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這麼好奇想知道,把八字給我,晚上幫你們引薦,讓她去找你,搞不好你們一拍即合,現代人鬼戀,新一代的寧采臣和聶小倩馬上合體上演倩女幽魂。」蔣時鈺只差沒有送他一個惡狠的鬼臉,這家伙從那天讓她出糗後,每次見面就喜歡捉弄她,從言語到行為上,無一不缺。
在以訛傳訛的流言中,她居然變成倒追紀勤之,還有更夸張的說法是那天的實習生報到大糗事,是她為了吸引他的注意?
特意出現蠢行為來吸引男人的青睞?那些听信八卦的人到底有沒有用腦袋思考加以判斷?被笨蛋吸引的人叫什麼?大笨蛋?大蠢蛋?
「這倒是不會,你也知道醫院什麼最多,尤其我又在外科。」
「你的意思是你有看見過?在這醫院?」蔣時鈺瞠著黑白分明的大眼,非常靈動。
「你說呢?」加快腳步,很快就走贏小短腿,其實也不能說她腿短,畢竟他身高有一百七,但偏偏走路就是一副閑散樣。
蔣時鈺也跟著加快腳步,「你不要吊人胃口,告訴我哪里見過?手術室還是急診室?」
馬上把那地方列為禁地,在離開慎重紀念醫院前,絕不踏進一步。
炳!就是喜歡這點才逗她,又圓又大的眼楮直覺讓他聯想到可愛又天真的幼犬,只要拿顆毛球在眼前晃著,就會又跳又跑的追逐。
「你問什麼年紀的?」
「還有分年紀?」她倒抽一口氣。
「當然,棺材裝的是死人,這句話總耳熟吧?」
「你嘴巴還真不吉利。」
「真話刺耳,病人來這兒看病,總不會是希望醫生隱瞞病情吧?所以我是實話實說。」進了茶水間,他替自己倒了一杯現煮的黑咖啡,「要喝嗎?」
「要!」蔣時鈺需要的不是一杯,而是一壺,如果咖啡因可以動脈注射,她應該是第一位掛號。
紀勤之才剛倒給她一杯,就看見她連聞香的動作也沒有,對嘴就咕嚕的干杯。
這咖啡豆一磅要價兩千塊,是頂級的藍山,怎麼被她這麼一喝,就跟隨處有的便利商店咖啡豆一樣?
「好喝嗎?」
「好喝,可以再給我一杯嗎?」她捧高杯子等著。
「不要!你根本沒喝出咖啡的濃香。」
「重點是咖啡因的多寡。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大不了下次回請你一杯。」撇撇嘴,她承認是比超商賣的咖啡豆香濃,還帶著淡淡的甘味,「不過這個茶水間好氣派!」
除了自動咖啡機上放著溫熱的黑咖啡,三芳還有排放整齊的雜志和報紙,柔和的鵝黃色牆壁還嵌著一盞海芋燈,更別提顯眼的L形棕色沙發上放著兩顆毛絨絨的米色大抱枕,看起來很好睡。
怎麼辦?她真的好想睡覺!
「這是我的辦公室。」
「你的惡勢力有這麼大?」一月兌口而出,蔣時鈺就知道該糟,都怪精神渙散,讓警覺心下降。
「惡勢力?」
「你听錯了,我講的是有魄力。你二疋是具備尋常人所沒有的魄力,才能成為外科第一把交椅外,還能把醫院管理得有聲有色。」
「所以你听過我的事跡?」啖了一口濃醇的黑咖啡,微微炭香在鼻尖竄動,紀勤之對于含有咖啡因這類的飲品非常節制,畢竟他的手是要拿刀的,任何會影響穩定性的事情,他絕對敬而遠之。
會喝起咖啡是有原因的。
「拿著手術刀威脅要割斷縱貫線老大的喉嚨這件事嗎?」
「你不怕?」
「怕!我怕到全身在發抖啊!所以沒事我先出去,不打擾你休息。」
「我覺得你真的很有趣!我記住你了!」
不會吧?蔣時鈺忙不迭的離開,要關上門前不忘掙扎,「如果可以把記住換成禮貌的點頭微笑打招呼更好!」
想知道的問題答案,完全沒有著落,反而還引來一個更大的麻煩。
「我知道了,謝謝紀醫生的指導。」蔣時鈺突然大喊,同時恭敬的對門板敬禮。
一切、頹勢來得及挽救嗎?
