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和花月已經交往六個月了,為什麼他對她一點沖動也沒有?
他們天天一起上下班,共進晚餐,有時他會親自下廚煮給她吃,他的手藝還挺不錯的,至少勝過她太多了,假日時,他們就像任何一對交往中的情人一樣,約會、看電影、出去走走……所有情侶會做的事他們也都做過,除了「嘿咻」。
他經常憐愛地吻吻她、疼寵地抱抱她,但也僅止于此,他不曾用熱烈渴望的眼神看她,不曾失控地對她。
她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男人不都是很容易沖動的感官動物嗎?
只要有視覺上或觸覺上的刺激,應該很容易就會有感覺、有反應的啊。
男人就算沒有愛也可以有性。
他和珈茜之前的關系不就是最貼切的例子!她不是要翻舊賬,也知道他和珈茜的關系早就已經徹徹底底結束了,她只是不明白,沒有愛,他都能抱珈茜了,而他愛她不是嗎?
為什麼他不抱她?
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就一定會有,難道……他的身體有某方面的疾病嗎?
「黃、樂——」趙珈茜幾乎想尖叫。
黃樂猛地回過神來,「干嗎?」珈茜的臉上有不尋常的紅暈。
「你……」她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有辦法開口。「你找我出來就是為了要問花月有沒有咳咳……那、那方面的障礙?」
她這時才發現,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把問題問出口了。「嗯。」
趙珈茜很想哀嚎暴走,這麼荒誕的情景怎麼會發生在她身上?
「我只能問你了。」她真的很煩惱。
趙珈茜尷尬得很想死,「沒……有。」她的聲音細如蚊蚋。
「真的沒有問題?」她再一次確認。
「沒有。」趙珈茜隨即又補充,「我和花月的事都已經過去了。」
「我知道。」她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如果花月沒有那方面的障礙,那麼問題就是出在她身上了。
「黃樂、黃樂。」
她很認真地打量起面前的趙珈茜,風情萬種的大波浪卷發、明眸皓齒、白里透紅的細致肌膚,再加上凹凸有致的玲瓏曲線,她的的確確是個美麗的女人。
是不是這樣的美女才會讓男人有沖動?
「為什麼這樣看我?」
「你是C罩杯,對吧!」
「對。」為什麼話題突然轉到她的身材上頭?
反觀自己,她是長得不夠美艷,身材矮了點、眼楮小了點、胸部不夠大……所以花月才會對她沒啥興趣嗎?
她想變漂亮得整容、想長高得接骨、還耍隆乳……沒得救了,黃樂忽然像顆泄了氣的皮球,軟軟地趴在桌上。
她干脆重新投胎還比較快。
趙珈茜略微思索組合了一下,頓時明白黃樂今天找她出來問一些奇怪的問題,和那些怪異舉止下所隱藏的意義。「黃樂。」
她有氣無力地投去一瞥,連話都不想說。
男朋友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實在不是一件光榮的事,當然,戀愛並不是一定要上床才行,但是未來若出現另一個能讓花月沖動的女人,屆時她該怎麼辦?
