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起不來了。」
看出陳培愛的內疚和擔心,大男孩索性耍賴的坐在地上擋在陳培愛面前。
「怎麼?難道傷到哪里了?讓我看看……」
雖然自己知道剛才失控的力道並不是很大,但是一听他說自己起不來,陳培愛焦急的蹲伸手就要檢查。
「少假惺惺了!你只要付我醫藥費就可以,快把錢拿出來!」
陳培愛立刻知道自己被騙了,她生氣的站起身來,冷靜的將背包抓在身後。
「你要是站不起來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不然就乖乖的回家,以後不準再搶別人的錢,這是無賴的行為,你們還是孩子!不……」
「媽的!婆婆媽媽,你找扁呀!」
男孩跳起身揚起拳頭就要向陳培愛揮去。
望著就要向自己砸下來的拳頭,陳培愛只能選擇閉上眼楮,手潛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其他的地方都無所謂,畢竟他還只是個孩子。
但是,等了半天卻沒等到意料中的痛感,陳培愛小心的睜開一只眼楮,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是誰?放開我!」
男孩死命的掙扎著,想掙月兌自己被從身後抓住的手臂,可是卻徒勞無功,而且越掙扎越痛。
「你怎麼樣?」
簡易凡緊皺著眉頭望著陳培愛蒼白的臉色,她應該沒有被打到,可是毫無血色的臉顯示她現在極度的不適,隱約中他感到一股冰冷的刺痛瞬間襲向自己,低頭望著手中小表齜牙咧嘴的樣子,他沒發覺自己眼中的冰冷已經凍結,可是陳培愛發覺到了,因為四周的空氣瞬間變得稀薄起來,讓她的呼吸更加困難,冷汗順著收縮的汗腺滲透。
「我沒事……你放開他吧,他們只是孩子……」
捂住隱隱作痛的胸口,陳培愛努力的想要簡易凡放開那孩子,因為他的臉色都變了。
「對啦……放開我!你這個怪物,想冰死我啊?」
男孩使勁的想要拉開自己被抓住的手臂,這個男人的體溫實在是很凍人,被他握住的皮膚已經覺得好疼,凍得疼……
听到那個孩子的話,陳培愛有些吃驚的望著簡易凡,以為他只有身體內部的能力,沒想到他和自己一樣也能運用自如,這孩子一定承受不了的。
冷漠的望了幾欲張口的陳培愛一眼,簡易凡這才控制住自己的力量,這句話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親耳听到了,這個小家伙夠膽,不過他說對了,他真的是個怪物呢!
靶受到氣溫漸漸的回暖,陳培愛不由得深吸一口氣,感覺那種幾欲讓自己窒息的冰冷迅速退卻,只是下一秒他嘴角揚起一抹比這稀薄的空氣還冰冷的笑容,讓陳培愛不禁又擔心了起來,他不會是……
「放開你?好,但是把錢留下!」
陳培愛和男孩在听到簡易凡的話後,都不約而同的呆望著他。
「你沒看到她被你嚇得臉色蒼白嗎?我放你走後她說不定會暈到,所以你先把醫療費留下!」沒有理會他們驚訝到張大口的表情,簡易凡理所當然的說著,他說的可是真的,看陳培愛的臉色不排除有這種可能,而她連一頓飯錢都付不起,難保到時候她還要欠自己醫藥費,雖然他計畫過讓她欠債的,可是一頓飯錢抵一個人情已經足夠了。
「簡秘書……這……」
陳培愛想告訴他這只是個孩子,而且剛才他還試圖向自己要錢呢!哪里有錢可以給,可是簡易凡眼中冷漠的算計告訴她,他說的是真的,他是真的打算向這個孩子要醫藥費,唉……真是本性難移!
