請問簡先生堅持由培愛來負責的原因……是不是包含你個人的喜好,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想提醒你,培愛不是一般的女孩,她的身體……」
「嬤嬤!」
陳培愛從門外走進來,及時的打斷了安基拉嬤嬤想要說的話,她早就知道嬤嬤的心思,而且事實上剛才她一直在門外,不打斷嬤嬤是希望能夠透過嬤嬤探知簡易凡的心思,可是,她可不希望他知道自己的病情,那一直是她的心病而且也不希望他以為自己是臨陣月兌逃的逃兵,對于他,她永遠不會扮演那樣的角色。
「培愛!你怎麼來了?醫生……」
「安基拉嬤嬤,我沒事的!昨天只是有點累而已,而且我是從來不當逃兵的,您還不了解我嗎?」
打斷嬤嬤的話,陳培愛望向簡易凡,接觸到他深邃的黑眸,昨天分手時他留下的沉默依然刺痛著她的心,她轉而微笑的面向嬤嬤。
安基拉望著陳培愛溫暖貼心的微笑,再回頭望著淡漠的簡易凡,其實她的話是說給他听的,只是想抹去他新受的傷。
望著陳培愛自信的微笑,安基拉了解她的堅持,心中控制不住的嘆一口氣索性不再插手,畢竟陳培愛的宿命是已經注定的,冰魔歇斯……難道……
回頭望著簡易凡冷漠的視線和陳培愛嘴角一絲承認的微笑,安基拉不由得覺得眼眶發熱,奇跡出現了,但是卻是一段艱難的旅程,她能做的就只有祝福了。
「好吧,那你就繼續和簡先生合作吧!但是……」
「嬤嬤,您要交代的我全都照辦,您放心回去吧!」
陳培愛可不想讓簡易凡听到嬤嬤對她重復千遍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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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安基拉,陳培愛長呼一口氣的望著簡易凡,每一天對于她和簡易凡來說都是新的開始,她提供溫暖的融化讓他痛,他冰封融化的缺口讓她疼,在這場戰役里,輸贏他們都是在一起,也許直到找到那打開冰封之心的鑰匙,他們生生世世相互廝守折磨的宿命才會有個了結,她賭今生能夠掙月兌命運的枷鎖。
「今天依然分頭行動嗎?」
陳培愛忽視他眼中足以將空氣中的陽光凍結的目光,微笑的望著他。
「我以為你更想永遠分頭行動?」
緊緊的盯著她眼中的暖意,他想要找到一絲一毫的逃避,可是沒有,她眼底坦然清澈的眸光,令他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那我想……你的以為錯了,事實上今天我想和你一起,可以嗎?」
陳培愛悄然靠近一小步,因為她不確定自己剛才在他眼中看到的是不是一絲釋然。
瞪著她微微靠近的幽色眼眸,在那里簡易凡看到的是小小的滿足以及一點點的溫暖,而這種溫暖如他所料的讓心隱隱作痛,但是這次他不想抗拒,也無力抗拒,心房上方的某一點隨著她越來越近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刺痛著,從內向外擴散的刺痛感,一波一波,直到……他不能忍受……
微微屏住呼吸,簡易凡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幾步拉開被她縮短的距離,遠離了她的氣息才覺得好一些,他力持讓自己表現得不動聲色。
定定的站住原處望著他眼中的痛意,陳培愛的心也覺得痛,沒錯,這一世,她依然是他的桎梧。
對上她眼中濃濃的心疼,簡易凡抗拒的轉過身去,他不以為那種心疼是為他,他們只有這一次的交集而已,僅此而已!
望著他潛意識逃避的轉過身,陳培愛微微苦笑的俯,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一行文字,無語的遞給簡易凡。
一頓午餐,許多的時間,還有前生今世……我欠你的遠不只這些!
「你欠我的遠不只這些?」
簡易凡困惑的望著陳培愛微笑的眼眸,他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卻仿佛石頭壓在心頭一樣,字字擲地有聲,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他要的不是這樣的效果,他要的是打碎她所請上帝仁慈那些偽善的幌子,他想要看她這樣溫暖的笑容還能保持多久,他要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私付出的人。可是……陳培愛眼中篤定的笑意告訴他,她要顛覆他的思想、要挑戰他的底線!底線……原本他以為她欠的債是自己手中的籌碼,可是現在看來她彷佛欠得心甘情願,一股溫暖的暖流順著手心的血液,慢慢的襲上他的心頭。
「不是覺得我很過分嗎?你不是認為我冷酷嗎?」
沒有溫度的聲音彷佛從遙遠的北冰洋透過來傳至陳培愛的耳邊,空洞而孤寂的心聲,讓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刺痛。輕輕合上眼臉,她知道現在自己要做什麼,他因為天性孤寂而選擇冰封自己的心,幾千年或者這一世都不曾讓溫暖滲入,陌生而又渴望的感覺不僅僅是抗拒,更多的是恐懼,害怕擁有後失去的刺骨心痛,冰魔歇斯曾經深刻感受過太多次太多次了,所以這一次,她要一點一點的付出,把溫暖交到他的手中,融進他的脈搏、化入他的骨血,他冰凍了千年的心這次一定要解凍。
「當然過分!對任何人苛刻的過分要求,吝于付出的冷漠也很過分,剛才對安基拉嬤嬤說的話更無禮,但是……我可以接受,我可以接受你,包括你的過分!」
睜開眼楮堅定的鎖住他的眸子,陳培愛說出對他的包容及執著,他完全的不坦白,對她來說簡易凡讓她完全模不著邊際,听不到他的心聲,只能一次一次冒險刺痛他,捕捉他偶爾失控的情緒。如果故事是真的,如果命運早已經就在冥冥中安排好,如果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那麼就由她主動,坦然面對他的冷漠和自私。
「為什麼?」
瞳孔微微的縮小,眸光漸漸變淡,簡易凡卻阻止了瞬間的冰凍,因為一個答案在他的嘴邊呼之欲出,幾乎是肯定的,但是他還是想要听她說出來。
「我們在一起是注定的!」
對上他半明半暗的瞳眸,陳培愛一字一句的說出他們幾世的宿命,這是她第一次的告白,也注定將是這生生世世命運糾葛的最後告白。
她的話狠狠撞擊著簡易凡的心,連他自己都听到了冰裂的聲音,死死的盯著陳培愛發亮的雙瞳,連呼吸的意識都瞬間消失,原來他想要听的竟然是……注定!
這個相識不到四十八小時的女人,居然對這樣的他說注定!憑什麼?憑什麼她說的那麼篤定?不!她不懂,他也不要!世間最無用的就是情,而她的更可能是同情,他一向不屑一顧!可是……他的心為什麼這麼的疼……疼得仿佛被活生生的撕開一般,對于他來說,付出永遠是一種失去的開始,她想要從自己這里得到什麼?
「因為我欠你,這世要償還,我要把你徹底的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