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他否定了這個猜測,因為他和她不一樣,她是被這世上絕種的愛澆灌長大的;而他,是在自我封閉的寒冷里生存的,他們之間沒有橋梁,更不可能有交集,她這樣問也許只是在試探他,所以很快的,簡易凡迅速的換上一貫的冷漠,他想要的只是自己的世界,自生自滅就好。
沒有听到他的回答,陳培愛收回目光,他已經縮回了不經意露出的柔軟觸角,每當他換上那樣淡漠的表情,她就知道他的心關閉了,想要接近已經是很困難的事。
「我很痛,剛才在巷子里,覺得心好像被寒冷的冰水包覆住一般,連呼吸都困難。」
和他一樣的望著前方,陳培愛平淡柔和的說出自己的感覺,既然他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告訴他,一點一點的告訴他。
听著她好像自言自語的話,簡易凡握住方向盤的雙手不自覺的用力,盯著自己泛白的關節,他依然選擇沉默,要他說什麼,解釋嗎?抑或一個謊言,都沒有必要,她喜歡怎麼想就任她去吧,畢竟除了他自己的想法,所有人都與他無關,別人的喜怒哀樂都侵入不了他的心。
發動車子送她回去,也把自己的心逼回冰冷的殼里,畢竟溫暖對于他來說太遙遠也太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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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愛!你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
安基拉擔心的望著陳培愛蒼白沒有血色的臉頰,僅僅一天她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任由安基拉將自己按倒在床上,溫暖舒適的被褥讓陳培愛瞬間覺得輕松了許多。
「嬤嬤我沒事的,您不要擔心,我只是有點累,睡一覺就好了。」
陳培愛微笑的望著安基拉關心的眼神,不由得想到簡易凡,不知道以前的日子他是如何過的,即使沒有愛也不至于會傷得那麼深,以至于讓他重重的把自己包裹起來,不留一絲一毫的空隙讓別人窺探他的心,即使是溫暖也不被容許,這樣的孤寂很可憐,即使他偽裝得再好,在她看來依然忍不住心疼,她真希望早一點遇到他。
「真的嗎?身體沒問題嗎?」
安基拉輕輕的撫模著陳培愛冰涼的臉蛋,雖然陳培愛不說,但是她看得出來,這孩子一定是遇到什麼事了。
「沒事的,孩子們怎麼樣?睡了嗎?」
陳培愛微笑的岔開話題,她不想讓安基拉擔心。
「本來是吵著要听你唱晚安詩的,最後實在撐不住,所以院長唱給他們听了。」
安基拉輕輕幫陳培愛掩好被子,這孩子向來都是只為別人著想。
「嬤嬤,小時侯說的故事再講一遍給我听好嗎?」
陳培愛向床里挪了挪,示意安基拉和自己一起靠在床頭。
「怎麼?難不成你被那幫小毛頭傳染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安基拉還是擠上了陳培愛的小床。
「我想听後面半段,歇斯和天使墜入凡間以後的故事……」
輕輕的靠在安基拉的肩頭,陳培愛微笑的望著頭頂上昏黃的燈光,這個故事是她小時候安基拉用來哄她睡覺的床頭故事,但自從她漸漸知道自己的能力後,這個故事就漸漸變成了沉重的話題。
「唉……歇斯和天使墜入凡間後,由于歇斯對天使的一世之債的承諾,所以他決定在凡間讓天使得到幸福,可是就像撒旦詛咒的一樣,歇斯無論輪回重生多少次,都承受著比在煉獄里更加痛苦的冰封之痛,即使他的心髒上留有邱比特大神的箭頭,使他不能完全冰凍自己的心,但是每當他想要接近溫暖的時候,就像浸入萬尺寒潭一般的刺骨椎心,越是感受溫暖就痛得越深,充滿愛心的天使不忍心看著歇斯生不如死的活著,便悄悄的用自己的法力填補了歇斯心口的箭洞,可是就在殘存的溫暖消失,歇斯永遠冰封自己的心後,她發現她親手埋葬自己的愛情,原來在這幾生幾世的重生當中,她早已愛上了歇斯,可是太晚了,永生永世的愛情祝福已經幻滅,她的心也因此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疤,于是……天使開始尋找,尋找能夠開啟冰封之心的鑰匙,永生永世……」
安基拉最後的呢喃消失在陳培愛均勻的呼吸中,望著溫暖的光暈里陳培愛恬靜的表情,安基拉忍不住輕嘆一聲。
「真希望你能快點找到奇跡,仁慈的主啊!保佑您善良的信徒吧!」
隨著屋內燈光的熄滅,陳培愛緩緩的睜開眼楮來,黯淡的月光下,她眼中的水漾波光粼粼,伸手輕輕的覆上自己的肩頭,手指摩挲著今生的烙印。
「永生永世的尋找……嬤嬤……我已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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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牧羊犬小聲的嗚咽著,因為它覺得今天屋子里的氣溫太低了,尤其是越接近主人越發寒毛豎立,索性乖乖的縮在自己的小窩里。
簡易凡沒好氣的瞪了一眼一臉可憐相的狗,這個家伙是他一時心軟的產物,當時見它跛著後腳蜷縮在街角,那對黑暗中望著他的大眼楮彷佛在向他求救,他當時覺得仿佛看到了童年被欺負而蜷縮在牆角的自己,那時有個天使救了他,所以他也心軟的救了它。
可是,有時候心軟也是一種多余的罪過,就好像它,每天除了吃和睡之外,就會用這樣無辜的眼神望著他,好像他虐待動物一樣。
還有今天所發生的事……看來他的心還不夠堅硬,那樣的笑容依然能夠打動他心底最脆弱的部分,他承認了、默認了,可是結果卻是他和她都不樂見的,看來他的冷漠還不夠徹底。
因為她說她很痛……覺得心好像被寒冷的冰水包覆住一般,連呼吸都困難的疼痛!這種痛的滋味他何嘗不知道,彷佛是用了幾世的時間,他才遺忘那種感覺,可是她為什麼能夠知道……
第五章
「簡先生嗎?你好,我是天賜孤兒院的安基拉嬤嬤。」
簡易凡不動聲色的望著眼前和藹的女士,他以為今早見到的是那個自以為是的女人,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一個真正穿著黑袍的修女,真正的修女!
哼……原來她也只是個凡人,和其他的人一樣,僅僅是感受到他真實的一部分就膽怯了,還口口聲聲的神和愛,全都是騙人的。
「我以為代表你們的是陳小姐才對!」
「由于院里還有其他的事務,所以培愛的工作不得不轉交給我處理,希望簡先生能夠諒解。」
安基拉微笑的望著眼前這個年輕男子,他的外貌相當出色,但是卻唯獨缺少溫暖,是的,一個人的內心是否安定平和,從他的雙眼就可以清楚的看出來,這個男人的心冰凍得太久了。
「哦?可是……我覺得還是由陳小姐來做會比較好,畢竟她的笑容可是很受歡迎的,我想那些募捐名單上的慈善家都很樂意能見到她,昨天也證明了這一點,而且你們的目的不就是能使慈善拍賣會成功舉辦嗎?」
簡易凡微笑著暗示自己的不體諒,他可不會讓陳培愛就這樣輕易的擺月兌,畢竟他還是她的債主呢!
「我想由誰來做並不重要,而且我昨晚也和展先生聯系過,他並沒有提出異議……」
「那您也應該知道現在這件事由我全權負責,所以,該選什麼樣的人合作應該由我決定吧,而我的選擇就是陳培愛小姐,你們想要收獲三百多萬,總不能連一份人力都舍不得付出吧!」簡易凡明確的說明自己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