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期待?我是很想睡覺,起不來。」她皺著眉頭,忍不住咬牙抱怨,「再說……我還沒有刷牙,你就親下來……你一定也沒有刷牙。」
「錯了,你沒有,但我有。」他很早就起床,而且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勁,結婚後的半個月,每天都是他比她早起,每天都是從他睜開眼,然後凝望她的睡顏,再開始一天的必定行程。
然後不需要她要求,他又很自動的準備早餐,只為了讓愛賴床的她能多睡一會兒,跟著準備好所有的工作,他會再回到床上,再一次凝望她,再把她吻醒……樂此不疲。
「你有?你有?那我好髒,你還敢親?!」她想要唾棄自己。
「我倒不這麼覺得,反倒用這樣的方式把你叫醒,我還滿享受的。」他說的是事實。
她听了,打死不相信,尷尬的瞪著他。
拜托!別用這麼嚴肅的口吻說這種惡心死人的話。
「還有一件事。」突然想到很重要的事,他又認真的盯著她,「我沒有越線。」
她一時之間無法回過神來。「越線?」
「床上,我沒有越線躺在你的位置上,你自己看。」他拍了拍床鋪。
她先是看向自己的後方,又轉頭,看著枕頭的位置,臉蛋當下從白轉為紅,又轉成黑色。
本來應該是她躺的位置,現在空無一人,而她整個人越線,躺在他的位置上還不打緊,事實上,她根本是把人家的手臂當作枕頭在使用。
所以不是他越線,而是她越線,還跨越得很徹底。
「就在方才你醒來前,不只躺在我的手臂上,還把我當成抱枕與腳墊。」她整個人像是八爪章魚一般黏在他的身上,害得他動彈不得。
她的臉快要燒起來了,一把將他推開,強忍著頭暈目眩的感覺,急忙跳下床。
「你……我……我們……咳,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說什麼越線不越線的事?!再……再說,睡覺這種事,本來就不是我能控制哪邊不睡,睡哪邊……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帶我去買床?一個人一間房間不是很好嗎?」
丟死人了,她怎麼會老是黏在他身上?
與他住在一塊,同睡一張床到現在,她幾乎有一半的時間是在他的懷中醒來……現在可是大熱天,明明擠在一塊熱得嚇人,她怎麼沒把他踢下床?
這要是在冬天還得了?說不定她不只黏在他身上,根本就會完全巴著他吧!要是真的發生這種事,就太丟臉了。
「我從來沒打算再買一張床給你。」一反她慌亂的神態,他一臉平靜。
她怔了怔,「為什麼?」她以為……不,不是她以為,而是……其實她本來就沒想過會和他睡在不同的床上。
只是剛才覺得尷尬、別扭極了,她才會一時月兌口說出分床分房這類的話。
「我說過了,我們是夫妻。」他抬起頭,認真的望著她,「夫妻沒有分房分床睡的道理,而且我喜歡你睡在我身旁,喜歡每天睜開眼就看到你,喜歡在我的床上叫醒你,也喜歡用吻把你喚醒。」
轟的一聲,臉蛋像是冒出大火,她困窘得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是紅著臉,低著頭,看著木質地板的紋路,忍受著激烈的心跳。
「我相信你一定也很喜歡把我的手臂當作枕頭使用,否則不會老是窩在我的身上。如果你否認我說的話,代表你害羞……」
「啊!上課快遲到了,我去刷牙洗臉吃早餐。」她急急打斷他的話,沖進浴室。
這種令人起雞皮疙瘩的甜蜜話語,從一個顏面神經失調的男人口中吐出,真的很適用啊!適合套用在她的身上,讓她听了心髒怦怦亂跳,害羞得好想挖個洞躲起來。
他能這麼冷靜、這麼理直氣壯的對她這些話,不代表她也能心平氣和的、冷靜的听他說完,而且無動于衷啊!
