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那次以後,又開了兩天的會議,內容都是一些細節問題,也就只有這個時候,葉銘書才能見到沈蕭蕭,但她卻看也不看他一眼,擺明了忽視他的態度,讓他怒火中燒,卻又擱不下臉抓住她,問她為什麼不理他。
她有脾氣,他也有的!于是兩人就這麼互相不理不睬的,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兩天。
而喜歡看好戲的姚格絲,似是長了副嗅八卦的鼻子,在一旁看著他們鬧別扭,暗自歡喜,她只是喜歡看戲,真的不是壞心!她強忍著不笑,在他們面前裝淡定也是很辛苦的!
今天的會議開到一半,十分鐘的休息時間,讓許多人都步出了會議室,放松一下長時間繃緊的神經,沈蕭蕭也靠在椅背上,坐在她隔壁的特助朝她遞了包紙巾,她朝他笑笑,道了聲謝,用紙巾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汗珠。
想拿起放在面前的杯子喝口水,潤一潤因說太多話而有點干的喉嚨,卻恰巧水喝完了,正想去茶水間一趟,特助便把水擱在她面前。
沈蕭蕭愣了愣,然後再次道謝,「謝謝你。」
特助搖搖頭,沒說什麼。
葉銘書坐在沈蕭蕭的不遠處,她與他特助之間的互動,全都落在他的眼里,他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繃緊的俊臉沒有一絲表情。
他氣場全開,讓會議室內的氣氛冷到了冰點,比開會時還要嚴肅的氣氛,讓剛步入會議室的外商公司代表們嚇了一跳,以為他們又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惹怒了葉銘書。
「請問,是哪里不滿意,需要改動嗎?」負責人猜測地詢問。
坐在一邊看好戲的姚格絲,都快要忍不住笑容了,她打開文件,擋住自己的臉,不讓別人看見她幸災樂禍的表情。
沈蕭蕭則在一旁整理資料,面容淡定,仿佛她是局外人,一點都不關她的事一樣,特助則坦然面對葉銘書探詢的目光,沒有閃躲,他本就是個細心的人,對別人表示關心,不代表他喜歡那個人吧?
偌大的會議室里,安靜得可以听見針掉到地上的聲音,氣氛有點尷尬,也有點停滯、僵硬。
葉銘書皺了皺眉,沉聲說︰「繼續討論接下來的細節內容,沒什麼問題就可以簽約了。」這句話讓代表們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會議室內僵硬的氣氛逐漸褪去,會議繼續進行。
昂責人繼續跟葉銘書他們解說細節內容,沈蕭蕭在一旁低頭認真地用筆記錄著,待負責人說的話告一段落,沈蕭蕭用清晰、自然的口語,準確、完整地重新以中文表達出負責人所表達的所有訊息內容,優秀的演講技巧與翻譯技巧,像是她自己在演講一樣。
她可圈可點的優秀表現,讓葉銘書眼眸深了深,他一次次的,用不咸不淡的眼神掃過她,緊皺著的眉宇,在訴說他正在不高興,怎麼說呢,他感覺似乎只有自己被影響了,而影響他的人那種事不關己的姿態,讓他不爽極了。
一個小時後,會議結束。
昂責人與葉銘書、姚格絲友好地握手,領著其他代表走出了會議室,沈蕭蕭坐在位置上,再度用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然後收拾桌面上的文件、資料。
「總算告一段落了,要不去慶祝一下?」姚格絲言笑晏晏地看了看沈蕭蕭,又看了看葉銘書,別說她沒幫忙、沒建樹,她現在不就在幫他們搭個台階下嘛!
