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逃不掉的。」他用雙手把她困在池邊,一語雙關地說。
「你快放開我!」他身體一接近,她就緊張起來。他知道他對她的影響力嗎?她覺得他很清楚。「問你一個問題,你誠實回答我,我就放開你。」
「你要問我什麼?」
「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被你吸引,你對我是否也有相同的感覺?」
「沒有。」她否認,極力想抗拒他懾人的眼神。
「好吧,第一次見面可能沒有,但現在你已被我吸引了,對不對?」
「不對。我不知道你怎麼會有那種感覺,我可從沒對你有好感過。」
房華倫搖頭。「不,你正在努力克制對我的好感。」
「你真是不可理喻。」她提高聲音,加重語氣。
「我不可理喻?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每次我接近你,你總是顯得驚慌?」
「我才沒有驚慌呢!」
「沒有嗎?」他說,輕柔的聲音顯得格外危險。突然他伸手輕撫她的鎖骨,溫柔得像在愛人。不只被他踫觸到的肌膚發熱,她覺得她全身都發燒。她氣憤自己無法不對他的觸模起反應。「不要踫我!你真是令人無法忍受,我討厭你!」
「我第一次听到女人說討厭我。」他低下頭,縮短他們雙唇之間的距離。
她瞪大眼楮。「你想做什麼?」
「吻你啊!」他慢吞吞的說。
她很快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你沒有權利——」
「吻你嗎?其實,我最想要的不是吻,」他的視線攫住她的。「而是跟你。」
「你、你是個……」她太緊張了,腦中突然一片空白,找不到貼切的字眼。
「惹人威、令人發狂、野蠻的人。」他幫她尋找字眼。
「你根本不是人,你豬狗不如。」她一直捂著自己的嘴說話。
「如果我豬狗不如的話,你早就不是處女了。」她曾不小心說溜嘴說她沒交過男朋友,那她應該還是處女吧。
必麗敏向來不是一個會輕易臉紅的人,但她現在可以清楚地察覺自己頰上已是一片緋紅。
「你真的還是處女!」他的眼楮閃閃發亮。
「對啦!我打算一直做處女下去。」
「不好啦,萬物講求的是陰陽調合……」
她截斷他的話。「你死了那個心,我不會跟你陰陽調合。」她以自己都驚訝的力量推開他,然後快速爬出水面上岸。
她拿起浴袍跑向門口,跑至門口回頭一望,房華倫還在池里,以蝶式游到對岸。
接下來的兩小時似乎有一輩子那麼長,她大部分的時間都躺在陽台的躺椅上,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她實在不想下樓去吃晚飯,不想看到那個討厭鬼,可是她似乎沒得選擇。
淋浴之後,關麗敏自覺整個人精神恢復許多。
房華倫,我已經恢復了我以前的意志力,你盡避來攻擊好了!她自勉地想。
第3章(2)
必麗敏下樓,走進廚房。房華倫正在火爐邊忙著,他一邊攪動著鍋里的馬鈴薯炖肉湯,一邊還用另一只手灑胡椒粉。
「晚上吃什麼?」關麗敏問。她聞到空氣中飄來牛排的香味。
「牛排和馬鈴薯炖肉湯,希望合你的口味。」房華倫又說,「我去挑瓶紅酒,你可以幫我擺餐具嗎?」
「可以呀。」關麗敏蠻高興有點事情做。她從櫥櫃里取出兩個盤子和碗擺到餐桌上,然後取出刀叉,工整地將它們排列好。
一切準備好後,他們一同坐下來享受晚餐。
紅酒是醇美的,牛排更是可口,鮮女敕多汁。
必麗敏很驚訝酒精的作用,幾杯紅酒下肚後,她覺得心情松懈了許多。
他們邊吃邊聊,他告訴她一些自己的事。他從二十歲就開始到世界各地自助旅行,他淘淘不絕地說著他的所見所聞。