回頭,蔣時鈺掛著完美的微笑,「陳姊,你怎麼站在這里?」
陳姊是護士長,但在同僚間最有名的身份是慎重紀念醫院的消息包打听。看著陳姊笑得曖昧,蔣時鈺真想一頭撞死自己。
「你不要誤會!」
「我知道,年輕人嘛。」
「不是你想的那樣!」
陳姊離去的腳步讓她明白什麼叫大勢已去的感慨,無端惹得一身腥就是在講她吧!
第3章(1)
酆寅初的外表一直維持著精英雅痞的形象,與生俱來的亮眼外型讓他一出現就可以成為眾人注目焦點,現在卻一反常態;襯衫的下擺吐出褲腰,顯見是慌亂中穿上,連講究的搭配都沒有,讓人懷疑他身上是不是除了車鑰匙,就什麼都沒有。
「潔西卡,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韋爾斯會突然心室顫動?」
昂責手術的前置小組負責人,同時具備麻醉師執照的潔西卡拿著電子病歷板,「病人在晚上七點半出現呼吸困難的癥狀,執班的霍堤醫生說病人狀況惡化的速度非常快,短短兩分鐘內就出現心髒停止跳動,所以他馬上判定注射強心劑。」
「該死!他難道不知道病人剛動過微導管手術嗎?」隨意注射強心針會讓里建的心室和導管無法負荷。
「霍堤醫生知道,但他認為導管手術和強心針無關,主要是在心室重建上,他認為病人的左心室和右心室間應該有空洞。」
「怎麼可能!懊死的!」霍堤到底在胡說什麼?明明術前的X光和斷層都很清楚的顯示……「我要馬上進手術室,讓護士幫我刷手。」
「不行!院長下令,希望你先退出。」
「潔西卡,韋爾斯是我的病人,我要為他的生命負責!」他凌厲的眸光掃過潔西卡,以不容反駁的威嚴,很輕易就壓制住潔西卡,但當他按著手術室的密碼時發現無效。
他的密碼居然無效?怎麼可能!
「是院長下令要人封鎖你的權限。」潔西卡緩緩的指出事實。
「他不能這麼對我!」
「你清楚這是很嚴重的醫療糾紛,院長要設下停損點。」
所以拿他當犧牲品?「他清楚知道我有能力解決。院長呢?我直接跟他談。」
「院長要參加州議長的晚宴,人已經前往華盛頓的途中,你聯絡不到的。」潔西卡很遺憾必須告訴酆寅初這個壞消息,其實她很欣賞這位華裔的年輕醫生,他真的是她見過最鋒芒畢露、醫術卓絕的醫生之一,只可惜他太過理想化。
對于院長而言,怎麼讓醫院賺錢,尤其是維持良好的醫療口碑,比創造人類里程碑這件事要重要太多,支持他的新型技術不是為了讓醫療史邁入新格局,院長只是為了贏得更好的名聲;更先進、更卓越,代表著價格更昂貴。
酆寅初不是笨蛋,他清楚華格的個性,做什麼事情都會替自己設下停損點,平時總是吹捧著有多佩服他的醫術,結果信心就跟灰塵一樣大,華格會為自己的短視付出代價,一定的!
轉身離開的酆寅初沒有料想到,自己所付出的代價遠比華格要來得快多了。
這是名副其實的夜總會嗎?對面鬼屋的存在一直讓蔣時鈺心存忌憚,經常就覺得有什麼鬼影子飄過去,尤其撞鬼的隔天,下班後,她火速前往各大著名廟宇,連月下老人廟也不放過。
反正有拜有保佑,只要是廟里能求的各種趨吉避凶香火灰到八卦符,她都無一不放過的。
經過幾天的觀察,蔣時鈺終于確定在鬼屋的隔壁居然要開夜店,俗稱的八大行業通常是晚上拜拜,恭請五鬼運財,但夜店?在鬼屋隔壁?到時候該不會是群魔亂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