所以這男人的真實性子與她所想的真的差太多了,這個騙子!
邵士塵站在原地,看著浴室的門關上後,不覺露出笑容。
淡淡的笑痕帶著深深的溫度,那雙凝望著她消失的方向的眼眸流露出連他自己都想不到的柔情。
***
終于逃出車子的瞬間,郝賀靜如釋重負的喘了一口氣。
她提著包包,踩著表面上優雅,實際上卻急快的步伐,朝校門口前進。
「靜子!」前方幾名熟面孔的女同學停下腳步,對她揮了揮手。
她僵著唇,有種得到救贖的安心感。「早……早安。」
終于來到同學們的身旁,她一臉認真的听著她們吱吱喳喳說個不停。事實上,也只有她自己才懂此刻的心情多麼混亂。
打從與邵士塵坐在同一輛車開始,他和她之間便彌漫著微妙的氛圍。
不是緊繃,不是可怕,而是令她不知所措的曖昧氣氛。
明明是一輛大車子,但容納了她和他,以及那奇奇怪怪的氣氛後,她渾身不自在,感覺別扭。
也不知是為什麼,總覺得在今天一早發生了那麼尷尬的躺臂事情後,她無法正視他。
試想,一個總是無情無緒、露出一本正經的神色、不苟言笑的男人,以就事論事的態度對她說了那些令她听了都覺得臉紅的話,誰受得了?
就算別人受得了,她這個在情路上完全是個生手的幼幼生,哪里承受得住?
「是嗎?是這樣啊?」她面帶笑容,看著身旁的女同學。
老實說,她根本不知道同學們在說些什麼,因為她的情緒混亂到了一個極點。
「對啊!所以我說那個家伙根本就……」
「小靜。」_
郝賀靜的心髒狂跳一下,嚇得忘了呼吸。
「靜子,那個男人在叫……啊!那是邵士塵?你的老公?」
同學們望著她,一臉曖昧的笑著。
郝賀家族的婚禮不但大家都有參加,媒體也會大肆報導相關新聞。
雖然這些同學從以前就知道郝賀靜是大家族有名的人物,但畢竟還是年輕的學生,同儕間並不會因為身份關系而有其它的特別禮遇行為,再加上這所大學同樣隸屬于郝賀家族,郝賀靜的個性隨和又不擺架子,就像一般年輕的女孩,愛玩愛笑,頑皮得不得了,久而久之,也沒有見過哪一個同學特別在意她的身份,除了男同學都知道必須在感情這件事上與她保持距離外,其它時候,男男女女嬉嬉鬧鬧也是正常的行為。
郝賀靜僵住腳步,眼中閃爍著不知所措和緊張的光芒。
不一會兒,一件小外套披在她的肩頭上。
「你忘了拿外套,在有空調的教室上課,若是沒有穿外套,很容易感冒。」
低沉的男聲在她的耳邊輕輕飄蕩,她忍不住心房戰栗。
「你們好,我是小靜的丈夫。」
她听到他正在跟她的同學們交談。
「我們知道,恭喜你們。」
女同學們笑著看向邵士塵,又用手肘頂了頂一旁僵住的郝賀靜。
「小靜平時在學校受到你們的照顧了。」他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們,雖然態度不算親和,但是那一張好看的臉孔就算不笑,看起來也帥得讓人很容易就忽略他的不足。
女同學們笑嘻嘻的又調侃邵士塵幾句,才心滿意足的願意把時間留給他們小兩口。
「小靜,下課後我再來接你,記得別亂跑,知道嗎?」
第3章(2)
原本在身後的男人突然來到眼前,看到他的臉龐,郝賀靜的臉頰一陣燥熱,僵硬的點點頭。
他低下頭,在她露出驚訝的表情,以及其它同學曖昧的發出驚呼聲時,溫熱的薄唇攫住她的唇瓣。
她聞到一股淡淡的茶香味,從他的唇瓣飄進她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