「我能說流利的英文、法文、西班牙文和德文,同時還會幾種阿拉伯方言及一口不錯的日語。」
「你很有語言天分嘛。」她又起一塊牛排達到嘴里。「我只會說一種外國語言,就是英文,還講得不好。」其實只要她別太緊張,他也不那麼可惡,像現在這樣,跟他閑聊也蠻不錯的。
「把你丟到美國,你的英文自然而然就會很流利。」
「這我相信。」她端起酒杯,啜了口酒後放下酒杯。
「還要不要再來一塊牛排?」
她朝他甜甜一笑。「不了,我已經飽了。」今晚胃口奇佳,她已吃下兩大塊牛排、沙拉和炖肉湯。「天哪,你笑了!」他馬上便發現自己喜歡看到她的笑容。
她好笑地看著他英俊的臉龐。「你干嘛那麼驚訝?」
「因為這是你第一次對我笑。」他不覺嘴角一揚,得意地微笑了。「你本來就很好看,笑起來更好看,你應該要常笑。」
「你又在灌迷湯了。」她臉上的笑容一掃而空。「我可不喜歡听。」
「你喜歡听什麼,我可以說給你听。」他目不轉楮地盯著她看。
他看她的樣子,好像她沒穿好衣服。「都不喜歡。」她回避他的注視,別過頭去。
「那——談談你自己吧。」他突然說。
「我、我沒什麼可以談的。」她轉頭回答。
「你的家人呢?」他找征信社去查她家的狀況,但他們沒查出來。她在公司似乎從不談她家里的事。
「我沒有家人。」她一點也不想談的樣子。
「你是孤兒?」
「嗯,我父親早就死了,母親在我高一時才去世。」她的聲音有些晦澀。
「你十六歲就要靠自己生活,一定很辛苦——」他為她感到心痛。
「還好,我高中半工半讀,上大學後,我的室友替我出學費和生活費。」她很慶幸有闕幼珍這麼一個好朋友,不僅幫她出學費、生活費,而且不要她還。
這個時候,天空開始打雷閃電,房里到處都是閃電造成的影子。
他注意到她緊蹙著眉頭。「暴風雨困擾你?」
必麗敏一怔,眨著長長的睫毛。「沒有。」竭力不去注意閃電和雷雨。
她是如此地甜美可人,為什麼在她眼中,他總可以看到憂傷呢?他企盼她能信任他,並將她所不願吐露的秘密告訴他。
「你會下西洋棋嗎?」其實他知道她會。征信社查不出她家的事,但查出了她上的大學,還有參加的社團。
「什麼……喔,西洋棋,我會。」
「要不要下一局?」他已經在書房擺好棋盤了。
「好啊。」反正也沒別的事可做。
他站起身帶她走進書房。看到桌子上擺著的棋子時,她發出一聲驚呼,立刻忘了窗外的疾風驟雨、閃電雷鳴。
「太精巧了!」她拿起用白色大理石雕成的國王亞瑟,再拿起王後。「珍妮維,棋士是藍斯洛主教,梅林……啊,卡梅樂。」她拿起城堡放在掌中把玩。「好久沒下了。」
「你下白的。」他在黑色棋子的那一邊坐了下來。「我下棋,如果沒有獎勵,就提不起勁。」
「輸的人要被彈耳朵。」
「我們又不是小孩子,這樣吧,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任何的要求。」
「你可能會失去這棟豪宅。」
他挑高一邊的眉。「你好像以為你一定贏?」
她昂起下巴。「我大學時是西洋棋社的社長,而且奪過大專杯冠軍。」
十分鐘後,關麗敏再也听不見雨聲、雷聲。她只注意到房華倫的棋藝有多高明,注意到他移動棋子的手指有多優美、修長。在他的小指上,他戴了一個圖案奇特的金戒指。看著它,她想到下午在游泳池的事……
老天,她在想什麼啊,輸掉的話可不好玩。她急忙收回失散的精神。
房華倫很高興棋逢敵手。她的每一步都經過審慎的思考,既不莽撞進攻,也不輕易放棄一兵一卒。他欣賞她的機智、堅強、固執和敏捷。這些特點使得她的美更加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