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听暖手一顫,右眼皮跳了起來,「請她上來吧。」
這個女人保養得不錯,看上去不到四十歲,眼神很高傲,彷佛可以把整個世界的人都踩在腳下,溫听暖不喜歡。
「你好,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對方上來後不發一語,就用一雙挑剔的眼楮看她,簡直是用雷射光束在對她進行全身掃描似的,讓溫听暖很不舒服。
又等了好久,大概連溫听暖臉上有幾根汗毛都數清楚了,對方才大發慈悲地開了尊口,「我以為被喬徹看上的是什麼好貨色,比起我家甜甜差遠了。」
吧嘛這樣挑釁啊!
溫听暖也只有在喬徹面前軟弱,別人休想從她這里討到便宜,「我是沒福氣見識貴干金,可是不管如何,她都是過去式了,我不會計較徹的過去,畢竟誰年少無知時沒兩段風流韻事。」
對方果然被氣到了,臉色鐵青,「跟長輩頂嘴?我想喬徹只是看上你的錢呢?他年紀大了,行情到底不如以往啊,也只有你這樣的貨色敢要他!」
誰都不能侮辱喬徹!
溫听暖拍桌而起,眼神如刀,冷冽得可以凍死人,饒是對方有那麼多經歷的女人看了也有點發毛,「對不起,我不認識你,你沒有權利來我這里侮辱我的男人,請你馬上跟我道歉,不然我告你誹謗罪。」
「哎喲,現在可真傲氣。」對方氣勢凌人地把一張支票往溫听暖桌上一扔,「你先听听我的條件吧,只要你肯迷途知返離開喬徹,順便把他開除,這張空白支票就歸你了。」
「你好像忘了自己說的話,我本來就是一個有錢人,何必稀罕你的臭錢!」溫听暖有點搞不明白這個女人的意圖了,一方面把喬徹罵得什麼都不是,一方面卻又不惜勞心勞力地來拆散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也很有道理。」對方沒有收回支票,信心十足地說︰「我差點忘了你是一個工作狂,听說曾經為了工作可以連續七天待在公司里。如果我答應你,只要你做到了我拜托你的事情,那麼我可以跟你簽訂長期的合約。我可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長,有了我們的鼎力支持,保證你能在事業上到達前所未有的巔峰。」
溫听暖不理解她哪來的信心,「抱歉,我想你搞錯了,我對事業的野心只是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能夠配得上喬徹而已。」
「配得上?」她嗤笑一聲,一他現在落魄成什麼樣了,恐怕稍微家室清白一點的女孩子都看不上他了吧。」
「你!」听著對方一而再再而三地用這樣輕蔑的語氣誣蠛她心中的王子,溫听暖怒極反笑,「對,可我就愛他這樣,最好什麼人都看不上他,就我一個人喜歡他,他就只能乖乖待在我身邊,哪里也去不了。我不需要你好心,請你馬上給我出去,我們這兒不歡迎你。」
說完,也不等對方反應,直接撥了內線,「我這里有人搗亂,你們上來把她帶走,以後不準放這樣的人進來,免得髒了我們的眼楮。」
對方好像終于知道這個女人不像以前的那些人一樣好對付,有點著急了,揮舞著手說︰「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
「前女友的媽媽嗎?其他的我可不想知道。」
對方被溫听暖這樣不以為然的態度氣到,「可我偏要你知道,你一心維護的男人是個什麼樣的家伙,他搞大了我女兒的肚子又始亂終棄,最後我女兒受不了打擊跳樓死了,那時候她才二十歲,二十歲啊!」
這些話不啻于天降驚雷,溫听暖听得面色發白,但聲音卻十分堅定,「對不起,我一個字也不相信,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對方卻彷佛正中下懷一樣笑了起來,那副可惡的嘴臉讓溫听暖拳頭緊握,「行啊,誤會,你找他對質啊,看他承不承認是誤會!」她邊說邊打開了門。
「徹!」溫听暖驚呼出聲,也不知道喬徹在外面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內容。
他臉色發青,眼楮半垂,臉上神情滿是傷痛。
她忽然就心疼得無以復加,剛想過去安慰,那個討人厭的女人又開始大放厥訶,「你听到了最好,告訴她,我剛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害死了我的女兒!你是不是罪大惡極的殺人凶手!」
喬徹望著這張耀武揚威的可怕嘴臉,在這十年里,每當他想重新開始,好好做人時,這個人就會張牙舞爪地出現在他面前,冷酷地把他推進身後的懸崖,不能翻身。
……真是受夠了!
溫听暖見喬徹遲遲沒有開口,只是一雙眼楮陰沉沉的,死死地盯著那個女人看,不由地擔心起來,迅速地走到他身邊與他十指交握。
當著第三者的面,輕輕吻上他的臉,「記得我愛你,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你要不要臉,光天化日……」
「你給我閉嘴!」溫听暖冷冷地說,眼楮卻只是望著心愛的男人,黑色的眼珠子亮晶晶,美得像純粹的黑色水晶。
喬徹認真地瞅著她,眼里的陰霾漸漸淡去,他忽然間明白,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他,懸崖邊上總會有這麼一只手,固執而堅定地想把他拉上來。
這是他愛的,又愛他的女人,夫復何求。
喬徹第一次知道,老天爺對他是多麼厚待,讓他遇上她,讓她愛上他,讓他也愛上她,沒有比這更浪漫、更美好的事情了。
喬徹反握住溫听暖的手,也沒有看那個多余的第三者,「我在大一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女孩子,很優秀也很漂亮,完全符合我對女朋友的所有希冀。而她又恰好也喜歡我,在一次社團聚餐中向我告白,所以我們就在一起了,大概有很多相同的愛好和專長,我們總是在各種比賽中相遇,她遇上我,每次都是我第一、她第二,我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直到……」
鋒利的眼神猛地射向一旁的女人,「直到去參加一個全省大學生鋼琴選拔比賽,第一名可以接受名鋼琴家的指導,這幾乎也代表了從此以後,可以走進了世界頂級音樂的這扇大門。她來求我,說她媽媽要她一定要拿第一名,不然她就不用回家了,希望我能手下留情。當時我年輕氣盛,覺得如果自己的實力無法大幅領先,就不算是真的獲勝,就算我放水,其他的選手也不容小覦。何況那畢竟是她的親生媽媽,這一定只是氣話,當不了真的。」
「少找借口了,都是因為你虛榮,求勝心切……」一旁的中年女子繼續叫囂。
「給我閉嘴,警衛在外面等著呢,你想要被拖出去嗎?」溫听暖的威脅明顯起了作用,她色厲內荏地又喊了幾聲,終于安靜了下來。
「很幸運的,這次我又拿到了第一,而她是第二。我來不及高興,就看到她瑟瑟發抖的模樣,我勸她別怕,勸她好好跟她媽媽說,只要盡力了,她媽媽一定不會生氣的。可是,要是我知道她有這樣一個母親,我一定不會讓她回家。你一定沒想到吧,她在自殺前給我寫了一份信,說她再也受不了你的專制了,她要逃離你的控制,我不知道你對她做了什麼,那封信上的字跡很亂,她分明已經被逼到了極限。是你,是你活生生地把她逼死的!」
「你騙人,哪有什麼信?要是有,你以前干嘛不拿出來!」
喬徹沉默了一會,感覺到溫听暖突然收緊的手指,便朝她微微一笑,這才繼續說道︰「因為在信的最後,她求我,求我不要把信公布,她說她媽媽是公眾人物,不能毀了她的形象,求我不要生她的氣,她畢竟是她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