「你和花月還沒上過床?」讓人跌破眼鏡。
一刀斃命。「……」好狠。
花月那麼愛黃樂,怎麼可能對她沒有興趣——腦海里忽地靈光一閃,瞬間領悟了什麼,趙珈茜好整以暇地端起咖啡淺嘗,享受微風吹拂的舒爽,也不急著開口。
太幸福是會招天妒的,所以她壞心地讓黃樂多難過一下子應該不為過吧。
她揚手招來服務生。
「請問要點什麼?」服務生遞上Menu,困惑地偷偷打量著趴在桌上的客人。
「一個焦糖慕斯,謝謝。」她橫了一眼。「你要不要吃點什麼?」
趴在桌上呈現枉死狀態的黃樂搖搖頭,她沒胃口。
她將Menu交還給服務生。「先這樣就好。」
「好的,請稍等。」
黃樂忽然抬起頭,「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胸部變大?」
她的問話讓正好送來焦糖慕斯的服務生嚇了一跳。
尸體復活啦!「胸部大小不是問題。」
不是嗎?她意有所指地瞄瞄趙珈茜的胸部,再低頭瞧自己的。
趙珈茜好笑地道︰「你以為花月有戀乳癖嗎?非要才有感覺,那他直接養只乳牛不是更方便。」一舉好幾得。
「那是我不夠漂亮?」
「你的樣子沒變過,哪有什麼不夠漂亮的問題。」唔……這個焦糖慕斯甜度適中、入口即化,很好吃。
「太矮?」
「撲哧……」病急亂投醫啦,趙珈茜笑了笑,慢條斯理地吃完最後一口,才幫她指點迷津。「很簡單,山不來就我,只好我去就山。」
「耶?」
趙珈茜慫恿,「你只管撲上去就對了。」
黃樂瞪大眼,要她化被動為主動!
第10章(1)
你只管撲上去就對了。
珈茜說的倒容易,問題是……她又沒說清楚要怎麼撲啊?
好難啊!在失敗過五六次之後,黃樂確確實實地體認到一個事實——要主動撲倒喜歡的男人,真的需要天分。
第一次,某天晚上吃過晚飯、收拾好廚房之後,她和席花月坐在客廳里看電視,她天人交戰、掙扎了許久,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傾身朝他撲了過去,誰知道這麼湊巧,他剛好起身,「我去泡咖啡。」
她完全來不及剎車,整個人撲倒在沙發上。
「樂樂,你怎麼了?」席花月匆忙踅回,將她扶起。
「沒事、沒事。」她尷尬地笑了笑,迅速地轉移話題。「你不是要去泡咖啡?我也要喝……」
餅了幾天,他說有個東西要給她,進房間去拿,她當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天賜良機,立即快步地跟了過去,相準時機張開雙手撲上前,卻沒有預料到他會突然轉身,她的鼻梁不偏不倚地撞上他的手臂——
「噢!」她痛叫。
他趕緊扶住她,急切地問︰「我不知道你在我後面,撞到哪兒了?」
「鼻子。」她悶著聲音回答。
「把頭抬起來我看看。」他想要抬起她的臉,她不肯。
她低著頭,捂著臉,伸出一只手。「先給我衛生紙,快點。」她感覺得到有兩股熱流緩緩地自鼻腔內淌下。
沒錯,她被撞得流鼻血了。
第二次也一樣宣告失敗。
第三次,她終于如願以償地將他撲倒在床上,這絕對是最完美、最成功的一次,接下來他應該會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然後就是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但是沒有。
對,沒有。
她趴在他身上一動也不敢動。
席花月閉著眼,呻/吟了聲。「唔……」
唔?這個聲音就是許多羅曼史小說里寫的,男主角要對女主角這樣這樣又那樣那樣之前會發出的低吼聲嗎?可是听起來不太像耶!
不過算了,那個不重要,她屏息地等待他的下一個動作。
「樂樂。」他輕喚。
她輕輕地應了聲。「嗯?」
「你能不能起來一下?我的頭有點痛。」剛剛毫無防備被她撞倒之際,他只顧著將她護在懷里,無暇注意其他,結果他的後腦勺就這樣吻上床頭櫃,痛得他一陣暈眩。
「啊!」她手忙腳亂地從他身上爬起來,跪坐在床上,一臉歉疚。「你剛剛擅到頭了!對不起、對不起……」
他坐起身,模模後腦勺,真的腫了個大包。
她輕輕地揉著他後腦上的腫包,「我替你揉一揉。」
「最近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嗎?」他嘆口氣。
不滿她欲哭無淚,「我、我沒有……」
他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到懷里,讓她坐在他腿上。「真的沒有嗎?」
她搖搖頭。
「好吧,你說沒有就沒有。」他退而求其次,「那……你耍不要告訴我,你最近究竟在玩什麼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