「你瘋了嗎?我要是有錢還會搶她的錢……放開我!」
望著其他的伙伴早都已經悄悄的溜了,男孩惱羞成怒的大叫著,這個男人八成是窮瘋子,要不然就是個比他更無賴的惡棍,居然勒索小孩的錢。
「是啊!簡秘書你放了他吧……我沒事……」
思索半天,陳培愛只能想出一招讓簡易凡松手,她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非常不正常,雖然她不是十分確定簡易凡是否會心軟……
「陳培愛!」
望著陳培愛好像落葉飄搖一般的滑落,簡易凡無意識的松掉抓著男孩的手,在下一秒接住了她。
「呼……」
眼角余光瞄著男孩已經乘機逃月兌,陳培愛在心里暗暗給自己加分,看來她賭贏了,這一招一食二鳥,簡易凡那顆冰冷的心還是能夠融化的,可能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你怎麼樣?」
望著陳培愛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袖,簡易凡自己都沒發覺他渾身透著冷意,暗巷內原本昏暗的光線加上潮濕的氣息,如今仿佛凍結一般的在他們周圍形成一道無形的結界。
這樣的沉重感讓原本佯裝虛弱的陳培愛心髒狂跳起來,一種類似于心驚的悸動使她不由得呼吸困難起來,微微的閉上眼,她只能說出最重要的字。
「藥……」
及時反應過來的簡易凡立刻伸手翻開她的包包,從中找出一個藥瓶,到出一些白色的藥片遞到陳培愛面前。
「幾顆?」
「兩……」
簡易凡快速的將兩顆藥丸塞進她蒼白的嘴唇,看著她費力的咽下去,可是看著她越來越困難的呼吸,簡易凡幾乎想抓住她的肩膀搖醒她或者吼醒她,實際上他也這樣做了。
「陳培愛,你還欠我飯錢!你要是敢暈倒試試看!」
陳培愛費力的皺皺眉頭,他好吵……
「陳培愛……」
望著她緩緩眨動的睫毛,簡易凡沒發覺自己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一把將她抱起來向巷外走去,她輕得像一根羽毛一樣,這樣的認知讓簡易凡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看看他給自己找了怎樣的麻煩,剛才真應該堅持向那小子要醫藥費才對。
被放進車廂里,藥效的迅速效果讓陳培愛覺得好多了,剛才一定是她太激動了才會那樣,可是……那種感覺好像與他也有關……
「謝謝,我……沒事了,只要休息一下……」
陳培愛無力的望著發動車子的簡易凡,費力的露出一個微笑,想要告訴他自己只要休息一下就好。
沒有看她,但是簡易凡微微眯起的眼楮泄露了他的情緒,他很郁悶,事實上從听到她大唱福音,听到她餓肚子的聲音,看到她頑皮或者恬靜的笑容,或者剛才她倒入自己的懷里,他都感覺好像有人用錐子一點一點的鑿著自己的心窩,一絲一絲的滲透,連他都無力阻止,即使想冰封自己的心和感官,可是就像此刻一樣,他依然能夠感受到來自她的溫暖,雖然只是一點點,但的確感覺到溫暖,就在她費力的微笑中,一點一點的,他覺得自己的心好痛!
看著他臉上凝重的表情,陳培愛的心里有絲微微的受傷,但是她知道……畢竟這個世界上每個人本來的負擔已經很沉重了,所以她能釋懷。
「覺得怎麼樣?」
雖然他一直在矛盾中反覆的掙扎著,可是還是管不住自己對她的關心。
听著他沒有溫度但真實的關心,陳培愛不由得笑望著他,他們之間似乎有一種莫名的牽系,想來今天已經兩次了,每當他情緒失控時,她都是最先感受到的,即使是心痛的感覺,如果說這是注定的,那麼他應該也感覺到了,感覺到自己對他的影響,只是她很好奇他的感覺是否和自己一樣。
「你痛嗎?」她斜斜的靠在坐椅上側望著他,想要將他眼底的情緒看得分明。
「我?」
有片刻的困惑,但是很快的,簡易凡的大腦里做出了最接近的猜測,她知道他的感覺?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