葉銘書明白姚格絲的好意,但看沈蕭蕭毫無反應,仿佛不知道別人說的話跟她有什麼關系,他拒絕了,「我有安排了,再說吧。」然後,他一步步走向沈蕭蕭。
姚格絲眼楮含笑,一點都不在意他的拒絕。
視野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沈蕭蕭有點詫異,微微抬頭,剛好迎上了葉銘書彎腰俯身的唇,趁她還沒反應過來,他狠狠地吸了吸她的唇,毫不掩飾的聲音,讓仍逗留在會議室的人,即使看不見他的動作,都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葉銘書也不貪戀,一下就退開了,不顧旁人的目光,握上沈蕭蕭的手腕,將她拉起,飛快地往會議室門口走去。
姚格絲笑笑,看來她是不必擔心了,不過他也太大膽了吧?就不怕沈蕭蕭振他一巴掌,她瞧了瞧愣在會議室里的人,咳了咳,清了清嗓音,朝站在一旁沒有跟著葉銘書離開的特助說︰「你,對,就你,算你機靈,沒有跟他們走,幫你們公司未來的總裁夫人收拾一下桌面上的東西,別落下一張紙,不然你們總裁可就遭殃了。」
瞧,她這朋友當得不錯吧!連這麼細節的問題也幫他設想了,他這次要是還拐不到沈蕭蕭,他就去死算了!
坐在車子里,看著車窗外不斷飛逝的景物,沈蕭蕭捏得緊緊的手,微不可見地在顫抖。
他是怎麼了?膽子怎麼這麼大,敢在這麼多人面前這麼做?他不是一向不會在人前對她有親密的舉動嗎?今天怎麼……姚格絲也還在!他這樣姚格絲怎麼可能會嫁給他?
她心神俱亂,連身體因寒冷與害怕而發抖也一無所覺,蓋了一點點的粉蜜與腮紅,此時也似乎褪了色,掩蓋不住臉上的蒼白。
她亂了心神,讓她根本沒有意識到葉銘書開車的方向,並不是回酒店的方向,同時她也沒有意識到,葉銘書在紐約根本不可能有車。
正在開車,注意路況的葉銘書,眼角掃到她顫抖的身體,他把外套月兌下,遞給她,「穿上。」
車子是他前一天晚上跟姚格絲借來的,車子的性能他還不是很熟悉,駕駛時也沒有平時的輕松愜意。
沈蕭蕭接過他的外套,手還微微有點顫抖,她捏住他的外套,「為什麼要這樣?」
葉銘書撇了撇唇,「我還在想,你到底要多久才會跟我說話。」
不是他小氣,看她被他帶上車,都走那麼長的一段路了,她也還是一聲不吭,連問問他要去哪里,這麼基本的反應都沒有,他看得都火大!
沈蕭蕭吶吶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確是想跟他拉開一點距離,這樣到最後她離開他時,可能就不會那麼痛苦了吧?可是光是想想而已,她都覺得心很痛。
葉銘書側眼觀察著她的表情,有點諷刺地笑笑,「怎麼,又在想要把我推給誰嗎?」
她低下頭,回避了他的問題,「你剛哪為什麼要這樣?大家都在看……」
「那又怎麼樣?」他飛快地打斷了她的話,「為什麼不能讓大家看?你對我的特助笑就可以讓大家看,我親你一下就不能讓大家看?沈蕭蕭,你是我的!」
他真的很不爽!他知道他現在的行為很像妒夫,他也想讓自己不要這麼介意,不就是遞遞紙巾、端端水嘛,他知道她和他特助之間沒有什麼……但他就是介意!
他就是介意別的男人對她有一點點關心,就是介意她對除了他以外的男人笑,微微一笑也不行!
「你不講道理!」她的臉總算有了點紅潤的氣色,比蒼白得幾乎要暈倒的臉順眼多了。
「誰不講道理了?」他冷哼了聲,「不斷的推托躲避有道理?明知道有問題,還一次次閃躲,不解決有道理?以「你不明白」為借口結束討論有道理?還是不斷把自己的男人推出去,推給別的女人有道理?」一連串飛快的反問,從他口中月兌口而出,「有道理,嗯?」
沈蕭蕭扭過頭,視線投向窗外飛逝的風景,不再看他,嬌軟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聲音不大,說的話也沒什麼特別意思,卻讓葉銘書听得火大,「根本就是兩回事。」